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造云子只身一人走进了上海饭店,来到了一间贵宾套房前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时间不大,房门便被缓缓打开,
可让南造云子感到很奇怪的是:汪曼春似乎对她的到来并没有感到特别的惊讶,反而好像知道自己要来似的。
“汪处长,你还好吧?”看着汪曼春微微有些红肿的眼睛,南造云子忍不住安慰道, “令叔父遇害,我感到十分的遗憾,所以特地前来看望慰问你一下。”
“谢谢南造课长。”说着,汪曼春便将南造云子请进了房间,并亲手为其泡了杯热茶,“南造课长,请喝茶……”
南造云子品了一口茶,道:“汪处长好像知道我会来?”
汪曼春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与其说是知道您来, 倒不如说是期待您来。因为只有这样才说明我在您的眼中还是有价值的,即便是在我叔父出事之后。”
听到这,南造云子这才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神色,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是恳请汪处长一定要振作起来!令叔父的死,我很痛心。哭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滥杀也于事无补。不过在听到你刚刚那一番话之后,我就放心了,看样子令叔父的死,对你的影响好像并不大啊!”
面对南造云子那不动声色的质疑,汪曼春却冷笑了一声,反问道:“南造课长知道我为什么每年的除夕都不回家吗?”
南造云子不解地摇了摇头。
“因为我的父母,就是在除夕夜被人给害死的!”
此话一出, 南造云子便大吃了一惊,“难道说……”
“没错!害死我父母的不是别人, 就是我父亲的亲弟弟, 汪芙蕖!”说到这, 汪曼春用手揩去了眼角的泪珠,红着鼻子说道,“虽然我昨天整整哭了一个晚上,但却并不是在给我那個禽兽不如的叔父哭丧,而是在告慰我父母的在天之灵,他们……终于可以安息了。”
“想不到,汪处长的身上竟然背负着如此深仇大恨,更难得的则是你的这份隐忍,实在是令我佩服不已啊!”南造云子由衷地说道,但紧接着便又试探着问道,“既如此,那令叔父的死该不会是……”
“不,我虽然对他已经恨之入骨,但对我来说,现在还不是干掉他的时候!”
南造云子赞同地点了点头,“那依你所见,会是谁干的呢?”
“我师哥,明楼!”汪曼春几乎是想也不想, 便脱口而出道。
这下南造云子便立刻就来了精神,“真的?为什么这么肯定是他?”
“想必南造课长应该知道,前不久,第二处的郑处长曾经截获了一封我叔父写给战争指导课的青木健次的信吧?”
“不错,两人在信上密谋在香港见面,共商大计。为此,郑处长还专门把他请到了76号说明情况,最后还是当时远在香港的陈先生出面,才把他给保了出去。”南造云子回忆道。
汪曼春则轻笑了一声,“实不相瞒,所谓的大计,其实就是想让那个青木健次取代我师哥,坐上首席财政顾问的位子!”
这下可把那南造云子给彻底绕糊涂了,“取代明楼?为什么?他们师生之间的关系不是一向都很和睦吗?”
“可能是因为理念不同吧!我叔父是保守派,而我师哥却总是提出一些十分激进的想法,至于表面上关系和睦,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装装样子罢了。”
直到这时,南造云子才恍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
“难怪什么?”汪曼春敏锐地抓住南造云子刚刚那番话的重点,连忙追问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其实莪早就派人对你的叔父进行了暗中调查,并且怀疑他就是杀害原田熊二的幕后真凶。想来,当时他是为了替明楼扫清上位的障碍,而写信给青木健次则是在两人发生了极其严重的分歧之后,打算故技重施,让他取代明楼的位置,只是没想到,你师哥的动作更快,下手也更狠。只不过……”
汪曼春不傻,自然知道南造云子真正担心的是什么,于是连忙开口说道:“不瞒南造课长,不光是您,属下也有着同样的顾虑,所以就自作主张设下了一条一石二鸟之计。”
说着,汪曼春便压低了声音对南造云子耳语了几句。
“好!”南造云子听了忍不住称赞了一声,“如此一来,不但能试探你师哥到底是不是抗日分子,还能借机验一验那个阿强的成色。好一个一箭双雕,一石二鸟啊!只是在我看来,明家的可疑分子可不仅仅他们两个啊……”
说到这,南造云子故意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道:“其实有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你觉得明先生的大姐……”
“明镜?”汪曼春看着南云造子,斩钉截铁地说道,“直觉告诉我,她有红党嫌疑。”
此话一出,南造云子的脸上便立刻浮现出了一抹玩味的微笑,“光靠直觉可不行,嫌疑毕竟只是嫌疑,我要看到证据,你也知道,要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即便是我,也拿她毫无办法!”
“如果找到证据了呢?”汪曼春反问道。
“那我就会替你杀了她,而且,我保证明先生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是你的杰作。”南造云子淡淡地说道,好像杀人对她来说是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似的。
“您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是帝国忠诚的朋友,我们是志同道合,铲除明镜和她身后的红党组织,稳定新政府的局面,是我们共同的目的。这件事情,不仅为我铲除后患,也为你和明先生的未来,除去绊脚石。”
“您得到荣誉和权力,我得到爱情?”
“各取所需。”南造云子邪魅地笑道。
“可是明家……就像个铁桶一样牢固,我足足谋划了三年,才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缝隙,哪曾想却反被那个阿强给利用了。再想找下一个,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汪曼春恨恨地说道。
不想南造云子听了却微微一笑,“我手上刚好有一枚棋子,可做你的耳目、喉舌。”
“谁?”
“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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