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乔见裴初不说话了，出声提醒：“裴初先生？”
裴初回神，展颜一笑。
他收回自己的手，“阮小姐，来这边坐吧。”
两个人在沙发对面而坐。
裴初手指虚撑着额角，温和道：“真没想到阮小姐跟祁家，还有这样的关系。”
阮乔说：“裴先生是需要祁家现在能主事的人，我应该算是满足这个要求的。”
“我们的来意，裴先生也应该是知道的，不如现在谈谈，裴先生怎么样，才愿意帮我们？”
裴初视线微睨，看向了江遇。
“这件事，我需要跟阮小姐单独谈谈，不知道方便吗？”
江遇立刻警惕起来，护在阮乔身侧，神情也凝重许多。
阮乔：“……”
江遇说：“裴先生，有什么事，我不能听吗？”
裴初轻笑，不说话。
倒是他身旁的温斯特解释说：“你当然不能听，裴先生要跟阮小姐说的，是这份药物的其他特性，其中也还涉及一些研发的商业机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江遇皱眉，朝阮乔看。
阮乔也有些犹豫。
裴初说：“你可以在门外等候，阮小姐也可以放心，我没有任何企图的，祁家在H国也是名门望族，我没必要跟祁家过不去，不是吗？”
温斯特适时的说：“既然是求药，这点诚意都没有，难不成是怀疑我们会加害你们？”
这不软不硬的一句话，让江遇的脸色更难看一些。
求人办事，太多掣肘了！
阮乔转身看江遇，“那你就出去吧。”
江遇再看裴初，还是没有察觉他身上有一丝一毫的敌意。
身为专业的保镖，江遇对于自己感应危险的本能跟直觉，还是很相信的。
他低声跟阮乔说：“阮小姐，我就在门外，有什么事情喊我吧。”
江遇离开后。
裴初随意的对温斯特摆摆手：“你也出去吧。”
“是！”
温斯特低头行礼，看了看裴初，又不着痕迹的暗示裴初，看向屋顶中央空调的通风口。
……
房间里。
只剩下对面而坐的阮乔跟裴初。
阮乔：“裴先生，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裴初审视阮乔，忽然说：“阮小姐，我知道你们是有所顾忌，但是，我也不是耳目闭塞的人。江遇虽然没说是为了谁求药。”
“但江遇是祁家少主的心腹，能让他亲自来，连阮小姐也一起出面，想必，这中药的人，就是祁湛本人吧。”
阮乔：“…………”
裴初坐直身体，微微一笑：“阮小姐不要有顾虑，我也只是猜测得出的。”
阮乔沉默半晌，点头：“是。”
裴初惊讶的点头：“原来真是这样，唔，那这可就不妙了……”
阮乔有点急，追问：“怎么不妙？”
裴初说：“这个药我当时之所以让他们销毁，除了药效达不到我们之前预期的那样，更因为这个药，是不可逆的。”
阮乔点头：“这我知道，我们的医生说过，阿湛昏睡的越久，对他越是不利，只要尽快醒来，就可以伤害降低。”
裴初摇摇头，幽幽叹气：“阮小姐，你没懂我的意思。”
阮乔疑惑：“那，裴先生是什么意思？”
裴初说：“我说的不可逆，是在这个药物作用祁湛时候，就已经造成了损伤，就算是他醒过来的话。”
“这个损伤，也不会消失的。即便是你拿到了样本跟试剂，最多是将祁湛唤醒，可是……”
阮乔心中一紧，“可是什么？”
裴初叹气，神色悲悯。
“祁少爷醒来的话，也不会再是从前的样子了，恐怕会变成另一个人。”
他语气虽然惋惜同情。
可琉璃似的灰眸里，清冷冷的，半点同情之色都没有，反而带点不可察的笑意。
阮乔呼吸一下子急促，整个人有点坐不住。
她耳膜里鼓噪的都是自己的心跳，嗡嗡的。
她眼前有点发黑，极力的稳住身体，不至于倒下去。
“阮小姐，你没事吧？！”
裴初倾身过来，非常绅士的扶住阮乔的胳膊。
靠近她时，裴初心尖没由来的发颤。
她栗色长发里跟颈侧的有隐约的香气。
暗暗浮动，格外的好闻。
不是任何一种香水或者香氛跟掩盖的。
裴初喉结微滚，扶稳阮乔之后。
第一时间松开了手，后退一步。
阮乔撑着沙发，摇摇头：“我，我没事，你刚才说，他醒来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裴初坐回沙发，解释道：“大脑神经被侵害。后果……也许是智力受损，也许会丧失记忆，也许会直接丧失自理能力……情况有很多种。”
阮乔听得小脸很白，抿唇不说话了。
不管那一个后遗症，听起来都那么的可怕、糟糕！
裴初说：“这种药效对N.M实验室来说，没什么用处，所以我才中止这个项目，只是不知道，这药物到底是外流出去的，还是地下交易市场复刻出来的。”
阮乔说：“一定会这样的吗？难道就没有例外？有没有可能，阿湛醒来后，并不会出现这些症状！”
裴初无奈的耸耸肩：“这我不敢保证。”
阮乔低头沉吟。
半晌之后。
她还是说，“不管如何，还是先让他醒过来是要紧事，裴先生，麻烦您开条件吧。”
裴初想了想，笑道：“其实，我原本也没想开什么条件，只是江遇来时，我问他时候是谁中药，他不愿意说。”
“我又很好奇，虽然呢隐约有猜测，但不能确定。所以才故意说，让祁家掌权人来，就是想确定，那人是不是祁湛。”
“没想到……没见到祁湛，倒是见到了阮小姐，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阮乔：“你的意思是？”
裴初垂眼淡笑，神情亦发温柔谦和：“帮了祁家的忙，祁家以后就欠我一个人情。这比任何交易跟金钱，都来的划算。我现在没想好条件，希望等我需要帮忙的时候，祁家不会推脱。”
这样的回答，让阮乔意外。
裴初这意思，是要白白送给祁家药剂了？
阮乔点头：“裴先生放心。以后你如果有需要帮助的事，祁家绝对不会推辞的！”
裴初抬眸，冲她眨了眨眼睛：“至于对阮小姐，我倒是真的有一个不情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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