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将春桃送回年家,方珍和就叫丫鬟把她关起来。
春桃的得意刚挂在脸上,听到方珍和这话,狰狞地吼,“小姐,我可是老爷的人,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还以为回了年家,自己就没事了,可春桃忘了方珍和恨她,恨不得她死,因为年丛书更宠她。
以前方珍和是恨春桃抢走了年丛书,但现在的方珍和早不在乎那些了,男人都喜新厌旧,与其抓住男人的心,不如抓住他的银子。
年家二房的事情,现在都是方珍和说了算,方珍和不信年丛书会为了春桃,置年家的利益于不顾,得罪陈家。
“春桃,我一指头都不会动你,等老爷回来,由他发话。柳儿,把二夫人带回去。”
“好嘞,夫人。”柳儿对方珍和忠心耿耿,把春桃带回她的偏院,春桃一进屋,她就从外面锁上了。
年丛书直到年家灯笼都亮起来,他才一身酒气回来,一进门就喊春桃,可出来的是方珍和,他厌恶地喊,“滚开,春桃呢,春桃!”
方珍和一点没生气,叫柳儿端了茶给年丛书,她才不紧不慢说,“老爷,春桃被陈家绑了送回来,陈家说前阵子陈小姐的病,是春桃害的。”
“春桃人呢?”年丛书醉醺醺问。
“自然在她的院子里。老爷,你可得想清楚,春桃重要,还是家里的生意重要。”
“哼!”年丛书拂袖而去。
当天夜里,年家传出一阵阵惨叫,可没一个人管,第二天春妮被带来了方珍和面前。
春妮害怕的话都说不利索,“夫人,你找我……什……么事?”
方珍和眼睛是红的,不停地用帕子擦眼角,痛心地说,“春妮啊,昨晚你姐住的院子起了大火,你姐她……没了。”
“没了?”春妮重复方珍和的话,并没有多难过。
自从她姐春桃成了年丛书的二夫人,春妮就见过她姐一面,她姐让她以后不准叫她姐,要叫她二夫人。从那次起,春妮再没见过春桃,如今听说她姐被烧死了,春妮使使劲,才从眼里挤出两滴眼泪。 柳儿给春妮五两银子,方珍和咳嗽了一声,说:“银子你拿着,你要继续留在年家,就留下,要是想走,我也不会拦你。”
“夫人,我要离开。”春妮不想留在这里了。
从年家出来,春妮想着自己能去哪,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杏黄,但在年家,她每天都有洗不完的衣服,她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李杏黄了。
凭着记忆中的印象,春妮找到了青楼,说找李杏黄,门口的男人恶声恶气赶她,“走开,我们这里没有叫李杏黄的。”
“她就是在这个酒楼里。”春妮肯定自己没有记错。
男人哈哈大笑两声,“大娘,这里是青楼,不是酒楼。”
“青楼?”春妮惊讶地重复,看到里头一间屋子里走出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她转身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蹲下抱着膝盖,那竟然是青楼,不是酒楼!
想起以前看到的那些不正经的姑娘,靠在男人身上走出来,春妮就恶心,但比起恶心,春桃更怕,找不到李杏黄,年家她也回不去,她该怎么办!
春妮木愣愣地看着人们从眼前走过,希望着有人能叫她,然后真的听到有人说,“春妮,你是春妮吧?”
春妮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叫她的人,一个蓬头垢面,一身臭味的老女人,她认出是李杏黄的娘,李桂花,“婶子,杏黄她在哪?”
即使知道了李杏黄是做什么的,无依无靠的春妮也只能选择投靠李杏黄。
李桂花好几天没吃饭了,她没有钱,住的地方也没有,过的跟叫花子差不多,厚着脸皮对春妮说,“春妮,你有钱没,婶子饿了。”
春妮给李桂花买了五个最便宜的菜包子,没肉的那种,看着李桂花狼吞虎咽,她问,“婶子,你怎么成了这样?”
“唉,别提了,杏黄被团圆害的进了大牢。”
说到这里,李桂花停了一下,等着春妮跳起来,去给李杏黄报仇,可春妮连眉头都没挑一下,光听着。
李桂花干巴巴地笑了笑,看来连春妮这丫头也变了,“春妮,你不在年家干了?”
“我离开了。”春妮平静地说,如今春妮的状态,就像是一潭死水,平静无波。
李桂花三两口吃完第三个包子,又拿起第四个,“春妮,你还不知道吧,李润书回村了,他现在了不得,是……叫贡生,你不回村看看?”
听到李润书的名字,春妮活了过来,“婶子,你说真的,没骗我?”
“婶子骗你干啥,镇上都在说呢,李润书马上要去临县当县令,你也算是熬出头了。”李桂花拉着春妮手,说着春妮想听的话。
春妮扭扭捏捏的,“婶子,你这样说,叫人误会多不好。”
“唉,也是,你都见不到李润书,人家团圆可是天天围着李润书转呢。”李桂花拍着春妮手,说的好像很为她惋惜。
对,她不能这么忸怩,不然李润书就叫团圆勾搭走了,春妮抓着李桂花手,“婶子,你说我该咋办?”
左右瞅瞅,李桂花才小声对春妮说,“春妮,你赶紧回村去啊。”
对,她得回村!
春妮先去裁缝铺,做了一身好衣服,又去点心铺买了最好的点心,还雇了一辆马车。李润书马上要当县令,她也得表现出有钱,才能配得上李润书。
半路上,春妮又想到自己忘了抹脂粉,又回镇上买了最好的脂粉,在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这才满意地坐上马车回了桃源村。
桃源村还是那个土气的村子,春妮对这里一点好感没有,可偏偏这里有李润书,她的心情很矛盾。
马车越走,春妮越觉着不对劲,怎么没听到村里人跟着马车跑的喊声,她掀开帘布,吼车夫,“赶车的,你挥鞭子没有?”
车夫使劲甩着鞭子,甩的啪啪响,“甩着呢,你听听!”
这么响的声音,还是没人出来,春妮一肚子气,叫车夫一直把车赶到里正家门口,可走了没一会,马车就不动了,车夫手里的鞭子“吧嗒”掉在地上,他哆哆嗦嗦说,“走……走不了了。”
狠狠踹了马车一脚,春妮掀开帘布往外看,她脸上厚厚的脂粉,被风一吹,扑簌簌往下掉,而她的心里就像下了一天一夜的漫天大雪一样,又冷又白花花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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