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瘸子那一锅烟叶抽完之后,他抬起头,看了看孩哥,长出了口气后,随即露出了一个坚定的眼神。
只见李瘸子站起身,一瘸一拐的来到孩哥的近前,将手掌放在孩哥的肩膀上,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孩哥的眼睛,沉声道:
“孩哥,你跟好妹今晚就成亲吧。”
说完,也不等孩哥做出任何反应,李瘸子就收回手掌,转身又对着周玉晨拱手道:
“麻烦老弟做这俩孩子的证婚人。”
“好。”对于这样的请求,周玉晨并没有多做考虑,直接就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当时间来到傍晚的时候,就在李瘸子家的后宅当中,一个简陋的房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还在门框和墙壁上挂着几条红布,充当成亲用的新房。
而此时的孩哥已经换上了一身没有任何的补丁的新衣服,这是孩哥的老爹在去世前给他置办下来的,为的就是让孩哥在结婚时能够穿上,一直被孩哥带在随身的包裹内。
而好妹现在也是一阵红色的喜服穿在身上,这是李瘸子一早就为好妹备下的,压箱底的嫁衣。
或许是随着好妹的长大,李瘸子也明白自己的女儿有一天也会嫁人吧,为了防止留下遗憾,他是一早就置办了红布,请人做了这套嫁衣出来。
只不过李瘸子也没有想到,好妹是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出嫁,而且还是在这个婚礼还是如此的简陋。
这两件新衣服,无疑是蕴含着两家父亲的深切祝福。
让已经做好准备的孩哥和好妹,来到在祖宗牌位前跪下。
看着好妹泪流满面的样子,李瘸子一时间心如刀绞,他伸出粗糙的手掌,颤抖着为自家女儿抹去眼泪。
此时作为证婚人和司仪的周玉晨开口了:
“一拜天地!”
“二拜先祖!”因为孩哥父母皆不在,好妹一方也只有父亲,所以原本的高堂被先祖取代。
“夫妻对拜!”
伴随着一声“礼成”,孩哥和好妹也正式的结为夫妻。
见到这一幕,李瘸子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不过他还是语重心长的嘱咐着两个新人:
“好妹,从今以后,你就是他的人了,他生你生,他死你亡。”
在听到这话后,好妹点着头,她眼中的泪水再一次的流淌了下来。
“孩哥,我把好妹交给你了,今后你可要好生的待她。”
“恩。”孩哥重重的点头,握住好妹的手,微微的用了一下力,眼中满是坚定。
就在李瘸子家好妹和孩哥进行婚礼的时候,外面双旗镇居民的各家家主全都悄然的聚集在了皮匠家中。
因为他们次行动目的,本就是为了商讨白天,二当家和他手下被杀的事情,这可是关系到众人的切身安全,由不得他们不来。
而李瘸子一家和周玉晨则是本次事件的直接参与者与受益者,又跟他们并不是站在一条线上的。
所以这次的居民聚会,谁都没有去告知李瘸子一家和周玉晨这双方一声。
而且出于某些考虑,他们还在皮匠家的外面留了人。
墙角处那模糊的人影,显然是有人在站岗放哨,为的防止李瘸子一家或周玉晨有人前来偷听他们的打算。
屋内,作为东道主,和一向在双旗镇中颇有威望的皮匠,面对看向自己的各家代表,也是愁容满面,有些无奈的说道:
“一刀仙是好惹的?杀了他兄弟,这个畜生,还不血洗了咱双旗镇!”
在听到了皮匠的话后,哪怕是早就有所猜测的众人,还是忍不住心头发颤,一个个的再也忍不住开始说起话来:有抱怨的,有哀叹的,更有建议逃跑的,可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整个房间内满是喧闹与争吵,比之白天的街道还要喧哗一些。
最后这些人经过短暂的讨论之后,意见终于达成了一致,决定监视住周玉晨和李瘸子一家,不让他们离开双旗镇,一直到一刀仙到来。
人群很快就散了,大部分人是各回各家,可也有一小部分人,则是根据聚会时的安排,在李瘸子家附近监视了起来,防止其逃跑。
新房内,李瘸子在将好妹托付给孩哥之后,便说出了自家的打算:
“收拾东西,天一亮你们就走吧。一刀仙三天头上就到,在这三天里,逃出大漠,就能躲过一死。”
显然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李瘸子已经是心存死意,明天不准备跟孩哥他们一起走,想要留下来,用自己的命,为他们拖延些时间。
可就当李瘸子的话语刚落,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周玉晨却是站了出来,眼神有些奇怪的看着李瘸子,狐疑道:
“走?老哥你怎么也天真起来了?你也不想想,现在这种情况,他们还能走得了么?”
在听到周玉晨的一连串反问之后,李瘸子先是一愣,随后也反应了过来,一拍脑袋,长叹道:
“你说的对,现在晚了,都走不成了。”
说罢,李瘸子便叫还跪在地上的孩哥和好妹起身,随后一屁股就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脸上再一次的遍布愁容。
当很晚的时候,周玉晨才带着孩哥从李瘸子家出来,两人一同朝着他的院落走去。
哪怕是现在孩哥已经和好妹成亲了,但李瘸子只是要他们先走形式,让好妹有个名分,也不是说两人就要立刻圆房。
所以,晚上孩哥还得住在周玉晨家才行,若是想和好妹住在一起,还得回到孩哥自家的房子去。
路上,孩哥猛地停住脚步,朝着一处黑暗望去,周玉晨见状却没多做停留,还朝着孩哥喊道:
“停下做什么,走啦,走啦。”
“那边有人。”
追上来的孩哥低声给周玉晨解释了一声,而周玉晨却是毫不在意的拍了拍孩哥的肩膀,笑道:
“有人监视咱们才是正常事,若是没人的话,那才奇怪呢。”
显然,周玉晨对于镇上居民在暗中监视自己的事情早已经猜到了,所以才表现的如此从容淡定。
他的底线是监视可以,但不要太明目张胆的挑衅自己,或者影响自己生活。
回到院子当中,两人各自进了自己的屋子,就准备休息了。
而这一夜,孩哥再次失眠,显然白天发生的事情,对他的冲击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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