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却不来握他的手,将墨镜向下一拉,余光向上斜瞅了伍三丁一眼,嗡声道:“你就是老板?”
后者有些尴尬,硬生生过去握住他的手,堆笑道:“对对对,我就是无忧堂的老板,我叫伍三丁。”
“不对吧!”
他把墨镜向上一推,两眼看着天花板,迈着八字步四下转悠起来,一边转悠,一边笑道:“我听说这里的老板姓王啊!咋的,改姓了?”
“姓王?”
伍三丁迟疑了一下,忽然乐了:“对对对,你稍等,我给您叫我们王老板去。”
说完,满脸坏笑地跑到屋里,冲着会议桌前快要睡着的王蟒一招手:“老王,快,点名叫你的。”
“我?”
王蟒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啊!是啊!看模样是大买卖,你可不能掉链子。”
“噢!”
我刚才在会上说得清楚,所有人都要不遗余力地去拉业务。
他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出去。
“骡子,快来,快来。”
我坐在椅子上正在发呆,就看伍三丁这小子一脸的坏笑,佝偻着身子趴在门框上,直招呼我过去,好似有什么好戏要看。
“怎么回事,你怎么让老王出去了,他可不会谈生意,别一会儿闹出误会来。”
王蟒打架,干苦力一把好手,玩招待确实不行,别一会儿再打起来。
不料伍三丁听完,贱笑一声:“我就是要让他们打起来,你看外面那俩主了吗!一看就不是善茬,老王这顿揍是挨定了。”
我眉头一皱,骂道:“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就不能这样了,啊!只允许他挖我墙角,就不允许我出口恶气了。”
说来说去,这小子还是为游仙儿的事情不能释怀。
我摇摇头,准备出去打个圆场。
不料却被他拦住:“放心啦!我就出出气而已,都是兄弟还能真看他挨揍,你就安心在这里等等看嘛!”
对他这种小肚鸡肠的性格,我也是没办法。
不过回头想想,也是,无论谁碰到这种事,心里也不痛快。
也好,他想出气就出气吧!
好在有我在,真打起来,也不会让老王吃亏。
说话间,外面的两人已经聊了起来。
只听到王蟒上去喊了一句:“你找我?”
光头也不转身,冷冷道:“你就是王蟒?”
“对,是我。你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我只想问你是谁。”
“我是王蟒,我能是谁?”
“好好想想,想不出来,我可要把这里砸了。”
听到这里,伍三丁的兴奋地直搓手:“看看,来劲儿了,来劲儿了嘿!”
我白了他一眼:“人家可要砸家具了,你还乐。”
“砸了好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早看那茶几太难看了,砸坏了,正好从老王的分成里扣。”
这个时候,王蟒从发愣中回过神来,大脸一黑,下意识地撸了撸袖子:“朋友,你是来找茬的吧?”
光头笑了:“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不是就给我出去,是,咱俩就摆开场子练一练。”
光头没说话,身后的跟班却先忍不住了,上前推了王蟒一把,骂道:“小子,把嘴放干净点,就凭你也想和我老大练练,信不信我……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王蟒硬生生地掰弯了。
“我和他说话,轮得着你这个跟班多嘴。”
说完,抬起一脚,把他踹到了门口。
“好你小子,敢打我,我弄死你。”
跟班大怒,顺手从掏出一把西瓜刀就冲了上来。
“去你的。”
眼看对面玩真的,我忍不住了,冲出去抄起一把椅子甩了过去,正好砸到那人的身上。
王蟒也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摆起了架势。
“诸位!诸位!好商量,万事好商量。”
伍三丁急忙出来打圆场。
说归说,总不能真的让我们打起来。
光头自始至终没有回头,末了,笑了,向地上的跟班招了招手,后者急忙过来。
‘啪!’
忽然,一记大嘴巴子扇在他的脸上,把他都给扇蒙了,不知道自己的老大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了多少回了,我们不是黑社会,我们只是自发起来,维护社会治安,保护老百姓生命财产安全的民间社团。你拿刀做什么,切西瓜吗?”
“我!”
后者被光头的这番话给说懵了,完全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不过光头显然不想给他解释的机会,回头看着王蟒笑道:“再说了,我和我兄弟开个玩笑,你着什么急。是吧!三墩子?”
说完,摘下墨镜,嘿嘿地笑了起来。
看到这个人的眼睛时,王蟒有些恍惚,短暂的愣神后,不太确定地问道:“你是……东哥?”
后者把手一摊笑了:“怎么样,认不出来了吧!哥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有点像成功人士。”
“哎呀!东哥啊……你可吓死兄弟我了。”
王蟒眼睛一红,一个猛扑上去,死死地抱着他,久久不愿意放手。
随着他们的谈话,才知道这个光头叫韩东。
是黑熊会的三把手。
当然,以前并不是这样。
以前黑熊会的势力并不大,他那时还只是个小头目而已。
王蟒呢!当时在他手下做事,两人私交很不错,那时韩东叫他三墩子。
后来在老老姑的训斥下,他留了一封信不辞而别,从此再没联系过。
“你这小子,怎么来天党市不先联系我呢!咋了,生东哥的气了。”
见到王蟒的韩东,也是十分激动,不住的锤着他的肩膀直骂。
“我哪敢生你的气啊!这不是怕你生我的气嘛!”
那时候黑熊会人少,走一个就少一分力量。所以,对私自脱离组织这种行为是十分唾弃的,作为大哥的韩东自然会受到惩罚。
所以,尽快王蟒一直想去找他,却迟迟没有这个脸面。
旧事重提,不想韩东并不生气,一拍他的脑袋骂道:“傻瓜!你想走正途,那是好事。兄弟一场,我怎么会怪你呢!”
听完这句话,我对这个韩东的感观产生了变化。
这个人,并没有看上去那样蛮不讲理,是个可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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