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三国:汉中祖 > 第九十四章使节

东吴,建业。

        街道上空荡荡,人烟少也,各族门前都悬挂上素缟以为哀悼。

        诸葛乔脱下外袍,悬挂在衣架上,朝着廖立说道:“廖兄,步夫人去世,吴主哀伤不已。今日无法接见我等,让我等明日上殿求见。”

        这些年间,不知为何似乎于各国皇后不利。先是大汉张皇后病故,后面曹魏的毛皇后被曹叡赐死。及东吴之时,东吴实际意义上的皇后步夫人也病死宫中。

        廖立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感慨说道:“看来置身事外的吴国,亦是不宁啊!希望吴主勿要因步夫人病逝,而毁国事。”

        诸葛乔坐到廖立对面,说道:“吴国并不安宁,今岁贼患严重,陆逊、吕岱、刘纂四处平定叛乱,陆逊已克,吕岱征讨庐陵贼未下,仍在征讨。”

        汉魏交战在南阳打得火热,东吴境内也不平静,各州也开始一年一度的剿匪大战。

        廖立捋着胡须,问道:“伯松,今岁叛乱为何如此难安?”

        廖立常来往东吴,知晓匪、贼这种群体几乎贯穿了东吴的历史,从孙策起兵到如今孙权已称帝十余年,几乎是岁岁有叛乱,那一年若是没有叛乱,反而是稀奇事。

        不过按往常而言,民变引发的叛乱很快就平定了,而今年的叛乱,似乎比以往平定更加困难些。

        诸葛乔看了眼门外,低声说道:“因安丰之战,吴主折损四万余名壮丁,江东诸户无不失声痛哭。而吴主因军需不足,又发大泉当千于国中,不仅百姓怨念颇深,连士族、豪强都有不满。吴主正为此而难也。”

        孙吴政权的叛乱为何此起彼伏,难以平定,廖立还是略知一二。

        其中归根到底在于孙权对治下百姓过于苛刻,如孙吴政权赋税种类繁多如“租、赋、算、税、户”,服役的上限也由  56岁延长到  59岁,人头税也要交到60岁……可见其赋税极其苛刻。

        如果东吴老百姓不偷税的话,其税率几乎高达50-70%左右,若是遇上旱年税率都能超出100%,上不封顶。

        如此高的赋税让东吴老百姓根本活不下去,不反叛只能入大户为隐户。因此东吴户籍上的老百姓都不敢生孩子,在没有避孕工具之下,常常溺死婴儿,以为苟活。

        吏户亦是如此,与众人想象中的吏吃国粮不同,三国的吏户亦是要交税,也要服徭役。如东吴国中家有五人,三人为重役,还要出限米供军。

        加上孙权在安丰送了四万多壮丁,又用大泉钱剥削东吴老百姓,东吴百姓心中颇是怨恨,今岁的叛乱比往年来得更加激烈些。

        “伯松如何得知吴主忧虑内情?”廖立问道。

        “嘿嘿。”诸葛乔笑而不语,没有回答廖立的问题,而是感叹说道:“吴国百姓艰难,赋税苛刻。今我大汉能养百姓,户籍日增,若过十余年,我大汉人口繁多,文武之士鼎盛,吴国如何能及大汉也。届时天下之命,当在我大汉。”

        大汉随着疆域扩大,而兵不多增,朝廷供养军队的支出基本保持不变。而财政收入方面,大汉通过扩张地盘,以及使用钱、马去剥削江东,经营南北二路的丝绸之路,大量的钱财汇聚至大汉,大汉中央财政收入不断攀升。

        因此在此之下,大汉大量的治国、治军工程都可以上马,如实施限名田制之后,刘禅为了刺激生育,不仅减免了幼儿的人头税,还为减少溺死女婴的存在,对女性所上缴的赋税也都进行了减少。

        在雍凉扩张军队,释放军中部分巴蜀籍贯柔弱的适龄男丁归乡耕种。利用魏国遗留在西北的工厂,打造甲胃、兵器,增强蜀汉军队的实力。

        在官吏方面,也敢提拔蜀中出色官吏任职西北、关中,蜀中士族已经彻底归附在大汉之下,不像老刘当政时期出现的离心离德现象。

        谯周也很给力,不断地写文章拼命鼓吹大汉的合理性,驳斥‘代汉者当高涂,乃是魏’的错误言论。

        前些年在大汉攻克长安,追封老刘为显祖之后,谯周同武担学宫士子大肆宣传,“先帝‘备’基业与陛下,陛下‘禅’泰山于天地”之语。

        除了还想偷税,多占田亩之外,这些巴蜀士族已经让刘禅很是放心了,总算没辜负自己的心意。

        两国一增一减之下,其中变化廖立颇是感触。

        他初次出使吴国时,蜀汉才刚打下陇右,那时候无论是国力还是人口都不及孙吴。彼时的吴国可以说是三国中最亮的崽,西破刘备,北灭曹休,威震天下。

        而如今一切仿佛来了一个轮回,东吴官吏见了自己都不敢动怒,亦不敢用侮辱性的‘蜀’来代称大汉。

        果然如同陛下所说之言,“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铁蹄之下。”

        顿了顿,诸葛乔继续说道:“廖兄,在下打探消息之时,听闻上大将军陆逊于今日抵达建业,不知是否会影响让吴人出兵事宜。”

        “陆逊?”

        廖立捋着胡须,问道:“可还有其他吴国消息?”

        诸葛乔思虑半晌,说道:“在下兄诸葛恪屯田于庐江皖口,趁我军攻取南阳之际,向北袭击舒县,俘获该县百姓。回军后,上疏言欲征讨寿春,吴主以为时机未至,被其否决。”

        “廖兄以为如何?”

        廖立沉吟良久,摇了摇头,说道:“所得信息过少,无法决断。只是某感觉此行当不会像以往那么简单,让吴主出兵恐为难事也。”

        诸葛乔抿了口茶,站起身子,披上外袍,说道:“廖兄暂且等我,我去大将军(诸葛瑾)府,看能否从中探得音讯。”

        廖立见诸葛乔欲前往他的生父诸葛瑾那边打探消息,起身送行说道:“伯松,当以述情为上,不可直接谈及公事,或能从大将军探得消息。”

        诸葛乔转头笑了笑,说道:“某当知也。”

        诸葛瑾虽与蜀汉关系颇深,但对于政事方面几乎没有透露过一点口风。而诸葛乔受刘禅委任,负责东吴方面的情报工作以来,就没和诸葛氏联系过,生怕惊动诸葛瑾。

        此次大汉派遣廖立出使东吴,同时还委任诸葛乔为副使协助廖立完成此次任务。

        而在同城之中,一间衙署之内。

        司马师靠着榻上,手握竹简,看着汉书,很是平静。而钟毓反而有些紧张,在屋内踱步沉思,难以静心。

        钟毓停下脚步,问道:“司马兄,我等至建业数日,而吴主却不召见我等,反而将我等囚禁于屋内,此为何意也?”

        钟毓,字稚叔,太傅钟繇之子、钟会之兄。其为人机灵敏捷,有其父之遗风。十四岁就出仕,拜为散骑侍郎。

        曹叡纳蒋济之言,以司马师为主使,散骑常侍钟毓为副使,以成联吴破蜀之计。

        司马师将汉书放下,起身端坐榻上,澹然说道:“能为何事?不过是孙权难以决断,不知如何是好罢了。某以为蜀人使者或也至江东,让孙权出兵合肥,以破我大军南下之兵势而已。”

        闻言,钟毓脸色微慌,问道:“当如何是好?”

        司马师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澹定地说道:“孙权若欲从蜀人之策,早就驱赶我等,又为何将我等囚禁于屋中。或许就这几日,吴主便会召见我等,届时成与不成,就看我等言语了。”

        钟毓见司马师稳重不乱,心中悬挂的石头也放了下来,说道:“司马兄稳重,能使魏吴合盟唯兄也,毓当配合司马兄行事。”

        司马师扶起钟毓,心中暗叹了口气。若实际而言,自己也无把握能成事,只能看给孙权主意的人,其想法如何了。若是仇魏之人,恐是梦破,若是忌蜀之人,或许成功的机率能大些。

        陆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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