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御琛的冷汗,流不尽一样。
脑内所有的记忆永不结束,画面打碎、组合,再度朝他压来。
一遍一遍,不停重复,无休无止。
像是没有尽头的路。
深不见底的深渊。
他坠向记忆的深渊,不停的往下沉落。
却永远到不了底。
而那些最痛苦、最深刻的记忆,与执念,全都是关于阮乔的。
太疼了,太痛了。
阮阮。
记忆的混淆跟错乱,就是这样。
温斯特盯着手里的蓝色胶囊。
他在思考,要不要再给封御琛喂下两粒。
毕竟四粒都压不住了。
“再等,再等半个小时好了……就再喂两粒试试,如果还是不行,我就打电话给老宅那边!”
温斯特在封御琛对面坐下,打定了主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值得庆幸的是。
封御琛压抑的疼哼与震颤,好像是在减弱了。
温斯特欣喜不已。
觉得自己不需要再喂药了。
他冲进浴室,拧了条热毛巾,替封御琛擦着额头跟脸上的冷汗。
终于……
半个小时后。
封御琛醒来,紧绷僵直的身体,也松弛下来。
浑身被水洗的一样。
笔挺的衬衫全部已经湿透,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封先生,您终于醒了?”
温斯特丢开毛巾,急忙去扶他。
封御琛睁开黑眸,眼神有一瞬间的涣散,无法聚焦。
他又阖了阖眼帘,哑声问:“多久?”
温斯特低头,小声说:“这次,持续了一个半小时。”
封御琛眯了眼睛,薄唇轻动。
“一个半小时,比上一次,多了半个小时。”
温斯特:“是的。”
不仅发病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强烈。
清醒时间也变得格外漫长。
封御琛推开温斯特,虚弱的身体坐起来。
只一个月。
情况就恶化的这么厉害。
如果再下去,后果只怕是更加糟糕。
他还能坚持多久?
还有多少清醒的时间?
他还可以撑到年后,给念念做完手术吗?
到现在,仍旧找不到任何治疗方法跟特效药,没有任何头绪。
温斯特去给封御琛又倒了杯温水,递给他。
封御琛嗓子确实要冒烟一下。
灌下整杯的水,沙哑嗓音才恢复一些。
“封先生,您真的不打算,跟阮小姐开诚布公的谈谈吗?其实……阮小姐她……”
温斯特想说,其实阮乔早就知道他身上的药。
甚至也在不惜一切代价,搜寻治疗方法。
阮小姐唯一不知道的。
就是封御琛发病时候的煎熬跟折磨。
封御琛皱眉打断他:“闭嘴。”
如果愿意让阮乔知道。
就不会选择瞒到今天!
温斯特叹气。
看着封御琛一次次的这么受折磨。
再想想远在异国私人岛屿,半清醒半疯癫的裴先生。
温斯特不知道,这两个男人,究竟谁更痛苦一些,谁更幸运一些。
如果以后,要日复一日承受这样的折磨。
温斯特觉得。
也许,还不如疯了。
疯癫了,便不会在意任何人任何事。
也好过像是封御琛这样。
被困在记忆的泥沼里。
无限循环,让神经遭受摧残!!
再强大的意志力,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折磨,早晚有一天会崩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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