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子，你又写外国电影了？”
周艳艳看了一会儿后，见张青停笔，小声问道。
张青摇了摇头，道：“电视剧。”
周艳艳想到了亚视，她稀奇道：“怎么还拍洋鬼子的电视剧？”
张青笑道：“港府规定，亚视每天必须要播英文内容，和一定的科教节目，所以才会被无线打的那么惨。再者，想去美国佬的背后偷家，只能师夷长技以制夷。直接用中文节目强行突破，实在希望渺茫。”
周艳艳嘻嘻笑道：“你怎么啥都明白？别的上学读书的，也没你这么明白。你那些大学同学，我看着也就那么回事。”
张青摇头道：“你小瞧人了。别看金星、阿处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但他们的学习能力极强。如果他们到咱们公司，刚开始或许会不适应，表现的平平无奇，甚至还不如一些有工作经验的员工。但最多给他们半年时间，就能看出差异来了。而且随着时间的进展，这个差异将会不断的拉开。现在社会上流行一些谬论，说什么学历高不代表能力高。学历高，本身就证明他的学习能力强。学习能力强，再给他们合适的平台和成长空间，将会带来惊人的效益。”
周艳艳点点头，道：“聪明的人是了不得，不过他们都没你聪明！”
张青白她一眼，嗯，很养眼，又多看了一眼后，继续工作。
三个半小时后，飞机在启德机场降落。
周艳艳和阿依汗及其他几个空姐合了影，还没用她的相机，空姐们自己找来的相机，然后从VIP通道出了机场。
杜鹃工作人员将欧阳晚晴、徐珍、邓林送去了浅水湾别墅，这栋别墅算是乔北严长期借给张青使用的……
张青和周艳艳，则前往了TVB大楼。
……
“六叔、六婶。”
五台山广播道，无线大楼董事长办公室，张青和周艳艳进门后，就看到乔北严、李芳洁正等在那说话。
乔北严气色很好，完全看不出是一个九旬的老人。
也难怪，除了李芳洁外，身边还有几个红颜知己……
李芳洁玩笑道：“青仔，早同你说了嘛，干脆就移民到港岛来算了。你看看你，隔三差五的要来这边出差，坐飞机不累？”
张青微笑道：“今年公司会加大对鹏城的投资，成立科技公司。从鹏城往这边走，就近的多。”
李芳洁没好气道：“港岛就这么不好，不值得你来住？”
张青笑道：“要读书的嘛，上完学后再说。”
李芳洁白他一眼，招呼过来周艳艳笑道：“港岛的媒体快把你夸上天了，说你生来就是小龙女，举世无双！我看看，又变美了！”
乔北严没注意女人的话，看着张青微笑道：“我以为你接到消息当天就能来，没想到还能忍上四五天。”
张青笑道：“六叔，刚考完试。再者，我考虑如果交易过快，姚家难免心中疼痛，记下一笔。但拖上几天，让他们看看不断下跌的股市，心里就能回过味儿来了。我们是在帮他们，不是趁火打劫。”
乔北严哈哈笑道：“你猜对了！昨天姚立新又给我打了电话，立新集团在湾湾那边急需钱来周转，港岛这边的资金全都压在富丽华酒店，他那个次子，欸，真是把姚生给害惨了。现在已经有股东要求姚家负责了，钱再不到位，回购立新集团的股票，那姚立新的次子姚成岳真的要去坐牢房。”
李芳洁耳听六路，和周艳艳正聊的开心，还不忘回头插话道：“要不趁机压一压价？少一成，都是几个亿！”
乔北严问张青道：“青仔以为呢？”
张青道：“不必要。能顺顺当当的接手亚视和一家上市公司，还能落一份人情，比几个亿值钱。杜鹃想要在港岛扎根，不宜树敌过多。”
乔北严笑道：“正是这样。说起来，青仔你对行情的预测，真的精准。阿忠同我说，约翰逊那些人果然又折返爪哇，再度重创印尼盾。因为提前一步建空仓，你的投资基金再次大赚一笔。现在又在悄悄布局港岛，抢收恒指指数合约。你这一步步卡位卡过来，要是在港岛，直接能进入十大家族行列。俞世勋的儿子叫天赐，我看你才应该叫天赐。”
张青摇头谦逊道：“其实我走的每一步，早有经济学家预测到了，有非常详实的数据，而且还是公开的，约翰逊就是根据他们的建议在行动。”
乔北严摇头道：“理论文章是理论文章，同一时期，有唱衰的，但更多的是唱多的。你能选择正确，就是你的本事。现在不少人，都认为你是俞世勋第二。”
张青笑道：“和俞世勋相比，我还差的太多。六十年代，因为内地动荡，港岛谣传北面要武力收复，一时间港岛人心惶惶地价雪崩。俞世勋在那种情况下，敢拿出全部身家上赌桌，从塑花大王摇身一变变成了地产大亨，完美转身不说，财富也暴增十倍不止。七三年股灾，恒指从最高1774点，狂跌到150点。港岛一片哀鸿遍地，只有俞世勋吃的盆满钵满，家财再度扩增，然后就是八七股灾，九七股灾这两次。俞家每一次都完美避开不说，事后还能捡血酬捡到令人眼红。
我的操作还是有数据可依，可分析，他那个……才是真的妖艳！
七十年代，长实市值也才两亿，二十年过去，长实市值已经突破七千亿，这次金融危机后，突破万亿指日可待。没法比……”
乔北严笑道：“你还年轻嘛，俞生都已经七十了。再过二十年，长实未必能比得过你。”
张青笑了笑后，问道：“六叔，这次除了亚视和鳄鱼恤外，我也想再看看院线。当然，现在不急着买，再等半年。不过，可以着手看看了。港岛现在有六条院线，一百八十六块银幕。这次金融危机中，至少要倒下两家，甚至更多。”
乔北严感慨道：“怪不得先前你拦住我重开乔氏院线，不然凭白亏损几千万进去。亚视、院线、电影公司、唱片公司、《明报》，两年内，你就打造出一个庞大的传媒集团。最近不少老伙计见了我，都说我选了个好继承人，后生可畏。我让他们自己看看，你青仔还需接我的班咩？有时候还真希望你不要这么能干，反倒能进无线来接我们的班啊。”
张青笑道：“我再接手无线，港府也不会同意的。六叔你精神这么好，再干二十年没问题的。”
乔北严道：“港府那边，还是有手段可以避开的。你的Phoenix基金会下面，可以多设几个投资基金会，再通过上市公司相处交叉持股控股之后，别说外人，不是核心的自己人都未必能弄得清楚。我和你六婶商议了下，希望你能趁着这次股灾，吸收百分之十的TVB股份。”
张青诧异的看着乔北严，乔北严微笑道：“TVB呢，我也不过只掌握了百分之三十的股权。无线当年是李和申家族创建的，李和申死后，现在李家手中仍握着将近百分之十的股份。还有两家基金会持股百分之十二。剩下的，是流通股。三十点的股权，还是有些危险。不过再多持股，也冇太大的意义。我已经九十了，阿芳年纪也不小了。最多再干十年，也都要收手了。”
若不是早有退的想法，也不会连续多年捐出巨额的教育资金。
八十年代起每年一亿港币……八十年的钱，可要比当下值钱的多啊。
见张青没有直接答应，李芳洁笑道：“傻小子，还在想什么呢？这种好事还要犹豫？要是其他人想一次收购百分之十的无线股份，六叔肯定要大战一场。不断拉升股价，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李家这次金融股灾中损失惨重，老太太跑来问六叔，愿意不愿意接手李家手里的股份。六叔就想着你了，你还不快答应？”
见张青还是没有松口，乔北严目光柔和欣慰，道：“是怕外面人说闲话，说你惦记我的家业？”
张青点了点头，轻声道：“六叔已经帮我很多了，华星唱片都送给了我。但TVB不同，是你老一生心血所在，我不好插手。”
乔北严呵呵笑道：“你不插手，我这一生功业，到头来只能卖掉或者捐掉。而且，又不是让你现在就全部接手，总还要等上十年八年。现在，先接手百分之十。”
李芳洁道：“青仔，TVB里山头林立，不提前派人进来做上十年二十年，靠股权空投下来根本冇用的。别说六叔，我都是将近七十的人了。十年后快八十了……哎哟，都不敢多想。好了好了，青仔，你要听话！”
张青没法子，只能点了点头。
李芳洁对周艳艳道：“瞧瞧你们家这位大少爷，天上掉下来的好事落他头上，别人求都求不来，他还推推搡搡的。”
周艳艳嘻嘻笑，道：“六婶儿，他想纯粹些嘛。”
李芳洁提要求：“真想纯粹些，也别讲这些！马上过年了，留在港岛过年才是真有心了！”
说着，拿眼睛瞟向张青。
乔北严闻言一怔后，眼神也波动了起来，目光转向了张青……
他儿女子孙关系断绝了几年了，去年和李芳洁结婚后，那边更是彻底撕破了脸皮，传过来很多冰冷的话来。
他今年就九十一了，还是希望年节时，身边有个亲近的后辈在，多些人间烟火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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