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东屋有呼噜声传出,檀玄和萧笛相视一笑,继续在西屋里小声的讨论着他们的计划。
傍晚的时候,姓何的妇女主任过来看了看萧笛,同时还带来了一些吃喝,叮嘱萧笛多注意休息。至于为什么她是自己来的,她的解释是王主任下午喝多了,现在还酒醉不醒。不论如何,檀玄和一脸“病态”的萧笛都是真诚的感谢了一番。
天黑的时候,萧笛敲响了东屋的门,打算叫二玲子起来一起吃点东西,但是二玲子的酒劲儿还没过去,答应了一声也没有起来。从窗外往屋里看去,只看到炕上有个黑影,看样子此时二玲子睡的正酣,萧笛便没有继续叫她。
“既然她还在睡觉,那我们吃吧,吃完咱们还要出去呢。”萧笛回到西屋和檀玄说道。
檀玄摇了摇头,“如果不饿的话咱们回来再吃吧,吃多了一会儿不方便。”
“那也行。”
平时顶嘴归顶嘴,办正事的时候,萧笛还是很听檀玄的,毕竟檀玄有经验。
等到七点左右,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檀玄下地穿好了鞋。
“我们出去吧。”
“好。”萧笛答应一声,穿戴好以后关上了屋里的灯,然后跟着檀玄从炕上爬过窗户进入了后面的小屋。
在檀玄即将打开后面那扇窗户的时候,萧笛拉了一下檀玄的衣袖,提醒道:“你说一会儿那个大姐会不会醒过来,她不会过来找咱们吧?那样她就发现咱们不在屋子里了。”
檀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停顿了片刻后说道:“那我就用点手段让她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檀玄推开了小屋的门,摸黑来到了东屋门外,听到屋内的呼噜声依旧震耳欲聋,檀玄轻轻的推了推门,屋门没有反锁,不知道是给别人留的门还是忘记锁了,反正是彻底方便了檀玄,没用他再想办法撬窗户撬锁。
檀玄蹑手蹑脚的进了屋子,走到炕沿边后将手指蘸了点口水,借着窗外聊胜于无的月光在左手上画了一个图案,然后将手轻轻印在熟睡的二玲子的额头之上。
“嗯!”
睡梦中的二玲子皱了皱眉,闭着眼擦了下额头,然后翻了下身子继续呼呼大睡。没有醒来的迹象,反而睡的更加深了。
檀玄在二玲子的小腹处再次点了一下后便走出了屋子,听到身后更加震耳的咕噜声,檀玄不再像刚才那样蹑手蹑脚,还帮忙关好了屋门。
“你刚才对她做什么了?”
萧笛小声的问道,刚才檀玄进屋的时候她只在门外观望,只是屋内的光线有限,檀玄的身子又挡住了他所有的动作,所以萧笛什么都没看到。
檀玄呵呵一笑,“没做什么,就是稍稍打乱了她体内的气场,能保证她一觉睡到大天亮,中间完全不会醒的。”
“你这样不会让她大病一场吧?”萧笛担心的问道,毕竟有过亲手遭遇,现在想一想还心有余悸。
檀玄摇了摇头,“不会的,只是搅乱了她的气场,让她嗜睡,对她没有别的影响,就算是有鬼,她都不会看到。”萧笛撇了撇嘴,“她睡成这样,鬼来了她都不知道,想看她也要能睁开眼睛才行啊。”
“呵呵……”
檀玄没有和萧笛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较真,检查了一下房门已经上好锁后,便带着萧笛从小屋子后面的窗户翻了出去,这是檀玄白天就观察好的路线。
屋也很黑,天上的月亮很是吝啬的只露出了一点裙角,照的地上虽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可见度真的很差,尤其是这个村子里根本没有路灯这种东西的存在,窗后的地面又是高低不平,深一脚浅一脚的,害得两人跌跌撞撞,没走两步就绊了一个踉跄。
望着漆黑一片的村子,萧笛忍不住惊呼:“我的天啊,这才几点啊,怎么这个村子黑灯瞎火的,没有一家开灯的呀!”
确实,整个村子一片漆黑,月色下的地面至少还有点光亮,但是坡上那些零零散散的房屋却是一个个都是黑咕隆咚的,而且整个村里都是死一般的寂静,透漏着无比的诡异,给人的感觉就是每一个房子里面住着的不是睡着的活人,而是已经死去的没有任何生气的死人。
萧笛下意识的搂住了檀玄的胳膊,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我记得昨晚村子里还没这么暗呢,今天这是什么情况?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檀玄冷笑了一声,说道:“不对劲就对了,一定是村里的人得到了指示,天黑就闭灯睡觉,不然不会这样。不过这就更证明今天晚上的那场婚礼不正常了,只是不知道这些房子里哪些人是真睡,哪些人是假睡了。”
檀玄适应了一下黑暗,然后拉着萧笛沿着墙角绕到了村子南边的庄稼地,在田地的边缘有一排稀疏的小树林, 他们沿着小树林摸索着往村子东面走去。没办法,村里的路虽然好走一些,但是过于明显,谁知道哪户人家没有睡觉,只要往大街上看一眼,马上就能发现他们。好在树林里有一条被村民踩出来的小路,虽然不宽,但是还算光滑,只要注意点脚下那些横在地面上的树根就行。
走到村子一半的地方,就能够看到村子东边空场上的灯光了,和漆黑一片的村子里相比,那里简直就是灯火通明了。
空场上那个塑料布搭出来的棚子还在,棚子外的锅灶也都和昨天一样,只是灶前没有厨师也没有昨日里那些忙活的人影,虽然依旧有人头攒动,但是数量连昨天的零头都不到。
有了光亮,檀玄和萧笛脚下也快了不少,到了树林尽头的时候,他们又猫着腰借着田地里那些成堆成铺的玉米秆掩护悄悄到了棚子附近。
棚子门口的帘子此时已经被挑起,昨天檀玄和萧笛见过的那个戴眼镜的老者就坐在门口位置,他的身后还有一张桌子,远远看去,就跟账房先生似的。棚子里面的灯都开着,还是原来的摆设,只见王城指挥着几个壮男子在给每桌上菜,那个牛哞儿就在其中,菜应该是提前及准备好的,看不出一点热乎气,而且全程没有人说话,交流全靠手势,而且在场的没有一个女人孩子,看着有些诡异。
酒菜摆好以后,王城带着那几个人站到了那个戴眼镜的老头身后,老老实实的一声不吭,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四处移动,此时他不再像一个村主任,就像是一个听话的下属在等着领导的命令,反倒是那个老头儿才像是这伙人的领导。
老头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怀表看了看时间,然后扭头叫过来王城耳语了两句。王城点了点头,摆手招呼其他人进了棚子,埋头忙活了半天后又从外面的灶台处拿了一些东西进了棚子,然后又重新回到了眼镜老头的身后。
“他们这是干什么呢,怎么看着都像不能说话似的呀?”萧笛小声的和檀玄问道。
檀玄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他们不是不能说话,而是不敢说话。”
“什么意思?”萧笛听得一脸懵逼。
“因为他们害怕说错了话而坏了事,坏了活人的事儿还好说,如果坏了不是人的事儿,那可就不是小事儿了。”
这个位置选的不太好,虽然离棚子近,但是看不到棚子里面的全景,于是檀玄又带着萧笛往旁边挪了挪,找了个视野不错,就是稍微远一点儿的地方。
“先稍微歇一会儿吧,现在时候还早,我猜他们要等到亥时才能办正事儿。”
似乎是局的弯腰撅腚的太不舒服,檀玄直接趴在了玉米秆子的堆上,现在距离秋收结束已经有些日子里,这些被放倒的玉米秆子已经晾干了不少,趴在上面宣乎乎的,而且一点也不感觉到潮湿。
檀玄不但自己趴下了,而且把萧笛也按在了自己的身旁,然后又拽了点零散的玉米秆子盖在了他们的身上。
檀玄笑嘻嘻地说道:“这多好,看戏不花钱,还整了趴票。咱们在这儿趴着就行了,现在就是他们走到咱们跟前儿也发现不了这苞米杆子堆里还藏了大活人呢。你要是感觉不舒服,你稍微动一动也没关系,现在黑灯瞎火的,他们看不到咱们这边的动静。”
萧笛扭头望了眼近在咫尺的檀玄,说道:“你还没告诉我他们这是干什么呢?咱们今晚要看的到底是什么戏呀?”
檀玄往萧笛的身边拱了拱,“我早和你说了,他们这是要举行婚礼呀,只不过有点与众不同罢了。”
“你那些设备都带来了吗?可以提前摆出来了,今晚一定能让你看场不一样的婚礼。”
“怎么不一样?”萧笛不解的问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檀玄故意卖起了关子,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从中抓出一把土。
“低头。”
檀玄一扬手,将手里的土扬在了他和萧笛的身上。
萧笛瞪了眼檀玄,稍微有些恼火,怒斥道:“你这是在干嘛呀?”
“伪装一下,现在只要咱们不动,别说人看不到咱们,就连不是人的东西也看不到咱们了。”
“呃……”
萧笛不吱声了,她知道檀玄说的是什么,心里立刻变得既紧张又兴奋起来,悄悄将自己身上带的设备都摆到了面前,将镜头对准了棚子的方向。
现在设备已经就位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演员才能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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