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染扬起下巴,不假思索的答道:“看你这么有心的份上,就给你个面子吧!”
廷玺似乎没想到雪染会答应的这么痛快。他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惊喜的反问道:“你答应了?”
雪染挑了挑眉,故意装作伤心的模样回道:“怎么?你不愿意?难道,你方才所说的都只是客套话?那是我自作多情了!”
见雪染连连叹气,廷玺急了,连声回道:“你没有自作多情,我愿意,我方才说的都是心里话!”
见廷玺这幅样子,雪染再也装不住了,窃笑出声道:“我逗你的,你还当真!我怎不知你的为人?你先休息一下,我这就去禀告妖王,他若是知道你醒了,定然十分欣喜。”
说着,雪染便站起身,可是,她还没走出一步,就突然觉得眼前一黑。然后,脚下一个不稳,险些跌倒在地上。
廷玺被雪染吓了一跳,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连忙起身拉住她的手臂,手上一个用力将她牢牢地圈在怀里。
他低下头,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雪染定了定神,身体慢慢有了些力气。
她尴尬的从廷玺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完全不敢对上他的视线,赶紧扯谎道:“无碍,我定是太过困倦,见你醒了又过分欣喜,站都站不稳了。”
说着,她将廷玺拉回床上,道:“你身上有伤,怎能随意走动?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雪染便飞快的转身出门了,并没有给廷玺接话的机会。
廷玺狐疑的望着雪染离去的背影,心中总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是,他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雪染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便撞上了神色焦急的云黛,她疾声问道:“仙君,我家殿下如何了?”
雪染见她泪水盈盈,一副关心自己情郎的模样,不经意的勾了勾嘴角,故意满目愁云的叹了口气,卖了个关子道:“你自己进去看看吧!”
云黛目光一滞,也顾不得责怪雪染,大喊着:“殿下!”就跑进了房中。
谁知,她进了门却发现廷玺好端端的坐在床榻上,虽然面色苍白,眼眸却炯炯有神。
云黛松了一口气,唇边漾出了笑意,飞快的朝着廷玺奔过去。她跪坐在廷玺的脚边,仰头望着他说道:“殿下,你醒了!你身上哪里不舒服?你饿吗?冷吗?渴不渴?”
云黛问了半天,廷玺也没有作答,只是笑意浅浅的望着她,云黛不禁有些急了,不解的问道:“殿下在笑什么?”
廷玺垂下眼眸,目光柔柔的望着云黛,轻笑道:“你平日最是稳重,眼下这副样子若是让云珠那几个丫头看见,日后可就不怕你了!”
“殿下还有心思说笑!您可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还以为……”云黛皱紧了眉头,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情急之下险些说出了不吉利的话。
她顿了顿,又嗔怨的说道:“殿下为何非要替二殿下出征?若是殿下好好待在宫里,岂会受这份罪?您若是真有个好歹,云黛也不活了!”
廷玺微微叹了口气,道:“我这不是没事了吗?瞧你,怎么还哭了?二弟自小体弱,却又是一副要强的性子,为了证明自己,常年在外征战。他已连战数月,甚是疲累。此番战役凶险,我这个当大哥的,怎能躲在他身后,让他一人上阵?”
云黛嘟了嘟嘴,不甘心的回了一句:“殿下心里总是装着旁人,什么时候能为自己多考虑一些呢!”
廷玺收起笑意,正色道:“我身为妖族太子,妖族的一草一木都是我肩上的责任,我岂能只顾着自己?”
廷玺的心里装着整个妖界,而他心里最重要的人是他唯一的弟弟,舟柯。
当年,舟柯推开廷玺率先挡了璃浣的那一刀,让廷玺总是觉得自己亏欠了舟柯。所以,从小到大,廷玺对舟柯疼爱有加,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溺爱。
云黛实在是心疼廷玺,他对舟柯掏心掏肺,可是,舟柯对廷玺,却不见得有廷玺对他的百分之一。
云黛忍不住替廷玺抱怨道:“您如此心疼二殿下,却不见得二殿下这般心疼您。您重伤那日,二殿下来看过您一次,可也就只来过那么一次。这两日,他一门心思的操练兵马,连自己的寝宫都没回。我看,二殿下八成是以为殿下撑不过去了,在为取代殿下储君的位置早早做准备呢!”
廷玺突然皱起眉,厉声道:“云黛,不得妄言!舟柯是我弟弟,也是妖族的二皇子,你岂能在背后如此议论他?”
廷玺总是一副淡淡的笑颜,与谁说话都是一副谦恭有礼的态度。云黛鲜少见他因什么事而发怒。
此刻,廷玺这副神情委实吓了她一跳。
云黛知道自己触及到了廷玺的底线,廷玺虽未有任何过激的言语和举动,但显然已经动怒了。
她连忙跪正了身子,叩首道:“殿下,是云黛失言了,奴婢只是替殿下鸣不平,并无对二殿下不敬之意,更心挑拨您与二殿下的情谊!”
廷玺沉默了片刻,似乎已经渐渐平静下来。
他微微蹙眉道:“舟柯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心思重,定是觉得我因他落得如此下场,心中过意不去,才无颜见我。你说他日夜操兵秣马,连寝宫都未回,那他可曾好好的用过膳和歇一歇?”
云黛想了想,一时间也无话可说。廷玺似乎也没想她回答什么,因为关于舟柯的心思,他已了然于胸。
廷玺放柔了语气,继续道:“他是知我命悬一线,暗自琢磨着要亲自为我报仇呢!”
云黛细细想过,好像也确实是这个理,却还是满眼心疼的小声嘟囔了一句:“太子殿下总是替二殿下说话。”
廷玺微微摇了摇头,直视着云黛的眼眸回道:“舟柯是我弟弟,我定是比你了解他,今后,你切不可再这样说他了,知道吗?”
云黛郑重的点头应声道:“是,奴婢知错了,今后定不再犯。”
“起来吧。”廷玺望了望云黛,转言道:“你可知是哪位医官医好的我?”
云黛迟疑了一会儿,而后,垂下眉眼支支吾吾道:“是……是……”
廷玺不解的望着她,问道:“这有什么好吞吐的?”
云黛不解,太子醒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汐沅仙君,难道,她没有告诉太子是自己救了他吗?
不过她转念一想,救了太子殿下可是莫大的功劳,雪染没有急着邀功,不过是因为王族众人早就知道她昨夜独自一人陪伴太子罢了,廷玺早晚也要知道的。
在别人口中知晓此事,总比雪染自己说出来更让廷玺感动吧!
云黛停顿了片刻,最终直言道:“是汐沅仙君。”
“是小雪?”廷玺一愣,这个答案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廷玺回忆起方才雪染苍白的脸色,心中总是隐隐感到有些不安,便问道:“我此番伤的不轻,她是用什么法子医治我的?”
云黛回想起昨夜的事,现在还心有余悸。
她盯着廷玺,神色凝重的回道:“殿下,汐沅仙君可能不是普通的仙族。”
廷玺面色一凛,沉声问了句:“为什么这么说?”
云黛将身体向廷玺的方向凑了凑,小声跟他讲起了昨夜自己所见到的一切。
得知真相的廷玺并没有云黛预想中的那般兴奋与震惊,他平静如水的眼眸中渐渐涌现出了心疼与不安。
见廷玺一言不发的沉默了良久,云黛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开口劝道:“殿下,汐沅仙君身怀神力,众人恐是还不知晓此事。若是她能留在妖界,留在您的身边,他日,定大有用处。”
想不到,云黛的筹谋却引来了廷玺的怒气。
他竖起了眉眼,大声呵斥道:“住口!小雪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小狐仙,修为还比不上本殿下,怎会有如此本事?昨夜,定是你看错了!”
见廷玺不信,云黛不禁有些急了,连忙回道:“请殿下相信云黛,云黛所言句句属实,殿下若是不信,大可叫汐沅仙君来与奴婢当面对质!”
廷玺皱着眉头,脸色看上去又白了几分,不容分说的回道:“本殿下说你看错了,你就是看错了,你还狡辩!你若是出去胡言乱语,我决不轻饶!”
廷玺几时这样训斥过云黛?云黛不禁满腹委屈。
她暗暗琢磨着廷玺的心思,似乎明白了什么,皱起眉回道:“宸予宫中,殿下最信任的就是云黛了,如今殿下并非亲眼所见,却口口声声说云黛错了,莫非殿下一早便知晓此事了?殿下不让奴婢说出去,是为了保护汐沅仙君吗?殿下既然喜欢仙君,为何不将她娶进宸予宫?如此一来,殿下不仅能保护她,还能让她能为妖族所用,岂不是两全其美?”
听闻此言,廷玺的怒气有增无减,他的呼吸因激动而格外急促,出言呵斥道:“你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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