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流那辆车上的司机换成了卫城,他在拿到驾照后,就拿着红星玻璃厂的卡车,朝城外开去。
他就是练在城外怎么对付这些坑坑洼洼开车。
果然,练习过后还是有用的,就现在他开着大卡车,从始至终都很稳,小心翼翼。
摇啊摇,晃啊晃,终于到了隔壁县城。
而被他们当做命来保护的车窗玻璃也完好无损。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到了县城后,张超找算租个大院子,把两辆车开进去。
车上都是玻璃,若是随意放在那里,若是被路人磕了碰了,那可前功尽弃。
所以宁愿多花点钱,也得把车窗玻璃保护好。
租房的大叔瞧着车上用黑布盖着的东西,心有点打鼓,眼睛时不时的瞧上一眼。
张超忙递上一根烟,笑道:“大叔啊,你好奇这是什么?”
大叔接过烟,呵呵笑:“是挺奇的,我是正经人,我这房子院子也是正经的,可不想弄个不正经的东西进来。”
张超笑笑:“大叔,那你看我像不正经人吗?”
大叔划燃火柴,笑的眼角起褶子:“后生崽看着不像是坏人,可我还是想看看,你这车上是什么,毕竟是我租院子给你。”
张超点头:“大叔做事仔细,可以。何流,把黑布扯下来给大叔看看。”
人家要了解情况,就如你签合同要看里面写的是什么是一样的道理。
何流跟卫城把黑布小心揭光,露出车窗玻璃来。
大叔看着玻璃,惊讶道:“玻璃!哦,我明白了,怪不得你们要租两天院子。确实,这东西可精贵着呢,是得好好保护。”
“后生崽,你放心,我院墙高,院子大,外面的看不到里面,自然也不知道我这里有什么。”
“你就是看中我这院墙高的原因吧?”
张超很是坦荡的笑了:“是。”
大叔知晓这是玻璃,心中那一点点不安也消去,看张超几人时,真是越看越欢喜,什么话都往外说。
张超拿钱请婶子替他们做饭,也免得他们几个男人不会忙这个,婶子自然是应下的。
吃午饭时,张超把这里的修理厂摸的差不多了。
县城就一家修理厂,师父关信曾经是国企的修车师父,修车时发生意外把一条腿砸断了。
厂里赔钱后再给了他一个名额,关信就离厂,把名额给了他弟弟去国企当一个普通员工。
关信拿着赔偿开了家汽车修理厂,但也只是维持温饱,想要再往前一步,却是不可能。
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孤儿叫狗树,是关信捡回来的。
一个叫七喜,是家里穷的没饭吃送过来的。
现在学徒包吃包住没钱,但好在他们都很勤快,也很听话,师父哪怕破破烂烂,也没想着要把他们俩个赶走。
关信穿着沾着机油,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外套,坐在门口抽着卷烟,眉头紧皱,看着拿着零件在打磨的两个徒弟,愁上心头。
别说两个孩子可怜,他也可怜,断了腿,没人疼,都二十八了还没媳妇。
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正愁着,一道汽车声传来,关信看都没看一眼,便说道:“欢迎……”
“什么欢迎不欢迎的?”一辆白色雪铁龙停在厂门口,驾驶员马波冲着关信大吼,“老头,有没有车窗玻璃换?”
关信听着对方喊自己老头,差点拎起屁股下的凳子砸过去。
他哪老了,他才二十八,他只不过是穿的穷点,哪老了!
关信上前瞧着雪铁龙已破裂的车窗玻璃,摇头:“没有。”
马波看着破裂的车窗玻璃,全身戾气横生:“没有车窗玻璃你开什么汽车修理厂?”
关信忍着心中炸弹,好脾气笑道:“同志,我这是小本生意修理厂,不是厂家,所有没有车窗玻璃更换。”
马波横眉怒目的骂骂咧咧,倒车时,车轮撞到小板凳上,整个车身一震,本就是破裂的车窗玻璃,突然哗啦一声,全部碎掉。
关信眼睛一亮,哦豁,这还真是报应,让你嚣张让你嚣张,玻璃都看不下去了要脱留你这个混蛋。
马波红着双眸咬牙切齿,盯着剩下一个空车窗框架的车窗。
突然,马波下车来,一把拽住关信衣领,怒吼:“你赔我车窗!”
关信满眼不可思议:“同志,你冷静。”
“冷静你个头。”马波赤红着双眸,犹如一头紧兽,怒吼咆哮,“若不是你凳子挡了我的路,我的玻璃怎么会碎?”
狗树和七喜看到师父被欺负,赶紧跑出来护师父。
关信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缓,别惹怒马波:“同志,真的很抱歉,但我这里真没有玻璃换!”
“我又不是不付钱,你藏什么藏?”马波整个人暴燥无比,“这是我未来老丈人的车,是我从我未婚妻手里借来的,若是他知晓我把他车窗玻璃弄碎了,他一定不会让我媳妇嫁给我的。”
关信了然,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脾气那么暴燥。
“不对,这车窗玻璃是你徒弟砸碎的。”马波一手扯过狗树,抓起小板凳指着破碎的车窗玻璃大吼,“你徒弟把我车窗砸碎了,你这个做师父的得赔。”
被抓着的狗树:“……”
他做了什么?
关信:“……”
这个男人虽然急疯了,可同时也聪明着。
若是他抓自己,哪怕把自己另一条腿条断,自己也没有办法给他换车窗玻璃。
可他抓着自己徒弟,自己就会替他想办法来处理这事。
关信更加冷静:“同志,你该知道,车窗玻璃碎了,得寄回厂家去修。你再在这里抓我徒弟威胁我,我也没办法替你把车窗玻璃换下来。”
马波大吼:“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也是没办法,我老丈人晚上就要车。”
车窗玻璃碎了后,马波就去修理厂了,修理师父说的就是送去厂家修,他们这里没有玻璃更换。
他只得从自己的县城赶到这个县城,就是想要碰碰运气,万一碰上了呢。
可谁知道,一样也没有。
马波都快崩溃了,红着眼哭喊:“多少钱都可以,我有钱,只要把玻璃装上去。”
关信挺同情他的,且更想赚他的钱,可他没玻璃。
“关兄,我运来了车窗玻璃!”一道陌生的声音,突兀的响在两人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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