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送大礼的队伍出了村,李好女跟李翠兰一起往家走,“婶子,你说陈家怎么想的,跟李大花家结亲家,你看秤砣抬的那点东西,也太寒酸了,婶子你说是不是?”
“我不知道。”李翠兰没跟以前一样,跟李好女一起说风凉话,她在一点点改变,第一条就是不再跟以前那样,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
在过大礼这件事上,李大花家出这些东西,肯定是女方家同意的,不然这亲事早就黄了。
“婶子,你别不知道啊,你也觉着我说的对,是吧?”李好女又问,她觉着李翠兰最近变了,不爱嚼舌根子了,这可不好。
如今在村里,愿意跟李好女一起嚼舌根子的人不多,她当然舍不得少了李翠兰这个最捧她场的。
“好女,你的意思是说李大花小气吧,她要是小气,年年修村学的时候,她家会抢在前头拿钱,还拿大头儿?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人女方家没意见,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说完,李翠兰连看也懒得看李好女就走了,她都不明白,自己以前怎么会把李好女当成好人,明明就是个长舌妇!
李好女小跑着过来,又扯住李翠兰,手摸向李翠兰的脑门,“婶子,你咋了,发烧了?”
李翠兰甩开她的手,“好女,我好得很,我是告诉你,你以后再说这些话,别找我。咱们跟李大花都是一个村的,你不盼别人好,你家也好不了。”
“李翠兰,你什么意思,咒我家,你也不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村里除了我,谁还乐意搭理你!”
李好女蹦着高在李翠兰身后嚷,李翠兰就是没理她,一个人回了家,反正她打定主意了,以后村里没人理她,她也不再跟李好女搅和在一起。
“我有事跟你说。”
李翠兰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低下头才发现儿媳妇珍荣来了,就坐在屋檐下,李翠兰问,“什么事?”
“李润书是不是你儿子,我问问你?”方珍荣语气冷冷的,她从来没叫过李翠兰一声娘,在她看来,这个女人只是生出了李润书而已。
“当然是。”李翠兰也冷冷地回答,虽然她现在想法改变了,但对方珍荣,她还是喜欢不起来,即使她怀了儿子的骨肉。
“他是你儿子,你怎么不帮他,难道你真要叫他一辈子当教书先生?!”方珍荣还以为告诉李翠兰,团圆是郡主,李翠兰会求团圆,让李润书再当县令,可这都过了这么久,一点消息没有。
“你不就是让我去求团圆吗,我求了,可没用,她不答应帮。”李翠兰气冲冲地回答。
“那你就先跟她搞好关系,然后再求她帮忙,你总摆出一副全村就你最大,别人都是孙子的嘴脸,谁会愿意帮你!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就不知道有个词叫装孙子?”
团圆不帮忙,一定是李翠兰的语气有问题。方珍荣了解过,团圆对村里人特别好,有个瘸子就是村里的,她在团圆的馆子里做菜,她男人给馆子运菜,一家子赚的都是团圆的钱,村里还有个在镇上卖凉粉的,摊子也是团圆给她的。
李翠兰差点被方珍荣这话气死,谁家儿媳妇有这么跟婆婆说话的,她该叫方珍荣婆婆才对。
闭了闭眼,李翠兰就说了,“珍荣啊,团圆就在村里,你有本事,你自己去求她,我没那本事。以后你不愿意回来,就不会勉强自己回来了。”
回来就是气自己,这样的儿媳妇,见了不如不见。
方珍荣气急败坏,“你以为我没求她,可你那个好儿子,拦着我不让!你家李润书真不是玩意,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你明明知道李润书喜欢团圆,逼他娶我做什么啊!”
“珍荣,当初是你家先让媒人来说亲的,可不是我叫媒人去的你家。”这事上,李翠兰敢挺直腰杆这么说。
“就是你家有错!我家来说亲,你可以说你儿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同意,你为什么不说。”
“我要知道你这个方家大小姐这么不讲理,我早说了!”李翠兰气得转身往外走,快要走出院子,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回身一看,方珍荣捂着肚子,她坐的凳子湿了!
“李贤良,李贤良!”李翠兰扯破了嗓子喊。
李贤良慢悠悠回来,还以为又是李翠兰在发疯,听到李翠兰说的话,又看到方珍荣的情况,赶紧跑出去找产婆了。
等几个妇女帮着把方珍荣抬进屋,产婆也来了,可方珍荣不叫产婆碰她,嚷着要去镇上的医馆。
“珍荣,你听话,来不及了!”李翠兰劝方珍荣,不是她不送方珍荣去镇上,而是方珍荣这个情况,真的来不及了。
“不去镇上,我就不生!”
产婆靠近方珍荣,她就打,别看她脸苍白,打的产婆什么都没办法做。
“方珍荣,你别闹了,想想你快出生的孩子!”团圆也来了,不过在后头,这话就是她说的。
产婆和村里几个帮忙的婶子,也都劝方珍荣想想孩子,她才不闹了。
两间屋子中间的布帘被放下,团圆她们在外屋,听着里面传来一声声惨叫,可过了许久,就是听不到孩子的哭声。
“不会是难产吧,这么下去,大人孩子都危险啊!”
“老天保佑,保佑母子平安吧。”
几个妇女没一个人落井下石,都希望方珍荣能顺利生下孩子来。
李翠兰从里屋出来,腿肚子哆嗦着,嘴唇抖着,泪在眼眶里打转,团圆三两步过来,“婶子,怎么样了?”
“团圆……”李翠兰死死抓着团圆的手,方珍荣出了好多的血,喊都喊不出来了,可孩子还是没生下来。
“婶子,到底怎么了?”
“我去煮红糖鸡蛋。”李翠兰提起一口气,快步往厨房走,产婆说吃了这个,方珍荣才能有力气。
团圆跑过来,在李翠兰进厨房前,她先进来了,“婶子,我来吧,我会煮。”
团圆用滚滚的蛋煮了红糖鸡蛋,一个婶子给端进了里屋,外屋大家又提心吊胆起来。
外面下起了雨,“吧嗒”,雨滴落在瓦上,“吧嗒”,又传来一声。
“这下的啥雨啊,气死人了。”一个婶子忍不住说道,说完屋里又寂静下来,所以人都盯着挡在两间屋中间的那块布帘。
“吧嗒”,又一滴雨砸在瓦上,屋里同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啊”,就没了声音。
“老天爷啊!”李翠兰坐在地上捶大腿,妇女们都跟着抽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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