墨珏诚恳的说道:“帝神救墨珏性命,从今以后,墨珏定当奉帝神为主,忠心耿耿效力于您,为您肝脑涂地!”
高比笑了笑,淡淡的说道:“你不必奉本神为主,本神也不要你肝脑涂地。你若是伤好之后,还愿意就留在这雷泽,本神十分欢迎,毕竟,这雷泽除了我与七魂之外都是人族,有时候真的有些无趣。可你若是不愿意,想要云游四海,或者另谋出处,本神也只有祝福,绝无意见。”
雷公的一次救命之恩,便将墨珏困在天界几万年。但是,高比的舍己救人,却不图墨珏的任何回报。
高比不似雷公,不喜君主阶级那一套,但墨珏毕竟是欠了高比一个天大的人情,他又怎能轻易放得下呢?
见墨珏犹豫着没有回复,高比说了一句不容拒绝的话:“我向来随性,你可别为难于我。”
墨珏见高比也如此执着,只得应承下来道:“多谢帝神。”
听过事情的起因,半晌不语的七魂不禁皱眉道:“高比,如今你这兄弟愈发冷漠多疑,恣意妄为了。”
高比渐渐锁住眉头,无奈又悲伤的说道:“他本就孤傲淡漠,自命不凡,又居于天界身在高位太久,完全不知人间疾苦,想当然便所以然。如今他竟对墨珏都能下此狠手,可见他的心中已无半点情义,完全铁石心肠了。”
七魂挑了一下眉道:“你不去教训一下他?”
“我与他各自为主,也不好相互干涉对方的权政,况且,他常年受人族供奉,吸取了大量灵力,修为远远在我之上,我也怕轻易挑起事端会伤及无辜生灵。”说着,高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眼神却变得坚定了许多,继续道:“如今看来,是该找个时候与他谈一谈了。”
墨珏的眉目之间染上一丝担忧之色,提醒道:“帝神若是借墨珏之事讨伐天神,怕是只会激起他更大的怒气。”
高比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回应道:“此时,确实还不是时候,这事,还要仔细思量一番后,再做定夺。”
七魂皱起眉,高比沉静的性子,他可学不来,他的心中已是按耐不住的焦躁,急言道:“你不就是怕自己打不过他吗?否则,就他这般这行径,你还不一早就收拾了他!”
七魂所言极是,论麾下神将,论修为斗法,论野心势力,高比皆及不上雷公。
所以,这些年来,高比也拿雷公无可奈何,只得潜心修炼。他心里想着,若有朝一日不得已与雷公谈判时,即使自己不能感化他,也能出手压制。
可是,事与愿违,一切的发展都让高比始料未及。
高比半晌也未曾言语,七魂琢磨着自己方才的话可能是伤了他细腻的心思,便话锋一转,道:“你若是真想与他对战,我又怎会让你独自一人出面?”
高比终于展开了笑颜,打趣道:“既然你愿意为我两肋插刀,赴汤蹈火,那我便放心了。”
“瞧瞧你这人,本神何时说过这话,竟会浮想联翩!”说着,七魂震动双翅向外飞去,对高比说道:“此处真是闷,你出来给本神弹上一曲,叫他好生休息一番吧。”
高比回头嘱咐墨珏道:“他这人就是嘴毒,心肠软着呢,你别多心,好好休息。”
墨珏勾了勾嘴角,点头回道:“帝神放心,墨珏心里明白。”
天界,夙璃宫。
荼蘼在床榻上悠悠转醒,缓缓坐起身,伸手按了按额角,睁开迷蒙的双眼,怔怔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惊讶的发现她竟然在自己的寝宫里。
荼蘼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的,更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她努力回想着昏睡之前发生的事情,脑中突然浮现出墨珏浑身是血的的样子。
她蓦地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翻身下床,想要奔出去,却在迈出脚步的那一瞬间,又站在地上不知所措起来。
她该去哪里找墨珏呢?墨珏已经从绛神台坠下去了!
那夜,荼蘼见墨珏一身重伤,急火攻心吐了血,一时间昏厥过去,不省人事,连怎么回的寝宫都不知道。
如今,墨珏怕是……
荼蘼瞬间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腿脚一软跌坐在地上,后背重重的靠在床边。
心脏突如其来的抽痛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因为紧张的情绪难以平复,浅浅的呼吸声也变得愈加粗重起来。
荼蘼的口中喃喃念着:“墨珏,墨珏……”
“昏了两日,醒了便念着这叛徒,是忘了本神与你说过的话了吗?”门口突然传来雷公阴冷的声音。
他屏退宫人,穿过重重白色的纱幔,款步走了进来,凌厉的眸子紧紧盯着坐地上的荼靡,眼神中有些许愠怒。
经雷公一提醒,荼蘼的脑海中突然回响起那夜他恐吓自己的冰冷声音:“墨珏是本神最得力的爱将,本神皆可如此,你若是也想要背叛本神,本神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神形俱灭。”
雷公对自己想要做的事,一向势在必得。故而,他的这句话让荼蘼痛彻心扉,也万分恐惧。
荼蘼惊愕的抬起头,望着雷公阴郁的面容,渐渐回过神来。
距墨珏受刑也不知过去了几日,就凭他当时的那种情况,就算荼蘼立刻施救,恐怕也是无力回天。
如今,墨珏怕是已经死了……
荼蘼悲痛不已的目光中渐渐生出憎恶的阴寒,墨珏的陨灭皆是拜那该死的狐狸所赐,她定要活下去,为墨珏向那狐狸讨回来!
荼蘼这样想着,便半跪在雷公身前,抱拳沉声道:“荼蘼谨记主上教诲。”
雷公一步一步逼近荼蘼的身体,俯下身去贴近着她的脸,阴阳怪气的说道:“既然记得,那便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半死不活的躺在寝宫里偷懒!”
荼蘼不敢直视雷公的眼睛,慌忙的低下头应承道:“是。”
祁连山下。
“哥哥,你我就此别过,你定要珍重身体。”琬琰抬头望着渝深,眸子里隐隐有星光闪动。
渝深皱紧了眉,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心之色,不禁嘱咐道:“琰儿,天神若是发现我们离开昆仑,必定是要先追捕你和雪染,你们此行要万分谨慎。”
“我记得了,哥哥且一路向南前行,切莫绕弯。”琬琰点了点头答应着,然后看了看雪染,继续说道:“若是我二人有何不测,族人也方便去寻你们会合。”
渝深按在琬琰手臂上的那只手渐渐收拢,皱着眉说道:“不许说这样的话!我们定会寻得帝神的庇佑!”
琬琰目光之中满是坦然,她淡淡一笑,回道:“这不是以备不时之需嘛!哥哥带领族人我才能放心。时辰不早了,你们且上路吧。”
渝深一把将琬琰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说道:“你要勤于我传信,知道吗?”
琬琰伸手环住渝深的精腰,点头应承道:“好。”
良久,渝深轻轻松开琬琰,看向雪染说道:“雪染,你也要保重。”
雪染点了点头回道:“少主……”
她停顿了一下,渝深此去便再也不是昆仑山上华胥一族的少主了,而是华胥一族南疆分支的族长,她如此称呼已经不太妥当了。
她随即改口道:“族长也要保重。”
雪染与琬琰并肩立在山下,面对着渝深渐渐远去的那一行人,两人不住的挥手眺望,眼眶与心头皆是酸了。
此时,祁连山一代烟雾轻笼,琬琰火红的裙摆随风起舞。
此处并无娇艳桃花,也无杨柳依依,崎岖的山路是一望无际的苍凉,道路旁零星的嫩草凝聚着颗颗露珠,耳边只剩下盘旋在上空的一双大雁发出的阵阵哀鸣。
在渝深离开的那一刻,琬琰的泪水溃不成堤。
雪染颤抖的伸出手,轻轻拭去琬琰脸上冰凉的泪花,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脸庞,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柔声说道:“我认识的琬琰可不是这般爱哭,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即便是你身边再无父兄,我也会一直陪着你,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琬琰把头埋在雪染的颈项处,闷声点了点头。
一连几日,荼蘼皆是立在云端,静静地望着脚下的昆仑,眼中心中皆是怒火。
幸好那日她提前施了三日的法术,好让昆仑山上的大雪一刻也不停。
如此看来,她昏厥的时间最多也就是两日,否则,可是要耽误了正事。
荼蘼冷冷一笑,翻手增加了一道灵力,雪渐渐大了起来。
她就在此处等着,她坚信华胥一族终将会把雪染献祭,最后,雪染也会跪在她的身下,苦苦哀求她。
想到这里,荼蘼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但是,事情的发展却并不像荼蘼料想中的那般,一连几日,昆仑山上都安静得出奇,飞禽走兽似乎已经被埋葬在了这漫天的大雪中。
荼蘼皱起了眉,渐渐发觉了其中的问题。这街上除了零星几个出行的老者,其他的人均是紧闭着房门,不曾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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