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边笑边往屋里走,陈家人除了陈图父子星星没见过,其他人都认识,星星特意留意了一下,居然没看到白月娥。
“月娥婶子怎么没来,她的孩子也该挺大了吧?”
白玉霜坐在陈图旁边,两夫妻正小声说着话,听到星星的声音,她看了过来,眼神很是温柔。
“月娥的孩子前些天得了风寒,吃了几天药现在已无大碍,不过人还是蔫蔫的,我们担心阿路在路上颠簸受不住,就让他们母子留在家中,听说你来了,月娥她很想过来见见你,可惜要在家照顾孩子。”
阿路是白月娥儿子的小名,因为是在路上生的,生下来后又一路逃难,所以叫他阿路,阿路因为自出生就没怎么养好,身子骨比常人要差些,不过这两年白玉霜和白月娥都很用心的给阿路调养身子,阿路现在已经恢复了常人体质。
“前年的时候,我们在长停县算是安定下来了,身上的银钱也有余出不少,就镖局的人护着月娥回了趟石头山,把严老爷的尸骨迁回西盐城严家主坟去了,月娥想把严老爷的尸骨带走的,但她知道严老爷肯定希望能葬在严家主坟,所以只能把严老爷的牌位带了回来。”
白月娥能顺利把严老爷迁回严家主坟,也多亏了吴知府帮忙,严夫人才没敢为难。
西盐城在两年前就重建好了,当时逃难出来时有十六万人,回去时只有十四万,还有两万人原来在西盐城就穷的丁当响,到了小西盐后,反倒住上了新宅子,还多出了许多良田。
而且十几万人迁回故地,小西盐很多开荒出来的地就没人种了,正好留给愿意留下定居的人种。
有些人不甘心辛辛苦苦开荒出来的地又荒回去,就说要租赁给留下来的人种,但那两万人哪种的了十几万人开荒出来的那么多的地,不要租子的田都很多,他们才不种要租子的地。
吴冲也发了话,“若是舍不得地人可以留下,可以不回西盐城,两头都想占,想的倒挺美,没这么好的事。”
“那两头的地也都是咱自己的地啊,老家那里的屋子也是咱家里的壮劳力重建的,老家良田不多,种的粮食每年都不太够吃,小西盐这边的地也是咱一锄头一锄头开荒出来的,怎么就不能占着了?”有许多人都是这种想法。
吴冲没什么情绪的说:“你们若是想两边来回跑把地种起来,官府也管不着,但若是想租赁出去却是不行。”
民不与官斗,那些百姓再不甘心,知府发话了,他们也不敢再闹,只得捂住胸口心痛离开。
“月娥从西盐城回来后跟我们说,如今西北一带的百姓都种了许多番薯和玉米南瓜,自那次洪灾后都没再发生过天灾,百姓的收成也好,如今西北那边也人人都能吃饱饭了。”白玉霜眼含微笑的看着星星。
虽然星星一行人都没告诉过白玉霜星星的真实身份,但白玉霜也是聪明人,隐隐猜到了星星的身份,刚开始看着知府和钦差都对小姑娘恭恭敬敬的,小姑娘身边又有许多护卫护着。
她猜想这周小娘子定是哪位高官或皇室的人,只有身份尊贵的人才有那般大的派头,后来有一次她无意中听到小姑娘身边的暗卫叫了声公主,着实把她惊到了,对方果真是皇室的人,不过身份高贵的很,人家是公主。
只不过一路上星星都隐藏身份,白玉霜也就装着没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到如今她都没对其他人说过呢。
刚来南方那会儿,她还有意无意的试探过赵贵枝,想知道赵贵枝是否晓得星星的身份,结果连赵贵枝和陈顺平也是不知晓的。
不过周老大一家子却应该是知道的,白玉霜试探过,周家人都是左顾而言他,不想多提星星的身世,明显有意回避。
眼下看来赵贵枝和陈顺平他们还是不知晓公主的身份,白玉霜垂下眼眸轻笑了起来,这公主特别接地气,一点架子都没有,若不是她身边的随从都太特别,还真让人猜不到她的身份。
如今白玉霜不再用长发遮住被毁伤的半边脸,而是带了面纱,若是出门她会戴上帷帽,其实经历了那么多,她对容貌并没有那么在意,之所以要遮掩一二,不过是怕会吓着其他人罢了。
“你们在长停县的生意还好吧?”星星这话问的是陈月如。
陈月如笑着点了点头,“挺好的,现在我们家已经多开了两家布庄,还开了一个首饰铺子,哪天你过来长停县找我玩,我送你几样首饰。”
“好,过些时候我定找时间去长停县找你。”星星也想去看看如如一家生活的县城是什么样的。
听星星说一定会来,白玉霜很高兴,“你来之前先让人送个信过来,我们好准备准备。”
“婶子太客气了。”星星抿唇笑了笑。
这时赵贵枝突然又感叹起来,“当初老爷和你非要去长停县落户,我和顺平放心不下,总觉得大家在一处能更好互相照应,担心你们去了别处被人欺负都没人帮衬,眼下看来你们的选择是对的,
发生之前那事的时候,我和顺平都庆幸你们离的远,不然怕是也要受牵连,唉,真是世事难料。”
“那时候在丽山县没寻到能来钱的生意,我只好带着人去别的县城看看,没想到就在长停县寻到了机会,所以就决定过去。”一直没说话的陈图,这时候笑着出声解释。
其实这话赵贵枝他们早听他解释过了,不过刚开始那会儿总是放心不下,尤其知道陈图和白玉霜都吃了那么多苦头,一个半边脸都毁了,一个腿又跛了,三个孩子年纪也不大,哪能让人放心呢。
陈图和白玉霜都是有骨气,又好强的性子,当初他们执意要去长停县谋生,何尝不是怕拖累赵贵枝和陈顺平呢,正因为亲生经历了逃难时的苦难,他们才更明白当初赵贵枝和陈顺平的艰难。
他们两口子只是陈府的下人,但陈府遭了那么大的难,家道中落,很多下人都自顾逃难,哪还管得了主子不主子的,当然也有始终忠心不二的忠仆,比如一直跟着陈图的两个家丁。
赵贵枝和陈顺平亦然,不管逃难途中如何艰难,始终没有丢下陈月如,待她如亲生女儿,他们两口子不容易,即使开了酒楼那也是得了妹妹妹夫的照拂。
那时陈图和白玉霜感激陈顺平两口子把小女儿照顾的那么好,正因为感激,所以更不愿拖他们的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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