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蓁蓁低头给他夹菜,“多吃一点。”
东方握住她伸来的手,“蓁蓁,你说的是真的吗?”
夏蓁蓁微微点了点头。
东方眼神很是期待,“那你,对我有没有一点......”
夏蓁蓁头压的更低了,“没有,对不起,我不想撒谎。”
东方失落地放开她的手,“既然如此,你不必这样的。”
夏蓁蓁起身有些激动,“不,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
她咬着唇抓着自己的衣角,“除了这个,其余的我给不了你。”
东方攥紧拳头,“你真的不必这样。”
夏蓁蓁收拾好情绪,大声吩咐外面打热水。
她亏欠东方太多太多,是时候报答他了。
只是寝殿外一棵大树上,有一个满头白发的男子,听见了夏蓁蓁吩咐人打热水的话语。
东方这一顿吃的食不知味,说他一点没有想法,又怎么可能。
自己心爱的女人近在咫尺,他怎么样都是拒绝不了的。
东方在沐浴着,夏蓁蓁坐在窗边心情十分忐忑。
她自然觉得对不起寒风,可是马上她就去找他了,她相信他会理解的。
东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寝意长褂便出来了,夏蓁蓁下意识低下了眸子。
他慢慢走近把她拉了起来,勾起了她的下巴。
“真的准备好了?你要知道,没有回头路的。还有,你知道我拒绝不了你。”
她轻轻应了一声。
灯火透明下,二人的影子照在窗户上。
东方小心翼翼的把双手靠在她的肩上,指尖慢慢挑起她外面的衣服,长袍慢慢滑落。
夏蓁蓁握紧了拳头,她心里是极为抗拒的,但是她内心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
东方捧起她的脸,对着她的唇慢慢靠近。
屋外树上,那个白发男子瞬间碎了心。从那个交叠的影子来看,他们已经亲吻在一起了。
就在东方要靠近她唇的那一刻,夏蓁蓁还是不自觉转了头。
“对不起,你可不可以别亲我的唇,我......我想保留这个吻。”
东方没有生气,而是亲上了她的脸颊,转接把她搂入怀里温柔极了。
“没关系我都明白,蓁蓁,我要抱你去床榻了,你准备好。”
说完他就拦腰抱起了她,她还是低着头,满脸复杂的表情。
屋外树上的男子指尖在树梢上刮出了声音。
东方一吻上她的脖颈,她就立马把他推开了。
随之一脸愧疚,“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你等我一会儿,我缓一下。”
她哭了,她哭自己的本能,这件事非寒风不可。
东方还是没有生气,但是失望是掩盖不住的。
“没关系,我去熄灯,今天先到这里吧。蓁蓁你不要有负担,我都可以的。”
烛光熄灭,屋外的男人彻底死了心。
黑暗中,夏蓁蓁哭得激烈,“东方,真的对不起。”
东方抱着她温柔安慰,“蓁蓁,真的别哭了,我不生气也不难受。能像现在这样抱着你,我已经很开心了。”
她还是一遍遍地道歉,慢慢地哭着睡着了。
郊外,白发男子坐在轮椅上喝着酒。
过了很久,敖龙珠匆匆赶来。
“皇兄,你多晚去见姐姐?”
白发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寒风。
敖龙珠上次过来说夏蓁蓁难产,一个月后寒风奇迹般醒来了。
老天爷仿佛是让他有所代价交换,这一个月里他白了头发。
但更好的是,他眼睛也奇迹般恢复了视力。
可是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双腿没有知觉。
正当他恢复身体,准备痊愈后给夏蓁蓁一个惊喜的时候,他却发现膝盖以下怎么都没了知觉。
薛远道一开始也没有在意,以为是睡得太久血液循环供血不足。数次针灸后却发现,她的小腿是真的没了知觉。
为此他还安慰寒风,“总比眼睛瞎了好,你这样驻着拐杖还能走路的。”
但是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寒风不让夏蓁蓁知道他还活着。
敖龙珠忍不住劝道:“皇兄,去见姐姐吧,这件事我会帮你说话的,况且姐姐这么了解你,会明白你当初做这种决定的苦衷的。”
寒风凄凉一笑,“来不及了,龙珠,他们方才圆房去了。”
敖龙珠表情瞬间凝重了。
“皇兄,你难道嫌弃姐姐?”
“怎会嫌弃!只是,她已经接受东方了,我又何必去打扰?况且我现在双腿残疾,如何配得上她?你知道吗?我现在只能依靠拐杖走路,那个样子,真的很丑!我生怕哪一天大腿也没了知觉,直接成一个废人!你说!我如何再给蓁儿幸福?!”
寒风嘶吼着,拍着自己的胸脯,红了眼睛。
他落泪了,“是我自己把她交给了东方,我没有理由去嫉妒。方才他们亲昵的影子我都看到了,看得一清二楚。她只要幸福就好,只要幸福我就安心了。”
敖龙珠跟着哭了,“可是皇兄,姐姐若是知道你活着,哪怕你是瞎子瘸子聋子,她都比现在过的幸福。她即便接受了东方,但是她是没有爱的,这点我都可以保证!她心里从来只有你! 对东方一定是感动,才接受了他。”
寒风吸了吸鼻子,悲凉笑着。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情况不一样了。你知道吗?我今天差点闯进去,可是我听见蓁儿吩咐人打热水。我怎会不清楚接下来的流程?她守着自己守了那么久,我是高兴的,她终于想开了。我现在出现,让蓁儿如何自处?让东方如何自处?”
敖龙珠气得扇了他一巴掌,“我说不过你!寒风!你有时间在这里自怨自艾倒不如去找她!你现在不找,日后等着后悔去吧!”
翌日早上,夏蓁蓁醒来身边已经是空落落的,她发现自己被套上了寝衣。
今天,她该做好道别了。
昨天还是没有把自己交出去,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些年的积蓄给东方了。
她叫来了四个孩子,给满月最后一口吃食。
“树生,你是哥哥,娘忙的时候,你得做好哥哥的职责哦。还有桃桃,你也是,得照顾好弟弟妹妹们。”
寒树生拍着胸牌认真道:“娘,你放心吧!娘安心去开你的连锁店吧。”
寒夏也点头答应着,“桃桃会给妹妹做榜样的。”
夏蓁蓁抱着满月,内心无限愧疚抱歉。
因为思君如满月,她要去找她的君了。
她再也没什么举动,而是像往常一样去店铺外视察着,见了每一个人。
话也是平常的话,她只是想见众人最后一面。
傍晚,她沐浴更衣,描眉化妆,这次的妆容无比雍容华贵。
她内里穿了一件红色的嫁衣,外面套上了一层素静的衣服。头上戴着的是那枚桃花簪子和一个空的簪杆。
桃花手镯碎了,她就把碎的拿纸包裹上放在自己怀中,还有一幅和寒风的小画作。
桌上的,是锅贴,醋碟,还有两双筷子,一壶酒和两个小酒杯。都被她放进了一个带有盖子的篮子里。
她喃喃道:“小风风,这就来看你了,你别着急。”
她出了寝殿,说是去陵墓,东方一如既往地跟着。他没有察觉出异常,毕竟夏蓁蓁去的也很频繁。
再说她都尝试着接受自己了,更加没有顾虑。
赵钱已经在暗处保护着,不曾有一丝懈怠。安全到了陵墓里,他才有所放松警惕。
东方依旧远远地看着,等候着夏蓁蓁说完话。
夏蓁蓁站在墓碑前,放下了所有东西。
她倒上酒杯,敬向墓碑。
“小风风,我们喝交杯酒,待会儿到了下面,我们再成一次婚。”
喝完她放下酒杯拿起筷子,一个筷子放在了另一个盘子上。
“今天,我和你一起吃,算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
她吃的很快,一个接着一个,仿佛很着急的样子。
终于吃完了,她已经感觉到些许痛苦了。
她脱下外面的衣服,露出一身红色嫁衣,身子慢慢走近,身子紧紧贴着墓碑缓缓坐下。
她笑着摸着那个风字,“小风风,我来找你了,记得接我一下,我不认识路。”
东方看着夏蓁蓁一袭红衣,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跑了过去。
他慌了,“蓁蓁,你在干什么?!”
夏蓁蓁头靠着墓碑,对着那个“风”字亲了一口。
她转接莞尔一笑,“东方,我要去找我心爱的人了。孩子们,就交给你了,所有银票房契地契都在我首饰盒里,算我给你的报答。也算我们和离我给你的赔偿,我要孑然一身去找我的小风风。我要和他再次结为夫妻。”
说完,她便吐出了一口血。
东方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急忙就要去抱她。
“别过来!小风风马上就来接我了,他看到会吃醋的!”
夏蓁蓁摸向墓碑,“小风风你快来接我呀,我真的好痛,你知道我最怕疼的。”
东方对着空气嘶喊道:“赵钱!赵钱!”
半分后赵钱赶来,看到了嘴角满是血的夏蓁蓁。
“娘娘这是怎么了?”
东方急得抓住他的衣领,“快!去寒珍水韵把薛神医带过来!快去!还有叫人把公主和驸马爷,还有初七春香都叫来!”
他祈求着他发现的早,还来得及。众人都赶到的话,劝劝夏蓁蓁总是有用的。
下一秒,他就上前抠她的喉咙,他嘶吼道:“吐出来!你都吐出来!”
夏蓁蓁用力咬向他手指,随即把他推开。
“别碰我!你别碰我!小风风看到会吃醋的!”
她抱着那个墓碑,身子渐渐无力瘫倒。
东方又想上前,夏蓁蓁却扯下自己的簪杆放在脖子前。
“你再过来我立刻刺下去!”
东方顿时没了主意,他想到夏蓁蓁的反常,他痛恨自己怎么没反应过来她为什么好好提出要圆房。
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她昨晚上,是想报答自己?又或者她觉得亏欠,想让他好好照顾孩子们?
他不敢想下去了.......
赵钱亲自去寒珍水韵找人,看到薛远道就一把抓住了他臂膀。
“娘娘出事了!她服毒了!”
薛远道感觉扔下手里的牌,“快带我去!”
他也不顾及自身一身老骨头,和赵钱同骑一匹快马就奔向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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