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馆门口,民调局的车停稳。
许白话带着张顺下车,手拿绳束枪揣进口袋,黄十三爷抱着桶炸鸡跟后面边走边吃。
民调局刚刚得到紧急线报,发现了大哭灵山呼图克图的爪牙,大不净相(178章)的踪迹,对方五分钟前进入了这座纪念馆。
正在距离最近辖区巡逻的许白话组,被紧急调了过来,盯梢大不净相,等支援抓捕。
张顺眼看许白话往纪念馆里走,走流程的提醒道:“头儿,上面让我们盯梢等支援。”
“又没说外头盯里头盯,等我们逮住他慢慢盯。”许白话摆手让张顺跟上。
张顺跟着,两人进了纪念馆:“我听局里说,那个大不净相当初闯过的海关,现场情况很严重,现在还被封锁着。”
许白话:“那个秃驴手脏的很,按他的手段,海关现在应该已经被细菌微生物淹了,防疫部门有的头痛。”
张顺:“头儿,听你意思认识那人。”
许白话:“我以前还在考古队的时候,跟呼图克图手下的几相有交过手,当属这个大不净相手段最恶心人。”
许白话:“他手里有两只西传密藏系业障庙的俗神,一个叫藏污,能吸收微生物细菌,一个叫纳垢,能增殖微生物细菌。”
许白话:“大不净相就是一个行走的细菌人,走到哪脏到哪,摸过的地方能冒白毛长蘑菇,这还不是最危险的,危险的是人体。”
许白话:“人体内有着无以计数的微生物和细菌,互相制约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但只要某些重要细菌被微弱抽离或增殖,这个平衡就容易被破坏,导致身体机能崩溃。”
张顺:“难怪听说当初去海关现场取证的同事,回来都发烧腹泻。”
许白话:“他在一个地方停留越久,周围细菌增殖的越多,所以别等支援,我们两个能快点解决最好,越拖时间越难对付。”
许白话说话间已踏入纪念馆的走廊,捏紧兜里的绳束枪,跟张顺说看见光头就开枪,呼图克图的种相都是秃驴,打不错。
结果,刚转过墙角,脚底下一绊,踢到了东西,眼一瞅,一个鼻青脸肿满头包的秃驴躺在地上,人已经给打昏了过去。
许白话:“……”
嗖嗖,他身后的张顺拿着绳束枪,面无表情的开了两枪,飞出的绳束把和尚给捆了。
许白话瞪眼珠子回头看他,张顺:“怎么了,不是头儿你说的看见秃驴就开枪。”
许白话还说不出不对,只能挑大拇哥:“那你真棒。”
就这么,大不净相被两人给逮捕了。
许白话觉得自己先前白跟张顺吹了,脏和尚几年不见你咋这么拉了呢?
回去局里,等人醒了给关进无菌室,审问他怎么回事,民调局有能让人吐真的俗神,大不净相被强制交代了犯罪事实。
他受呼图克图之命,来滨城寻一件我佛遗失的旧物,今天终于找到线索指向的纪念馆,纪念馆里有一对小情侣参观,他想着清场好方便找东西,于是上前说缘。
至于怎么说缘,皮相擅诓骗世人,大不净相擅用脏污渡众生,干净又卫生。
大不净相上前喊住那男施主,想让他受脏污之苦,却没想到多年来一直无往不利的绝活突然不灵了。
大不净相频频发功催生对方身上的细菌,头上都急得长蘑菇了,对方却跟没事人一样,好像百毒不侵似的,还冲着他直笑。
后来,男施主旁边的女施主也发现不对,发现了大不净相似乎图谋不轨,上来一个踢腿给他踢昏倒地,再醒来时已经被抓了。
审讯室,许白话和张顺听着玻璃后的大不净相交代完,桌上的吐真俗神拔舌鬼今日已经法力耗尽,需要休息。
许白话:“……”
旁边张顺面无表情的履行完公务,放笔合书道:“笔录做完了。”
许白话:“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这和尚好像在跟我扯淡。”
张顺一指桌上干完今天的活儿,正抱着个血包子啃的小拔舌鬼:“你不信这玩意儿。”
啧,许白话说:“让你去纪念馆拿监控,拿来了没。”
张顺:“拿来了,但是没什么用。”
张顺拿出手机把拷来的录像给许白话看,事发时的纪念馆监控录像,什么都没拍到。
张顺:“监控录像被修改过,当时发生的事被抹去了,还有附近马路上的监控我也都去找了,也都没有。”
许白话心说这什么手笔,疑惑大不净相在纪念馆招惹到的男女施主是谁?但不管是谁,大不净相反正是踢到铁板栽了,如今这个违法犯罪分子落网,也是好事。
……
“那今天就到这,下次再约。”周八蜡跨坐在万工摩托上,给林欲静送到音乐棚放下。
上午逛完了纪念馆,中午吃完饭,一会儿下午林欲静要练琴,周八蜡这给她送来,两人今天就此分别。
林欲静进音乐棚时遇到熟人打招呼,一个风韵犹存的年轻少妇,是个乐器行老板,也是这个音乐棚的赞助商,边跟林欲静打招呼边笑着往外探头看道:
“小林,刚才送你来的那个是你男朋友?好帅的摩托啊,太远了人模样没看清,带来让姐见见呗。”
林欲静有点不好意思:“燕儿姐,不是,是同学。”
少妇听了捂嘴笑道:“哎呦,同学,你跟我认识的有个女孩真像,她跟你差不多年龄的也是大学生,借口都喜欢用一样的,回来让你俩认识认识,肯定有话说。”
女生们的家常话不多说,回到周八蜡这,他骑着摩托莫名感觉脖子上突然一阵冷汗,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莫名其妙。
送完林欲静,周八蜡下午也没事,找了家网吧开了个包间,关门时一只乌鸦飞了进来。
乌合:“后生,监控录像都帮你删了,如何,我这不比贺生根靠谱。”
周八蜡启动电脑打开聊天框,同时跟旁边的报丧鸟说道:“你少放屁,要不是你说那个纪念馆里有好东西,让我去看看,就不能有今天这些事。”
报丧鸟跳到桌面上嘬可乐喝,乌合道:“乌合众是游荡城市巷间的无根浮萍,眼里能看到的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未来发生的世事难料,谁想你撞上大哭灵山这么个麻烦。”
乌合:“不过正好,你也借这个机会见识到那个东西的能力了,那个纪念馆里隐藏多年的秘密宝贝。”
啧,周八蜡思绪回到上午在纪念馆时,遭遇大不净相那时,后来大不净相被捕审讯也没有说出,发生在暗中的事。
民调局认定极其危险,许白话评价实力高强的大不净相,为什么轻易被林欲静一脚踢翻放倒?就算周八蜡的养体蛊,正好克制了他纳垢俗神的能力,一个三庙高手,又怎么会只有这点手段?
其实,因为当时发生了一些事。
周八蜡当时身在纪念馆里,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体庙遭到了束缚,几乎被镇压封印,无法唤出体庙和俗神,就像政府那个镇庙碑的作用一样,而且是加强plus版本。
不过,因为周八蜡有遁世爷的残皮在身,镇庙的效果没能压住他很久,但大不净相显然就没有这种手段了,体庙被镇,召不出俗神,万般手段用不出,就是个普通人。
打架肉搏这方面,周八蜡都不敢跟林欲静比划,人家女子防身术厉害的很,而且侠武乱禁庙系本就是十二庙系里,俗神以外手段最多的,不算俗神肉身战力最强的。
大不净相哪挨得住年轻人不讲武德一腿,直接被ko放倒,阴沟翻船。
乌合:“你在纪念馆,有所发现吧?”
周八蜡敲着桌,他确实有所发现,在林欲静干翻大不净相时,他也找到了纪念馆里镇庙秘密的源头,不过被它跑了,没逮到。
“雷雨(史诗俗神)30年道行,所属山河隍市系六律庙,家法装脏经食谷者‘话剧家’血脉孵化成的俗神,拥有‘稳家镇庙’的能力,可消耗法力镇压一宅范围内的体庙,领域内无法召唤俗神。”
“庙主‘话剧家’已死亡,此为在庙主逝处游荡的无主俗神。”
纪念馆里,有一只史诗装脏的俗神。
乌合:“一颗史诗装脏,价值不菲,就算你自己庙系不合用不上,卖出去也是笔不小的钱,我说纪念馆里有宝贝,可有骗你?”
周八蜡这点倒是承认,虽然乌合搞了一大堆骚操作,但在纪念馆里有好宝物这事上,确实没骗自己。
一颗史诗装脏,少说十万香灰的价值。
何况,这个装脏的天赋看来简直强格外的离谱,什么群体沉默领域,大ban位术,直接让人召不出来俗神。
甭管它什么稀有度,市场是人定的,实用价值就是高,比别的史诗装脏翻出几倍十几倍的价格,也能有人买。
当然,好东西归好东西,可纪念馆里的事端,也远不止于此,那个小地方似乎汇聚了不少人的目光。
耳机滋啦作响,发出惊悚的声音:
“纪念馆里那只俗神,最好还是别碰。”
报丧鸟惊飞,但鸟嘴里仍传出乌合稍微疑惑的声音:“什么人。”
周八蜡面前的电脑屏幕一黑,两支惨白的鬼手抓着屏幕框,浓密的黑长发探出头来,胸前的汹涌搭在电脑屏幕框上。
探出屏幕的女鬼蜡油滴落,熟悉的爱用恐怖片桥段,显然是老朋友了。
……
这边周八蜡在网吧聊事,另一边民调局。
警报拉响,刚带着张顺出去吃完饭回局里的许白话,问怎么回事。
得知:大不净相,逃跑了。
城市的垃圾回收车,味道令人作呕的密闭空间里苍蝇乱飞,脏污作禅室,佛祖心间留,大不净相躲过了追捕,正在打坐念经。
“南无活佛,呼图克图,原初弥勒,生长万千烦恼根,莫着相,莫着相……”
大不净相念叨着经文,然后突然一揭开座下的垃圾,垃圾堆里,竟然露出了一张面生佛像的僧脸。
僧脸一只眼睁,一只眼闭,闭的那只不是睁不开,也不是不睁开,而是瞎的。
“阿佛,弟子大不净,着相了。”
这张独眼僧脸,便是大哭灵山与无生老母同级的六执耳之一,活佛呼图克图。
当然,垃圾堆里这个并不是他的本体,又或者他有没有本体都不好说,因为除了他的弟子,从没有外人见过他。
人们从未见过佛,只见到佛的弟子们行走人间,渐渐也就认为有佛。
呼图克图,有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弟子行走人间,弟子们从不知道师父在何处,只知道一旦自己着相了,师父便出现了。
呼图克图,就像活在他们的群体意识里。
“阿佛,弟子失手,没从纪念馆找到您要找的东西,那里有个不好对付的玩意儿。”
大不净相双手合十,口道阿佛,向着垃圾堆里的呼图克图告罪。
僧脸张嘴吐出件东西给大不净相。
不陌生,帮兵决。
呼图克图道了声佛号:“我佛慈悲,再去,那玩意儿要是阻拦,便渡了。”
……
ps:前面设定的【山河隍市系封建庙】,更改名为【山河隍市系六律庙】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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