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唯就这样跪趴在秦清的床边对着昏迷中的秦清说了一个下午的话。路唯完全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就连亓珩推门站在门外看她,路唯都没有注意到。
一直到医生再一次走进房间,要给秦清做例行检查的时候,路唯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待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了。
路唯想要站起身给医生让出位子,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跪麻了。
“你现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一下吧,”医生见状立刻上前扶着路唯慢慢站起身,走到床位的沙发边坐下。
路唯却是一边揉着自己的膝盖一边眼睛跟着医生的动作,一刻都没有离开。
医生一做完检查,路唯忙开口询问情况,“怎么样?秦......我是说冷言他怎么样?我一个下午都在跟他说话,”
医生轻摇摇头,“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直醒不过来,”
路唯皱眉看向静静躺在床上秦清,心里又泛起一阵酸涩,“他要不是为了就我也不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太弱了,”
“姑娘,你也不用太自责,现在的情况是,”医生又转头看向冷言,“按照我以前治疗的病例,他应该早就醒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醒不过来,我给他的脑部也做了扫描,都是正常的,就好像他就是睡着了,没有醒过来似的,”
“那我现在还能做什么?”路唯急切地追问。
“现在能做到的就是陪伴,让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边一直有人在期待他醒过来,或许他慢慢就能醒过来了,”医生说着话还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那需要多久?”路唯很担心秦清会很久也醒不过来。
“这个不好说,或许是一两天,或许是一两个月,或许会更长,这个我也没有办法确定,”医生忍不住又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我也会调整药剂的,尽量帮助他,让他的身体器官不会因为昏迷而出现衰竭的现象,”
路唯听着医生的话,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无论路唯怎么擦,眼泪就是不听话地流着,像是要把她心里的难过都倾泄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路唯每天早上起来早饭前都会先去秦清的房间,帮他把窗帘拉开一些,让阳光可以照在他的身上,然后再在他的耳边跟他说一声早安。
早饭后,路唯就会一直待在秦清的身边,给他读星网上的各种新闻。
每一条新闻路唯都会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给秦清听,读到好笑的路唯也会放声大笑,读到让她生气的,路唯也会毫不客气地大声痛骂。
路唯就当秦清只是躺在那里听她说话似的,很认真地跟他说着评论着每一条新闻和视频。
午饭后,路唯就会趴在秦清的床沿边睡个午觉,睡觉的时候还会握着秦清的手,生怕自己漏掉了秦清醒来的那一刻。
下午的时候,路唯就会在秦清的卧室边的空地上复习秦清之前教给她的一些逃生招数。路唯一边练习一边有一句每一句地跟秦清说着话。
晚饭后,路唯还会拿一本书,读一会儿书给秦清听,一直读到自己也打瞌睡了才会回去睡觉。
亓珩看着路唯每天都这么投入地跟秦清在一起,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心里又冒出了一阵烦躁,让他几乎坐立不宁。
亓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躁什么,明明就是自己带路唯来这里的,也是自己想要借助路唯的力量来唤醒冷言,从而让冷遇同意与自己合作的。
可如今自己这是怎么回事,每每看到路唯跟秦清说话时眉飞色舞的样子,就像是有一万只猫同时在挠自己的心似的难受,恨不得直接将她拉出秦清的房间,带她回去自己的飞船。
亓珩发现路唯在跟自己说话时从来不会有这么丰富的表情。她在面对自己时永远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你还有任务没有完成,你可别忘了,”亓珩拦在秦清的房门外,堵住了刚吃完晚饭想要回去继续陪秦清的路唯。
路唯见识亓珩,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低着头不看亓珩的脸,说话也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我知道啊,可是秦清还没有醒过来,我也放心不下他啊,再说了,如果我放任秦清不管就去做任务的话,冷遇那边会不高兴的吧,到时候不让我再见秦清怎么办啊,”
亓珩看着路唯的这幅小心翼翼的委屈模样,胸口就一阵憋闷,说话语气也变得急躁,“抬起头来跟我说话,我有这么可怕吗?”
路唯抬起头,看到亓珩正皱眉不悦地盯着自己,视线就又有些躲闪了,她完全不想跟亓珩四目相对,“不是可怕,就是觉得不习惯,”
“跟我说说话都会不习惯,跟他在一起你就习惯,是不是?嗯?”亓珩只觉得气闷得不行。
路唯点点头,“跟你说话我会觉得很有压力,不知道哪句话就会惹你不高兴了,”
“我有这么小气吗?”亓珩没有想到路唯竟然一直都是这样看自己的。
“也不是,就是觉得你不是很好惹的样子,我也不想惹你生气,”路唯说着话,视线又不自觉地往下了。
亓珩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我有这么可怕吗?以后你跟我说话不用这么小心,我也尽量不生气,这样可以吗?”
路唯惊奇地抬头看向亓珩,“你是说真的?”
“嗯,我一向都是说道做到的,”亓珩尽可能放软自己的语气。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用心地去对待一个女孩子。
“哦,好,”路唯点头,“那,那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亓珩眯眼盯着路唯,“我刚说了,说话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你怎么又来了?”
“哦,”路唯奇怪亓珩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对着自己说这些,“那你让开,我要进去了,你别挡着我的路,”
亓珩这次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以后跟我说话就要这样,随意一点,想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生气就说生气,明白了吗?”
“明白了,”路唯叹气,不明白这个亓珩又要搞什么鬼。
深夜,路唯读完书,刚想要伸手将秦清床边的夜灯关掉的时候,突然整个房间里的灯都灭了,整个房间除了仪器的指示灯,一片漆黑。
路唯愣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突然就见窗帘被一阵风吹开了,一个黑影闪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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