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直接的改变是命硬,出奇的硬,硬到克父克母,克妻克子,甚至连邻居都克。
听到这里我有些听不下去了,说老陈你的嘴也太损了,这不天煞孤星嘛!
“天煞孤星!哈哈!天煞孤星也不会克邻居啊!这玩意儿比天煞孤星可厉害多了。”
按陈有水的说法,这种人可怜得很,一辈子无依无靠,偏偏命又这么硬,活生生地在世上受罪。
“哎!命运总是如此的不公。”
说到这里,我不由得对这个人升起了同情心,同样是人,同样是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他怎么就这么难呢!
听到我这么说,陈有水顿了一下说:“怎么说呢!按书上说只有上辈子坏事做尽的人才会有这种相,所以,也怪不得老天。”
“那你呢!你上辈子又做了什么坏事?”
我反过来问他。
大姑娘说媒,有心说别人,没心说自己。
你陈有水又比人家强多少呢!
被我这么说,他有点小尴尬,干咳了两声笑道:“拥有我这种命相的人,上辈子确实也没干什么好事,所以……我也早就看开了。这辈子不行,等下辈子吧!”
我笑了笑没有纠结他的话,转头看向那个男人幽幽地说:“这人的命这么硬,看来要离他远点了。”
“没事,你不用避,他伤不了你。”
“为什么,难道我的命比他还硬?”
“那倒不是。”
他摇摇头说:“这遮月天刀克得了凡人,却克不了逆天改命的人,你修行祭巫术,某种角度来讲,就是逆天改命,天都不怕,还怕他吗!再说……”
说着,他回头看了看那人,不太确定地说:“这人怕也不是个善类。”
我看他话里有话,问他什么意思。
他暗暗指了指那人背后的旅行包说:“刚才他拿帽子的时候你没注意吗?”
“注意什么?”
“他的包里闪着银光,好像有刀。”
“什么,刀……”
天色渐黑,荒郊野岭,这人装着刀上了汽车,难道想要抢劫不成。
陈有水摇头,说不清楚,不过还是小心点才好。
所以,一路上我和他都死死地盯着那个人,只要发现他有一点可疑的动作就先下手为强。
不知道是不是盯得久了,那人感觉到什么。
回过头来,再次看我的眼神中有了一丝凶狠。
我却不管他,用一种比他还要凶恶的眼神迎了上去,那意思是说,别吓唬人,老子可不吃你这套。
这是一种煎熬,我瞪他,他瞪我,我凶他,他也在凶我。
就在他快要忍不住起身找我算账的时候,忽然司机喊话了。
“小黑村口到了,下车得赶快下。”
“我下!”
那人急忙回头,将包背在身上,匆匆地走到门口,临下车时还不忘回头恶狠狠地瞪我一眼。
我不禁长松一口气,刚才如果真的动起手来,未必是一件好事。
“会不会我们误会人家了。”
一路上,除了互相瞪眼之外,他没有任何可疑的动作,这让陈有水有些后悔,是不是误会人家小伙子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司机开始报站说‘狗尾店到了’。
陈有水急忙拉我下车。
我不由得奇怪,不是去左夕市吗!怎么现在就下车。
后者笑着解释道:“小兄弟,我说天狗山在左夕市地界,可没说在左夕市里啊!你要是坐到终点站,咱们还得往回返。”
原来天狗山的范围很大,以狗尾店向前绵延三十里都可以叫天狗山。
真要到了左夕市,反而出了天狗山的范围。
至于为什么选择在狗尾店下车,是因为陈有水的那档子生意就在这里。
狗尾店不是村落,是个小镇。
此刻,已是晚上七点钟,天色大黑,站在镇口向里看去,只有一排路灯通向大街的深处,路上的行人也是三三两两,有些凄凉。
这狗尾店还真是够穷的,别说和天党市的八里镇比了,就算与那邕子里相比也强不了多少。
“对!我到了,就在镇口,好好好……等你。”
时间不大,看到一辆摩托车由远而近地驶来。
“陈半仙是吗?”
摩托停住以后,骑手摘下头盔,露出一张黄色的脸来。
这人大约四十多岁,从衣着打扮,言谈举止来看,日子应该过得还算可以。
“是……梁家的人吗?”
陈有水戴着墨镜,手拿一根拐杖不住地点着地,瞎子装得惟妙惟肖。
“您好,我叫粱昆,是我爸让我来接您的。”
这个叫粱昆的人急忙上前握住陈有水的手,自我介绍起来。
原来她的父亲梁章玉正是陈有水此次的客户。
陈有水点点头说:“嗯!最近老寒腿犯了,本想下个星期再来,但想想还是你家的事情重要,就先来了……对了……小落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面前乱摸。
我急忙上去握住他的手说:“师父,我在。”
来的时候说好了,我要扮演他的徒弟,事成之后分我两成酬金。
他重重地拉着我的手说:“别让人家久等了,扶我上车。”
“这……”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装作为难的样子看着粱昆身后的那辆摩托车。
如今这生活都好了,谁家没辆小汽车。但粱昆居然骑了个摩托过来,分明是看不起人。
“半仙!”
粱昆一听,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解释说村子里出了点事情,车子被借出去了,您老能不能委屈一下坐一坐摩托车。
“噢!这样啊!无所谓,我辈修行之人不在乎那个……小落啊!扶我上摩托。”
说着他便要往前走。
我自然领会他什么意思,急忙拦住他说:“师父,你这老寒腿刚好,医生说了千万不能受风。”
“没事,没事,大不了再买两副膏药,不碍事!”
“那不行,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可心疼,这样吧!我去打个车。”
“不用,不用,我说没事就没事。”
我们两个一唱一和,反而闹得粱昆的脸上挂不住了,说了一句‘两位稍等’,然后骑着摩托回去了。
“哼!看来我的确的是来得早了。”
看到粱昆走后,陈有水一把摘下墨镜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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