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光明顶,聚义厅内。
“什么妖女?”柳破虏继续问道。
“盟主...此事在下原本也是不信的,只是江湖上最近有传闻说副盟主身边一直有一位女子陪同,似乎是那听雪堂的少主江雨禾,不知是真是假”。
“什么?魔教少主?陈少侠...这是真的吗?“柳稹惊呼一声,他们这些柳家弟子一直忙于应对内乱,对于陈庆之和江雨禾的事还是头一次听说。
”难不成?...是当时跟在少侠身边那个女子,她...她不是你在竹溪派的师妹吗?难道她真的是魔教妖女?“贺仙翁忽然回忆起来道。
陈庆之见众人议论纷纷,长叹一口气,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是!”陈庆之重重点了点头,一时间大厅上众人皆是一惊。
“胡闹!”柳破虏气地猛地一拍桌子道:“老夫一辈子除魔卫道,与听雪堂那帮人势同水火,我竟然不知道你是和魔教妖女混在一起!”。
“陈少侠...此事不是真的吧,当初那姑娘真的是魔教妖女?是流云剑的徒弟?少侠难道不知道她师傅和魔教害了我们多少人,就连我们师傅也是死在了流云剑手上!”莫不语也脸色不善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
“对啊,怎么副盟主还和魔教妖女有关系?”
一时间议论纷纷,众人的矛头瞬间对向了陈庆之。
“她不是妖女...她有名字,叫江雨禾!”陈庆之猛然抬头道:“我不知道听雪堂做过什么坏事,但自从我遇到她,她就没有做过坏事,反倒是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家伙无恶不作,英雄不问出处,难不成听雪堂就不能有好人了吗师傅,咱们聚义盟难道也要有此偏见吗?”。
柳破虏闻言一怔,脸色顿时涨红怒道:“你的意思,是老夫是非不分咯?”。
“少侠...虽然少侠对莫某有大恩,按理莫某不该指责你,可...魔教与我们之间的恩怨岂是一介女子花言巧语就能抹去的啊!还请少侠慎重!”莫不语闻言也是愠怒道。
“爷爷,莫大侠,二哥他不是这个意思,这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雨禾姐姐真不是坏人”柳依依连忙上前道。
“你也认识那妖女?好啊,魔教把手伸得这么长”柳破虏深吸一口气厉声问道:“陈庆之!老夫就问你一句,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师傅!”。
“师傅对我有再造之恩,如何能不认师傅?”。
“好!那我要你再不许惦记那个妖女,立刻与依依立下婚约,你能不能做到!”柳破虏喝道。
“爷爷!我不想逼二哥的...”柳依依焦急道:“是你跟我说二哥说要娶我,我一时欢喜今日才来的,是我多想了...但我从不想因此逼二哥做什么的”。
“我在问他不是问你,你到底要和妖女在一起还是和依依在一起,你告诉我!”柳破虏沉声问道。
“雨禾对我一片深情甚至不惜以性命相救,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负她,还望师傅赎罪!”陈庆之深吸一口气好似乱了一日的心绪终于理清了一般淡然道:“师傅传我凌虚功,这份恩情弟子没齿难忘,但师傅也说过,江湖的真正含义是情义二字,若我今日舍弃了雨禾,如此薄情寡义的负心之人怎担得起情义二字,又怎配做聚义盟的副盟主,更对不起师傅的教诲“。
”弟子...做不到师傅的要求,师傅如果恨,大可收回我一身凌虚功,就是废了我的武功,弟子绝无怨言,但让弟子反悔也是绝无可能的!”。
“二哥!”柳依依失声道。
“臭小子...”柳破虏看着对自己跪下的陈庆之不由气地手抖。
“爷爷...盟主息怒!陈少侠...或许有他的难处,还请盟主息怒啊“柳禛见状赶忙也跪下求情起来。
“盟主...莫某虽然也痛恨魔教,但是却愿意相信副盟主,也许...他另有隐情吧,但无论如何,副盟主的为人大家都有目共睹,绝不可废了他啊盟主!”
”盟主息怒!“
....
听到陈庆之与柳破虏愈发尖锐的对话,一时间众人纷纷停止议论反而跪下来求情起来,柳破虏看在眼中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听他长叹一声道:“副盟主陈庆之言行不当,罚他...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走动!”。
“谢师傅!”陈庆之当即重重磕头道。
“耿壮!把他带回去,你们都下去忙吧,让老夫静一静”柳破虏颓然坐在座位上对着众人摆了摆手道。
“少爷,咱们走吧”耿壮上前扶起陈庆之小声道,陈庆之看着柳破虏欲言又止,只好又磕了三个响头后随着耿壮起身离去了。
莫不语等人见状也是纷纷长叹一声,不曾想一场欢喜时光却闹了个不欢而散,最终众人也都各怀心思渐渐离去了。
柳破虏抬头看着柳依依的身影离去后,热闹的聚义厅重新变得空空荡荡起来,而他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刚刚陈庆之的话,许久只听他呢喃道:“情义...两难全啊”。
...
...
入夜,光明顶上万籁俱寂,飒飒秋风吹地树影摇曳,几只飞鸟惊起,望着地上走来的人儿。
轻轻一推门,映入眼帘的是陈庆之正在面壁的身影,沉默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墙壁,听到有人进来这名实力足以排进当世前十的年轻高手才缓过神来,可是看到来人时却还是愣在了那里。
“二哥,我能进来...聊聊吗?”来人是柳依依,一身鹅黄长裙,不施粉黛的脸上略显几分憔悴,但依旧无法遮挡举手投足间的美丽。
“三妹,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吧”陈庆之回过神后站起身道。
柳依依点点头,眼眸划过陈庆之的脸随后淡淡一笑,那张粉雕玉琢的脸美得不可方物,在这烛光照耀下的屋内,宛如明月般耀眼。
“三妹...今天...二哥让你受委屈了”陈庆之叹了口气说道。
“哪有什么委屈,受委屈的是二哥,是我不明所以答应了爷爷,才把二哥置于两难的境地,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柳依依轻声说着,一字一句依旧是那温柔似水的样子。
陈庆之看着一怔,旋即苦笑道:“三妹...有时候二哥都想说,你若是不这么善解人意就好了,今天我当着众人的面驳了三妹的面,若换做寻常女子只怕都要恨死我了”。
柳依依莞尔一笑道:“那我就当二哥夸我非比寻常了...”。
陈庆之闻言一怔,只见着对面的柳依依眉目含情,对着他莞尔一笑,灿烂生辉。
“三妹...我...你知道我没法如你所想...”陈庆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是好了。
柳依依看着陈庆之难堪神色忙打断道:“二哥的心思我都懂得,雨禾姐姐与二哥情投意合,她也是一片真心对二哥的,诚然我有些心思,但若是二哥今日真答应了爷爷,那样的二哥便不是我认识的二哥了,我一点也不怪二哥,反而为二哥能守住本心感到高兴”。
陈庆之顿时轻舒了一口气道:“三妹你真不怪我?”。
“有情有义的好儿郎,谁能怪呢?”柳依依笑了笑道。
“我知道二哥一直牵挂雨禾姐姐...其实我这几天一直派人去打听了外面的消息,有些事兴许和雨禾姐姐有关,二哥要不要听一听?”。
陈庆之见柳依依话锋一转先是一愣,旋即连忙问道:“三妹...你知道雨禾在哪里了吗?”。
柳依依摇了摇头道:“我并没有找到她的消息,不过现在有一条消息却是闹得江湖人人皆知”。
“什么消息”?
“不久前,曾有一神秘剑客夜闯剑门山巴蜀剑派,孤身一人杀了巴蜀剑派的掌门白子鸿以及数十名弟子扬长而去,而据说此人手持一柄长剑光亮耀眼,与失踪多年的流云剑的佩剑承影剑极为相似”。
“什么?他一人就敢独闯巴蜀剑派还杀了白子鸿,那...难不成那人是流云剑?”陈庆之不由惊呼道。
“此人在巴蜀剑派酿下血案后接连闯了大大小小十余个江湖门派,一路走一路杀,现如今江湖各派死在他手上的已经不下百人了”柳依依缓缓说道:“更离奇的是,据说此人用的剑法与巴蜀剑派的青云坠剑法如出一辙,杀的那些门派也正是当年与流云剑结仇的门派,加上那柄承影剑,现如今江湖人人传言那流云剑回来了,打算血洗整座江湖呢”。
陈庆之一惊然后道:“这么看来这个流云剑果然没有死,只是他为何又要大张旗鼓地杀人呢?这行事风格与雨禾跟我说的他倒是不太像...不过三妹,就算他是流云剑,与我要找雨禾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雨禾姐姐应该是流云剑的徒弟吧...我虽然不确定那流云剑重出江湖是不是跟雨禾姐姐有关系,但我知道那一日雨禾姐姐是去阻拦白羽然后失踪的,也就是说她十有八九被白羽抓到了巴蜀剑派的”柳依依起身踱步道。
“那...会不会流云剑是去救雨禾的?”陈庆之醒悟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就算不是,雨禾姐姐被白羽带到巴蜀剑派,可巴蜀剑派被流云剑那么一闹,凭她的本事恐怕也都跑了,那她就很有可能跟流云剑在一起,退一万步就算不在,二哥你也可以告诉流云剑雨禾姐姐被困的事,有他相助岂不是更加有把握救出雨禾姐姐,所以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流云剑”柳依依思忖道。
“可我上哪里去找流云剑啊?”陈庆之连忙问道。
“我打听过,其实流云剑行事高调想不知道也难,他现在已经在秦川一带活动,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他的目标应该就是华山了,只要二哥明日一早出发,骑快马连夜追赶,应该在华山就可以找到他的行踪了”柳依依继续道。
陈庆之不由一愣,旋即叹息道:“明日一早...师傅还在罚我面壁呢...”。
“二哥觉得...没有爷爷允许,我能随便来告诉你这些吗?”柳依依幽幽道。
陈庆之闻言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柳依依。
“爷爷说...二哥问心无愧就好”。
“师傅...”陈庆之心中泛起一阵难以明说的感动。
“明日一早,我会准备好两匹快马在山下,一应盘缠我都准备好了,二哥到时候...务必一路小心”柳依依眼眸微颤说着。
“三妹...谢谢你!”陈庆之纵有千言万语却只觉得道不尽心中的情愫。
“我说我不会负了雨禾...可我...很难对得起三妹你,你若是恨我怨我,我绝无怨言”。
“我不后悔,二哥也只要问心无愧就好,只是二哥不知,女子肚量虽不大,但却足以容得下有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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