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
完全想不到。
木南杏奈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不光能见到雷电将军，甚至能和那个传说中的‘陆元大人’如此近距离地接触。
“我，我接着去准备了。”
好半晌，木南杏奈才憋出这几个字。
如果只有陆元一个人在这里，她或许早就情绪失控了。
但其身边的雷电将军，让木南杏奈变得冷静下来。
将军大人在此, 还是不敢轻易造次。
只不过在走之前，木南杏奈还是向着陆元抛出些含糊不明的眼神，方才陆元口中所说出的那一句句‘木南小姐’，此刻正在以某种偶像剧的方法在她的心中展开。
但陆元却没注意到这么多。
只是手中的筷子，向着影的碗中夹个不停。
“来，吃菜, 吃菜！”
看着碗中的某种金黄色食物, 影陷入了沉思。
没动筷子，只是看向陆元：
“陆元，这和‘永恒’有什么关系吗？”
陆元笑了笑。
意料之中的问题。
“当然有了，你尝尝看吧。”
何为‘烟火气’，陆元相信，在可口的饭菜里或许会有答案。
民以食为天。
稻妻也不例外。
漂流在外的游子，会因为一碗来自家乡的饺子而落泪。
吃的东西，总是会有这种魔力。
除了供给身体活动所需要的卡路里以外，其中充斥着各种可以激活的情感，便称之为‘烟火气’。
影无言。
她现在全身心地信任陆元。
或者说，她作为一个手下败将，这是应该的礼仪。
影动起了筷子。
一块糖醋堇瓜，被送到了口中。
陆元看着影。
在食物被送进口中的那一刻，影的眼神微微闪光。
他还是太懂影了。
甜食，这是影最爱的东西。
虽然影现在的身体是人偶, 但这个人偶可不能用他那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眼光来看。
这幅人偶，是连味觉都有的。
影只是一筷子一筷子夹着碗里的食物。
盘中还未被打扫干净, 木南杏奈就将新做好的小菜端上了桌。
陆元也不知道这幅人偶的身体，有没有吃饱这么一说, 但稻妻的菜量，相比于璃月来说可以称之为迷你，即便不停的上菜，也不会让人感觉太多。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影的关注点，并未在‘吃饱’这件事上，甚至连食物本身，都引不起影的丁点兴趣。
影想做的事唯一一件事情，便是在这菜肴中寻找到一丝关于‘永恒’的答案。
而让影能将眼前的食物与‘永恒’联系到一起的点，或许也只有那堇瓜上所涂抹的一层甜味酱料吧。
甜味带给影一种异样的感觉。
带着特殊目的的影，总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
却又稍纵即逝。
木南杏奈的上菜速度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桌子上已经满满当当，甚至没有放筷子的位置。
不说八碟八碗，但今日这一餐也可谓规模盛大，木南杏奈甚至赠送了好多菜，若不是陆元拦着，她非要继续干下去不可。
而随着桌子上的那些碗碟被影一一浅尝之后，影的眉头也渐渐扭在了一起。
不是因为这菜肴的不可口。
而是她愈发觉得之前那股灵感变得清晰起来。
可就算如此, 影还是抓不住其中核心。
陆元放下了筷子。
今日的目的, 本就不是为了吃饱。
“影, 你想到什么了吗？”
影的眉头皱的更深。
她想点头, 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因何而点。
只能摇摇头，将询问的目光转向陆元。
陆元笑笑，倒是没急。
招了招手，叫来了木南料亭的美丽老板娘。
之前是不知道陆元的身份，现在的木南料亭，即便是站在两个人面前便紧张到捏紧拳头。
更不用说除了陆元以外，连雷电将军也在这里了。
一时间，有激动，也有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的菜品，不合两位大人的胃口。
却听陆元问出了一个相当不搭边的问题：
“木南小姐，我想问问你，你觉得‘永恒’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永恒？”
木南杏奈愣了一下。
‘小姐’的称谓让木南杏奈感觉轻飘飘的，旋即也放松下心来。
余光看到一桌子的饭菜。
虽然想不出这做了快一辈子的料亭跟永恒有什么关系，但木南杏奈几乎在瞬间就想到了答案。
在开口之前，木南杏奈最后看向陆元。
陆元只是眼含笑意，完全没有任何眼神暗示的意思。
意味着实话实说就好了。
木南杏奈放下心来。
她提起些勇气，甜甜的目光注视着她做出的那些美食。
“我想一直把木南料亭经营下去...即便以后，一百年后，一千年后，木南料亭的味道也会留存在稻妻当中，我想可能这就是‘永恒’了吧...”
木南杏奈的眼神逐渐放空，心思也完全放松下来。
这是在只有讨论食物时才会出现的沉醉表情。
木南杏奈的想法，很纯粹。
或者说，在原神世界中，本就不存在那么多复杂。
木南杏奈从小便出生在木南料亭，以后也会是如此。
‘木南料亭的味道能永远流传下去’
听起来略带动漫式的天真，却恰恰是木南杏奈真正想要完成的‘永恒’。
陆元看向影。
“影？”
影依旧缓缓摇了摇头。
木南杏奈的话语，让影心中那股呼之欲出的感悟来的更加喷涌，却迟迟捅不破那层保护膜。
陆元并未多言。
转头看向木南杏奈：
“木南小姐，现在还有多余的面粉吗？”
“欸？？”
木南杏奈还有些不习惯于话题如此跳跃。
不过陆元大人说话，她哪里有不回答的道理。
“有的，现在还有很多。”
陆元点点头：“带我过去一下。”
在影和木南杏奈二人的双重疑惑之下，陆元在料亭的后厨开始忙忙碌碌起来。
完全不敢打扰陆元大人，木南杏奈只能瞪眼看着。
而陆元的动作相当娴熟。
对于影一个外行人来说，自然看不出什么端倪。
但对于木南杏奈来说，陆元的每一个动作，就好像教科书一样标准。
做菜用的原料被一个个按照比例摆放一旁，从容不迫。
每一个顺序，每一道步骤，看在木南杏奈的眼里，就只有‘标准’二字可言。
可木南杏奈却看不出陆元要做的是什么。
陆元只是将用鸡蛋与面粉按照某种比例调制好的蛋液注入到一个小小的容器当中，紧接着便将其放入火炉中烘焙。
而片刻之后。
陆元开锅。
原本还是比较稀松的液体，此刻已经凝固成型，呈现出一种油光锃亮的金黄色，显得格外诱人。
木南杏奈从未见过这种小糕点。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这个金黄色的小蛋糕，肯定很好吃！
不仅色泽迷人，就连闻起来的味道也是如此香甜。
正在思考间，陆元已经拿着做好的‘小蛋糕’走到了影的面前，将其中一个小心递给影。
“来尝尝这个吧...我相信，吃过了这个以后，你就会有和木南小姐一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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