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期的眼底闪烁着深深的笑意,一动不动地任由她胡闹。等楚妙尔终于停下的时候,他将她的手放在嘴边浅浅亲吻了一下,笑道:“这下总不气了吧?是她偷偷摸摸混在步兵里面跟去的,我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啊。”
他自然是知道,楚妙尔会莫名其妙发小脾气是因为秦落歌。
楚妙尔也清楚,此事确实跟傅云期一点干系也没有,甚至还曾大方地写信让他将人带回来,在京都另许一门婚事,看起来体体面面。不过对外人得体归得体,看见始作俑者就站在面前时,积攒数月的委屈还是令她忍不住使了小脾气。
也不知道秦落歌喜欢他什么了?一个也算上世家的深闺女子甘愿为他委身于王府的一个小院里,竟然还敢只身一人混迹在几百男子的士兵当中,翻山越岭只为追随他而去。楚妙尔也想越不是滋味,究竟是那双狐狸眼睛,还是似笑非笑的嘴角?亦或是……
楚妙尔痴痴地望着他,当两人唇瓣相碰时,她缓缓闭上了眼选择享受当下时刻。她用舌尖轻轻探入傅云期的齿间,主动回应着。
她能通过唇齿间的热泪和腰间的手来判断傅云期此时的兴奋难耐,两人接连数月的思念都化成齿间的一声声喟叹。
蓦地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使他们立即清醒过来,楚妙尔急忙推开他,血气上涌瞬间便羞得耳根子发红。她竟然忘了此刻他们还在宫里,险些就失了分寸做了逾矩之事。
傅云期因为被人中途打断了兴致,脸色显得有些难看,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谁?”
门外传来一个宫女怯生生的声音,兴许是他的声音中隐隐带着薄怒,那宫女像是对他很惧怕:“回禀四王爷,皇后娘娘说出宫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特让奴婢来告知您一声。”
不过是进来凤微宫时随意答应了她一句,没想到她还真的上心了。傅云期见楚妙尔已经整理完衣衫,柔声说道:“先回去吧,我已经跟二哥说了,明日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小世子。”
“你昨日不是一早就到京都了?怎的没去?”楚妙尔有些意外。
“昨日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就去登门拜访似乎不太合适吧,”傅云期眼神忽然有些闪躲,牵着她边走边说道,“不过你也可以理解成,是我想等你一起去,这样说如何?”
楚妙尔小声“嘁”了一声,不过也没有注意到他出现微微变化的神情。
马车疾驰出了皇宫,不多时就到了四王爷府门前。一别数月,楚妙尔看着眼前分匾额竟生出一种尘埃落定的错觉。
清秋早早地就等在了府门口,见着马车停下,连忙带着几人迎了上去。
“奴婢恭迎王妃回府!”她难掩激动,笑着说道,“王爷昨日已经命奴婢将屋子打扫干净了,请王妃随奴婢回屋吧。”
傅云期扶她下了马车,低声说道:“妙妙你先回房,我还有些事务需要处理。”
楚妙尔点了点头,随清秋先一步转身离开。应是年关在即,她远远就见着长廊里、屋檐下已经挂了一排排的宫灯,屋檐上白雪皑皑,屋檐下红烛通明,看起来确实有了过年的氛围。
见她四处打量着,清秋笑着解释道:“这些宫灯都是王爷回来后叫奴婢们连夜换上的,说是为了迎接王妃您回府,看着喜庆,您回来之后也高兴一些。”
“冲冲晦气……”白桃撑着伞兴奋不已,高兴地说道,“王妃,王爷想得可真是周到!”
怪不得他说没有时间去二王爷府上一趟了,原来精心准备了这么多,楚妙尔低头笑着。
屋里灯火通明,暖炉里早就添置了炭火,进入房间顿时感到温暖如春。楚妙尔收拾完之后就半倚在长榻上,身上仅着一件月白色单衣,满头秀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
她懒散地翻阅着傅云期未看完的棋谱,就这样等了许久,直到三更都未见他过来,楚妙尔才将书合上。
“白桃,你去书房看看王爷怎么还没处理好……”楚妙尔想了想,直接翻身下床,“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叫他吧,他这个人就是一处理事务来就不眠不休的……”
白桃见她下了地就准备往外走,赶紧追上去将一件白狐狸毛披风披在她身上。只是两人还未踏出房门,便听到外头传来喧闹声。
“是谁大半夜的……?”楚妙尔驻足停留了片刻,又赶紧加快了步子来到书房。书房的门大敞着,一眼便看见宫里的人正垂首站在傅云期的案前,而傅云期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她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那人转身准备退下时看见楚妙尔站在门口,微微愣了一下,立即弯腰行礼,转身便大步离开,看起来神色匆忙。
“妙妙,东宫出事了……”傅云期抬眼望向她,一语声过万语千言。
果然,担心的事情仍然发生了,此时宫里定是乱成了一片,楚芊芊也不知会不会伤心欲绝,还有徐柠……
楚妙尔跟着他来到前厅,没想到傅颜铄早就在此等候多时。他没有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面色沉重,见着他们出来急忙起身说道:“四弟,太子薨了。”
只片刻时间,傅云期已经恢复了正常神色,冷静说道:“我刚刚已经得知此事,走吧,我们赶紧入宫。”
“我随你们一起进宫吧,太子忽然薨逝,母后和皇后娘娘定是伤心不已,说不定我可以安慰安慰……”楚妙尔看着他认真说道。
傅颜铄看了傅云期一眼,似乎从他犹豫不决的神情中察觉到了什么,转头说道:“弟妹,事发突然宫中还未公布太子薨逝的消息,眼下宫中应是乱了套,四弟也无法顾及到你。我觉得弟妹你还是等明日看情况再说吧,若是此时贸然进宫,怕有些不合时宜。”
消息尚未公布,她就无旨宣召跟着傅云期进宫,确实不太合时宜。于是楚妙尔点点头,轻声说道:“现在宫中形势复杂,你记得多提防些。”
傅云期只是紧绷着唇点了点头,并未说话,转身便随傅颜铄一同离开。
太子一死,就意味着傅德佑又将重新册立新的太子,而后宫中唯有殷嫔怀有龙子,却尚未出生。看着他们前后离开的背影,楚妙尔隐隐觉得一场政治决斗已在悄然间拉开了序幕。为了朝廷的稳定,这太子之位也不会空缺太久。
第二日清晨,楚妙尔还未睁开眼睛,白桃就一边唤着“王妃”一边来到床前,撩起床幔说道:“王妃您快醒醒,王爷已经回来了。”
傅云期回来了?楚妙尔猛地清醒过来,起身简单梳洗一番,选了件素色的衣裳就出了门。
一夜之间,府中的大红喜气的宫灯已经全部换成了素白的宫灯,想必是太子薨逝的消息已经昭告了天下。看着府中的丫鬟和随从们都更换成了丧服,楚妙尔心中顿时觉得有些难过。
她沿着蜿蜒曲折的长廊走着,想起昨日离皇宫时,她还随傅云期最后去看了傅礼连一眼,那时的他明显气色好了许多,徐柠的肚子也已经显怀,二人和和睦睦仿若寻常夫妻。她实在是难以想象,傅礼连的轰然离世对徐柠的打击会有多大。
傅云期似乎一夜未眠,脸上的倦意已经无法掩盖,连楚妙尔推门走进去,他都毫无反应。他昨日进宫前的那一身长袍也已经换成了素白的丧服,此时静静地躺在长榻上,呼吸均匀。
定是累极了了吧……
似乎是感受到脸上的抚摸,傅云期默默将那只捂在自己额上的手拉了下来,握在怀中,在楚妙尔的注视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楚妙尔顺势靠在他身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才感到心安。
见此,白桃悄悄拉着亭风退了下去,特地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傅云期双手环住她的细腰,轻吻着她的耳侧直到颈窝,叹道:“太子妃昨夜悲痛欲绝,昏迷至今日我出宫时仍不醒人事,太医说……她腹中孩子不一定能保住。”
“什么?!”楚妙尔微微抬起抬头,见他神色凝重,眼中全是血丝。傅礼连是他倾力辅佐的,所以他的难过定然不会比徐柠少半分。
只是……她一直以为,徐柠肚子里的孩子是傅礼连支撑下来的希望,却没想到傅礼连也是徐柠的身心全部。希望被毁,自然求生意念也无。
“他好端端的怎么会……”楚妙尔紧张地看着他,“可有追查出来凶手?”
傅云期摇了摇头,好像并不愿意透露细节,忽然拦腰将她抱起。楚妙尔猝不及防,直接被他压在了身下。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楚妙尔似乎能感觉到他愈加急促的呼吸。两人已经数月没有肌肤之亲,昨日只是点到为止,眼下这般紧密贴合,让楚妙尔全身浮动着一种难言的燥热之感。
傅云期的眼眸明显变得深沉,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再到嘴边,哑声问道:“今日不说他了可好?妙妙,你可知道我想你多久了……”
闻言,楚妙尔抬起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环在他颈后。
那就让他自私一回吧,在他低头吻住楚妙尔的那一刻,楚妙尔也微微仰起头全身心迎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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