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与沈鸾说太后找她过去,是与她说了些话,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在安抚她。
太后对徐氏的态度十分推心置腹,说珍妃先皇后有孕,实则对秦家并不是什么坏事。
秦家在晏城烈火烹油,地位超然,多少人都盯着。
皇上要给秦戈封爵,此事一直拖到如今都没有定论,其中便不乏有些人心中忌惮他功高盖主,妹妹又是皇后,在宫中又得独宠,这要是皇后诞下嫡长皇子,就怕秦家会起异心。
因此太后的意思,如今珍妃有孕,反而可以打消一些人的猜忌。
沈鸾安静地听,并没有说什么,并且顺着这话安慰了徐氏几句。
可等到她回到院子里,没有旁人在的时候,脸色便凝重起来。
太后说的这些,皇上是如何认为的?
又或者,这是不是也是皇上的意思?
珍妃入宫的时间远不如秦舒,秦舒的身子打小就健康结实,为何她入宫数年却一直没有身孕?
如果这同样也是皇上的意思,秦舒多年未孕并不是个巧合的话……
沈鸾心里忽然一阵寒凉,朝臣逼着皇上选妃,其中一条无法辩驳的理由便是皇上膝下空虚,为此秦舒受了多少指责,要是真的,皇上对秦家,又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沈鸾在屋子里一呆就是半日,她没法儿不多想,她想等秦戈回来好好问问他。
然而秦戈回来的时候,脸色也并不好看。
沈鸾上前给他解开腰带脱下外衣挂起来,“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秦戈也没瞒她,“我今日入宫去见了皇上,皇上与我提了珍妃的事。”
沈鸾心里咯噔一下,连茶水都顾不上给他倒,坐到他面前急切地问:“皇上说什么了?”
“皇上的意思,此事他对舒舒有歉疚,会尽快下旨封赏爵位。”
沈鸾盯着他,若只是如此,秦戈不会这样回来。
“我问他,这是不是他算好了的。”
沈鸾大惊,眼睛瞬间睁圆:“你真这么问了?”
那可是皇上,即便之前与秦戈有些情分,但君臣有别,秦戈这么不顾及情面地质问,皇上怕是要动怒的吧?
不过沈鸾更在意的是皇上的回答。
“皇上怎么说?”
秦戈默然,沉默的让沈鸾心惊肉跳,却渐渐心中明了。
两人在屋里面对面静静地坐着,秦戈握住沈鸾的手,有些冰凉。
“我拒绝了爵位。”
沈鸾“刷”地抬头,“拒绝得好!”
她眼睛里亮得出奇,像是有火苗在跳动:“皇上是在拿爵位来弥补舒舒的委屈?那爵位该你的也是因为你护国有功,而不是以舒舒为代价!他可真能啊,要娶舒舒的时候怎么说的?说自己不会委屈了她,会给她全国朝的尊贵,这就是他的承诺?天子的承诺?”
沈鸾心口堵得慌,感觉就要炸了。
“我都只敢猜一猜,想着他对舒舒的情意觉得总不至于如此,没想到还真是他所为,着实让我开了眼。”
秦戈也不是为了沅凌辩解,但他其实明白沅凌的用意:“皇上这么做,也是不愿舒舒总被人架在高处,不想让她觉得因为她任性入宫影响到秦家。”
“皇上可曾顾虑过舒舒的感受,真这般为她着想,当初不要执意娶她,舒舒定过得比现在舒坦!”
沈鸾气急,她不信皇上没有半点私心,说的好听是为了舒舒,他难道不也是为了安抚朝堂?
问就是不得已,问就是他也身不由己,早知道身不由己,当初为何一次次撩动舒舒的心。
说什么想要舒舒陪他一起携手共度,他身在帝位身边没有人交心想要秦舒陪他,他是有人陪了,想过秦舒吗?
秦戈搂着沈鸾安抚,拥住她轻轻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别气坏了身子,得闲多与母亲入宫陪陪舒舒。”
……
沈鸾因为秦舒的事气得几日都没休息好,苏娇见了吃了一惊:“看看你这发黑的眼圈,夜里做贼去了?”
苏娇是个很好倾诉的人,沈鸾将秦戈与她说的隐去,把秦舒的事儿说给她听。
听完苏娇也是一脸无奈:“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哪儿那么好待,不过既然她自己选择的,不管发生什么事也都只能受着,一入宫门,便是谁也不能掌控得了。”
秦家富贵名门,说起来秦戈与皇上又情分匪浅,但那又如何?还能管起宫中后宫之事?
只能看着忍着,再心疼不甘也要谢主隆恩。
“好了,你也别太为了无能为力的事忧心,秦贤的诊治快要告一段落,之后便是悉心调养,这些寻常大夫都能做得到,我也就要告辞了。”
沈鸾的心绪拉回来,“这么快吗?”
“也不算快,我已耽搁了些日子,想多跟云心相处几日,她是个好姑娘,勤勉又聪颖,趁机多与她探讨一些医治手段才会拖到如今。”
苏娇还挺舍不得的,“我很高兴能在这里遇到你,或许我再去别处,也会遇上越来越多如你一般的女子,我总觉得我会去黎庄,就是去等你的。”
沈鸾与苏娇相处的时日并不算长,却与她心心相惜,全然不舍。
但苏娇做事雷厉风行,这边刚跟沈鸾提出辞行,过不了几日就已经准备停当,将事情都交代妥善。
徐氏连连挽留:“怎的走得这样急?贤儿的身子有了起色,我还没好好谢过姑娘……”
“夫人不必言谢,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
“姑娘妙手回春,是我秦家的大恩人!怎么说走就要走了,快,去将给姑娘的谢礼拿过来。”
苏娇阻止了徐氏,脸上浮出清浅的笑意:“谢礼就不不用了,往后……我也用不上,夫人若是当真想谢我,便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定不推辞。”
沈鸾陪在旁边,心里隐隐能猜到苏娇会说什么,果然,苏娇直接提到了白云心。
“这些日子我住在珍熹堂,与云心朝夕相处,对她十分欣赏,听闻她原是秦家的媳妇,说起来也算是与秦家有些缘分,云心一心向医,对儿女私情没有了念想,不免会有人揣度,我想请秦家帮衬些,便是她此生一人度过,也别让人欺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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