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入座,夏秋想走,却被郑彬拉住,留下来一起吃了个重逢饭。
秦曦紧握着他的手,低着头不敢看白姿意。
白姿意热泪盈眶地看着秦曦,她不敢去想这个丫头经历的什么,可忍不住啊,脑子忍不住去想。
她想着想着,泪水便不受控地往下流,连忙拿上餐巾掩住红通通的眼睛离座。
何善芳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跟上好友的步伐,走去了阳台安慰白姿意。
两人一走,秦曦更是局促不安。
大眼睛四处打量着,目光无处安放。
郑彬看着她焦躁不安的样子,搂着她的肩膀,把她带进了自己怀中。
“不吃了?”他低声在她耳边询问着。
秦曦受惊地抬头看着他,随即摇摇头。
“妈没怪你,别怕。”他解释道。
秦曦点点头,她怎么会不知道白姿意的意思呢,她只是看见母亲难过,她的心里也很难过罢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母亲。
她靠在他的肩头,浅笑着说道:“郑彬,你去安慰一下妈吧。”
“她自己知道怎么调整。”他厚此薄彼地说道。
她微抿着嘴唇,轻轻地说道:“我饿了,木木三。”
他低头,便是她浅浅的笑容,正思考着她话中的真假。
适时一声“咕噜噜”的声音,让他伸出手指擦了一下她的脸蛋。
女子瞬间红了脸,低着头不好意思的样子。
他把秦曦扶正,把搭在椅子背后的西装搭在了她的肩上,随即起身去了阳台安慰母亲。
何善芳正在安慰着白姿意。
那个一生要强的女人,此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时候郑彬才明白,母亲也是人,她也会哭。
他走到母亲身后,一手搭在母亲的肩上,安慰地拍了拍,随即松开。
“哭什么?”他站在母亲身旁,靠在石柱上,双手交叉无奈地搭在栏杆外。
何善芳看着他的模样,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他那悲伤的眼神一瞬间消失掉了。
白恣意高声怒骂道:“你儿子没了,你不伤心啊?你个狗东西,那可是我孙儿,我怎么不难过,那是我儿媳妇,我怎么不可能难过!”
“恣意。”何善芳拉了拉她的手,想要安抚她的情绪。
郑彬看着母亲,语气无奈地宽慰道:“妈,您难过,阿曦不是更难过,别哭了,我们还年轻,还会再有的。”
拿着真丝餐巾的白恣意,红着眼看着郑彬质问道:“是陆家那小子吗?”
“哎,这件事您别管。”他不想母亲插手这件事,只是说着让她安心的话,“您啊,就跟周姨在这儿好好玩乐。”
说着,他身子往前,看着周锦母亲,声音沉稳地说道:“周姨,周锦很快就能回来,您别担心。公司现在有伯父在,您可以安心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
何善芳眼中泪光闪闪地看着他,肯定地点着头,“好,周姨信你,周姨就信你说的话。”
他的转移话题,让白女士极度不满。
她抬手一巴掌拍在儿子的肩胛骨上,怒气冲冲地说道:“我跟你说东,你跟老娘讲西!”
他苦笑一声,洁白的牙齿在月光下格外让人羡慕,“妈,你就帮儿子这一回,别在她面前难受。”
“你还是人吗?我是你妈吗?”白女士正在气头上呢,把气全撒在了自己儿子身上。
他故作轻松地说道:“是啊,但您没有老婆重要啊。”
“哇啊……”白女士不要形象地放声大哭,想要把消极的情绪全部喊出来。
郑彬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母亲的背影,转身回了餐厅。
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他,心里早已是千疮百孔,可在爱人和亲人的面前,他不能难过,他要让她们开心起来。
他必须要做一个钢铁般的人,不会哭,不会难受。
他是父母的儿子,是妻子的丈夫,是他们的天。
郑彬一进门,就看见秦曦对面坐着的夏秋正拿着香槟杯不知道该不该喝,那手啊,一伸一缩的,滑稽搞笑。
原本白姿意是想开瓶香槟庆祝的,结果因为孩子没了,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郑彬朝着厨房轻声喊了一句,“上菜了。”
七八个女佣端着银盘子上桌,都是些秦曦喜欢吃的菜品,普通的食材,配料却十分华丽。
炝炒凤尾,配的是黑松露增香,来自北海道的瑶柱配上白化鲟鱼子酱,鲜香四溢。
装着松茸鸡汤的是具有收藏价值的龙泉青瓷,老爷子10年前以1万块一只收回来的。
“蒸一只蟹上来。”他伸出两只手指,吩咐着正在上菜的女佣们。
其中一个女佣点了点头,稳稳当当地放下盘子,转身疾步离去。
满桌珍馐美馔上桌,看的夏秋都流口水了。
直到巨大的清蒸帝王蟹上桌后,白女士的心情也还没平复下来。
郑彬那双好看而又修长匀称的手不嫌烫地掰下了一只蟹腿,然后用着精致有着华丽花纹的剪子,给秦曦剥好一只完整的蟹腿之后放到了她的碗里。
雪白的蟹肉,放在白玉碗里,向上散发着热气,仙雾飘飘就像是天宫里面的吃食一样。
秦曦拿起筷子,优雅地夹起蟹肉放到口中。
她向来爱吃海鲜,而他也陪她吃了不少海鲜,但凡是秦曦想尝试的,他都会去买来,买不到的,他就会放下身段去求,求人家卖给他。
一条完整的蟹腿肉下肚,她睁着大眼睛,瘪嘴娇俏地看着他。
他用手腕蹭了蹭她的手背,温柔地劝说道:“只吃一只蟹腿好吗?”
“不行。”秦曦多少有点小脾气,一口拒绝道。
他不厌其烦地跟她说着,“这东西性寒,得少吃。”
说到底还是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他才格外注重她的吃食。
她面对他的霸权主义,只能点点头,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从小就喜欢吃的螃蟹。
他讨好地看着她,无比宠溺地说道:“我再给你吃一口是在害你。等会儿医生给你看了再说其他的。”
“你太霸道了。”秦曦不乐意地说道。
他笑着反驳道:“也不知道是谁在我失忆的时候那么霸道。”
她听着他的取笑,顿时双颊绯红,桌下的小手揪住了他的大腿。
两人打闹的期间,周母扶着看得出来哭过的白姿意从阳台上走了进来。
白恣意一见秦曦,就忍不住心里的难受,一脸悲伤地看着她,“聊聊……”
秦曦闻声,身体一怔,随即抬头看着不似从前那般保养得当的母亲。
她眼神颤抖,怯弱地喊着她,“妈……”
白恣意看着她自责的样子,一股悲痛窜上心头,“我的聊聊啊……”
说着就要再次情绪失控,嚎啕大哭的样子。
郑彬看见母亲的模样,严肃地提醒道:“妈!吃饭!”
突然的一声,吓得在他旁边的秦曦猛地捏紧了桌下的大手。
被吓到的秦曦回头瞪了他一眼,那娇嗔的模样,好生可爱。
白恣意收回泪意,拉着周锦母亲的手臂坐下,“好好好,吃饭,善芳,吃饭。”
郑彬起身,按着自己的小腹,把秦曦面前的螃蟹推到了夏秋面前,“夏秋,吃。”
“谢谢郑总。”夏秋看着令人垂涎三尺的大螃蟹,两只眼睛都在放光了。
夏秋什么好吃的没吃过?他只不过是舍不得花钱罢了。
秦曦皱起好看的眉头,偏过头,嘟着嘴看着郑彬。
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敢把我的东西给别人吃?」
夏秋见她那副舍不得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吃,眼神求助着自家老板。
郑彬捏着她的小下巴,装作严肃地低头看着她,“看什么,你又不能吃。”
“我再吃一口。”秦曦看着他的右眼乞求道。
他的大拇指指腹轻抚着她娇嫩的嘴唇,“嘴馋。”
秦曦抿嘴看着他,一脸笑意地张开嘴,“啊~~”
“撒娇也没用,吃饭。”他把白米饭推到了她的面前,拿着天青色的汤盏给她盛了满满一碗松茸鸡汤。
何善芳看着两人温馨的互动,忍不住跟白女士讨论道:“哎,我这还是第一次见郑彬对女孩子这么好呢。”
她在知道了秦曦的身体状况之后,一下子对她的过分依赖很是理解。
白女士一听,忍不住吐槽道:“那你是见得少了,纯纯舔狗。”
“舔狗好啊,你看我们家那个,我就没见过他带女孩儿回家。”何善芳也很是激动地诉着苦。
母亲们总是因为儿女们有说不尽的话题,尤其是对他们的吐槽,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白恣意忘记了曾经的自己,语气轻松地宽慰着何善芳,“小锦还小呢,你急什么?儿媳妇儿又不会跑。”
“就怕他喜欢的成别人的媳妇儿了!”周夫人扶额很是头痛的样子。
白女士笑呵呵地说道:“哪儿能啊!”
殊不知,周锦的心仪对象早跟人跑了。
郑彬看着两位老夫人明晃晃地恶意中伤自己,忍不住在心里苦笑。
“她们在说你呢。”秦曦凑到他耳边,轻声提醒着他。
那煽风点火的样子,让他差点没忍住把她抱上楼。
他毫不在意地说道:“我本来就是你的舔狗,她们没说错。”
秦曦顺口说道:“那你舔 我一口。”
两天旁若无人地说着悄悄话。
他看着她,一手握着她的椅子背,一手放在她的面前,倾身向前,俯在她耳边,用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今晚上兑现。”
她偏过头,嘴唇擦过他的鼻尖,脸红的不像话。
“这么多人在呢。”秦曦红着脸低声提醒他。
他搂着她的肩膀,猛地一拉,低头对着他怀中的女人说道:“他们听不到,这是付费内容。”
声音魅惑的,犹如吸了最烈的毒药,使得她飘飘欲仙。
“这是18 禁内容。”失去理智前,她浅笑着说道。
他柔声提醒道:“你今年23了。”
“郑彬话好多啊。”她娇笑连连。
所幸餐桌很长,白女士和周夫人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使得秦曦安心不少。
他握着她的手,凑到自己嘴唇边,细细亲吻着她的手背,“也只对你多。”
秦曦看着他碗里的汤,忍不住说道:“我喝一口你碗里的汤。”
他愣了一下,随即坏笑道:“好,来。”
她就着他的手,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他碗里的山药茯苓排骨汤。
他摸了摸她的头,哄道:“嗯,真乖。”
“木木三,我又不是小孩儿。”她理了理自己的黑色卷发,撅嘴抱怨着。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腰间,暧昧地在她耳边说道:“你不是小孩儿,你是我的心肝儿。”
“腻歪。”她揪着他脸,看着他那只没受伤的右眼笑。
嘴上的话和脸上的笑意不相匹配,却从那弯弯的眼眸里显露了她的真心。
夜里,风吹过。
月色铺洒在云白色的被单上,昂贵的象牙床不断发出暧昧的声响。
月光下,两具美好地纠缠在一起,半个身子都露在了被子外面。
忽而,男人像潜入海底的鲸鱼,整个人没入云白色的被子里。
女人咬着唇,额头上是细细密密的薄汗,双手揪住了身侧的枕头。
鼓起的被子里藏下了所有的风光,除了彼此,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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