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张良踏入大殿之时,众人目光不由齐齐变得古怪起来。
脸上皆是写满了不可置信。
“怎么会是他?”
有将领忍不住的出声,张良刺杀始皇,而后被赢烨收入门下的事情,全咸阳城的将领都知道。
而后,每个将领对张良的脸色都不好看。
毕竟,不管怎么说,张良都是一个谋逆之人,就算是如今归顺,但谁知道他心中有什么想法?
众人不知,赢烨对于张良却是知根知底,毕竟,张良是他的人,再有史书上的丰功伟绩,无不说明其的恐怖之处。
尤其在其一周前张良结束一个月的外出散心,而后带回一本《太公兵法》后,赢烨就让其好好呆在沙盘之处,好好学习,准备有朝一日,展现出自己的谋臣天赋。
而现在,这机会不是来了!
要说自己召集的这些人中,最懂韩信的必然也就只有身为谋臣的张良了,毕竟,两人都是从事武将之职,韩信比张良多的是冲杀之能。
但在谋略上,他并不认为张良弱韩信多少。
有了共同之处的两人,必然是有着相同的见解,自然也会大概摸到韩信心之所向。
“臣,张良,见过陛下!”
张良进殿,看见人群之中的嬴政,便是跪了下去。
嬴政虽然也是错愕,但早就和张良说清楚的他,抵触情绪却并没有那么重,当即轻轻挥手,示意张良起身。
而后笑道:“前几日,烨儿向我举荐韩信,说他有统兵大才,经过测试,朕信了,今日,又是举荐你,说你谋略大才,一人之策,便可定天下!”
“这般豪言壮语,朕还是第一次从他嘴中听见,希望你也不要让朕失望!”
听着这话,张良也是一脸的懵逼,目光不由的望向同样一脸笑意的赢烨。
刚才一名太监急匆匆的冲进他屋子,打断了他研习太公兵法之事,而后便告知陛下让他入宫。
他想过可能是给他封官,但也顶多是个小官。
毕竟,他也知道自己的屁股不干净,在咸阳城不受人待见,不然赢烨也不可能让他出去散心。
而后偶然间碰上一位面色复杂的老人,最后交给他一本兵书,而后转身就走!
他想追问,老人却是没有给他机会。
最后回来,在赢烨的点拨下,方才苦心学习太公兵法。
结果,这才没有几天,就举荐了自己,而且还放出一人之策,可定天下这样的豪言壮语!
这……
殿下,你居然这么看的起我!
不由的张良心中一震,眼眶瞬间红了起来,脸上满是郑重之色。
“臣,张良,必不会让陛下殿下失望!”
张良声音低沉,掷地有声。
嬴政哈哈一笑,而后对着张良招了招手:“来,快起来,烨儿说现在,只有你才知韩信所在何处,你快来看看,为朕插上这最后一个旗帜!”
“诺!”
听着这话,张良应了一声,而后疾步向前,在众将的目光之中走到了沙盘边上。
随后目光便落在沙盘之上,确定每个敌我的位置。
这件事,他这几天天天都在做,所以也很是熟练,只是看了一眼之后,便将目光投向了一旁堆积起来的奏折。
而后便旁若无人的查看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张良才将目光从这些奏书上移开,而后拿起了放置许久的旗子,思索了一会后,便伸手插在沙盘上。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皆是投向了旗子的位置,而后齐齐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而赢烨的嘴角则是微微勾起,露出笑意,看来,张良不愧是张良,名不虚传。
“张良,此事事关重大,你可不要随性而为!”
终于,有老将忍不住的出声劝阻。
张良转头,对着那老将就是拱手一礼:“谢辛胜将军提醒,但张良以为,韩信便在此处!”
看着张良坚定无比的眼神,辛胜眉头不由一皱,怎么公子所招之人,皆是如此心高气傲?
韩信是,这也是!
“你可知你所置旗之处,乃是何地?”
辛胜的声音不由重了几分,带着些许压迫之意。
张良闻言,瞥了眼旗帜位置,随即笑了笑,他知道,这个地方必然是有些惊世骇俗,但也就只有此地能够解释韩信为何会和大军失了联系。
随即无奈再次开口,将旗帜所插之地念了出来:“是匈奴!”
这话一落,众人的脸色皆是忍不住的又沉了几分,有些武将甚至再也压不住心中之火,就要上前质问。
然而,还没开口,就被张良抢过话头,他知道,在他站在这个沙盘之前,他想获得什么就只有依靠自己的努力。
赢烨是不会给他说半句话的!
而面对这么多人,想掌控局势,就只有一个方法,拿到主动权。
“诸位将军,我之所以将旗帜定在匈奴之地,乃是有着原因!”
这话一出,正准备开炮的众将皆是一愣,而后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张良,嘴中忍不住的喃喃:“有原因?”
而嬴政此刻也是目光灼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良,想听听他能说出什么结果出来。
毕竟,之前的韩信,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
让他忍不住的对张良产生期待,并且张良所置旗帜的位置也属实太过大胆。
张良目光扫了众人一眼,而后话语不停的接着道:“首先,从我查看的奏书来看,自从韩信所领骑兵在出发三天离队后,便再也没有他们的丝毫消息,而他们离队的位置,则是在上郡!”
“上郡往北,便是直入云中郡,再往上便是匈奴地界,而蒙恬将军原本路线,则是从上郡进入太原郡,再进代郡,穿过渔阳而后到达辽西郡!”
“两者之间的路线完全不同,自然便没有消息传递的可能!”
“这是他在匈奴的缘由之一!”
“第二,便是粮草,他们乃是骑军,身上自然带不了多少粮草,但如今已经将近半月过去,相必他们就算是没人身上背一百斤粮草,也不够人吃马嚼!”
“所以,他必然会去寻找粮草,但大秦百姓,他绝不会去抢,那就只有一个地方能支持他们坚持如此之久,那便是匈奴,匈奴之地,草场密布,喂养战马不成问题,而他们的吃食,则可以从匈奴手中抢夺!”
“这样一来,他们便可以行军一路,抢夺一路,完全没有粮草之忧!”
“可这样做的目的为何?行军之事,首先大忌,便是不做无用之事!”
一旁听着张良讲解的辛胜忍不住的开口问询。
众将闻声,也是齐齐颔首,这个问题他们也想问。
见到此状,张良不由笑了笑,总算是将氛围控制住了,而后接着道:“那自然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嗯?”
听着这话,众人皆是一凌,而后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张良,脸上有些疑惑。
而王翦章邯与嬴政已经默默思索了起来。
张良语速未停,扫了一眼众人,而后接着笑道,同时拿起一根长杆指向沙盘:“你们看,根据线报,东湖进犯,乃是同时进入辽西辽东两地,双管齐下!”
“在刚刚进入辽东辽西两地之时,线报便发了出来,经过将近十日左右才到我们手中,而这十日的时间,想必东胡之军,怕是已经向辽西辽东腹部推进,到了辽西辽东两地中间!”
一边说,张良一边将插在边界的旗子重新插在辽西辽东两地中间,而后接着又道:“此次东胡之军犯边,乃是为了劫掠,而并不是与大秦发生战争。”
“所以,劫掠之军,必然没有后援之军,也就是孤军奋战,只求速度!”
说到这,张良手中的长杆指着上郡道:“想必也是在那时,韩信收到线报,在知晓东胡之军没有后援之时,遂定下进入匈奴地界之策!”
“目的也很简单,借道匈奴,绕道东胡之军身后,毕竟,此刻的东胡之军,已经从北横扫至南,断然不会想到他们身后会有大秦兵马!”
“到那时,韩信出击,与守军来一次里应外合,闯入辽西的东胡之军必败,甚至不等蒙恬将军到达,辽西东胡必然全灭!”
“而后,大军集合,横向向着辽东推进,再有一支骑兵断掉东胡后撤之路,东胡无路可走之下,只能进入高句丽地界!”
“这便是韩信之言的驱虎吞狼!”
“而此刻,依我所见,韩信之骑兵,怕是已经向着东胡全速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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