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仁和黄眷不到十分钟就又折返了回来,实在是没发现什么可疑人员的踪迹。
至于是不是运用了某种隐身的神艺,就不得而知了。
但既然已经确定了蒋家和帝王生鲜的关系,程仁马上就将这一消息上报给了处长单良,接下来便是特情科全体出动,与警方相互配合,从明、暗两个方面,彻查“帝王生鲜”及其名下所有的店铺,誓要挖出所有隐藏在暗处的蒋家人。
等程仁、黄眷他俩再次返回到倾斜小屋的时候,余优已经把十足社公的孽液吸走了,而庄明也在她的搀扶下能勉强站起来了。
“没事吧?要不这样,余优你送小庄去医院,我和小黄回二郎岭,也不知道蒋家人出现在这附近是不是为了那个古墓。对了,小庄,你是怎么发现蒋家人的?”程仁说道。
庄明把今天和果果去海鲜市场以及来这里吃饭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还有他和蒋策交手的全部过程也一并说了出来,不过其中隐去了蒋策和余优相识的部分。
程仁听后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在庄明和余优的身上打量了两眼,就带着黄眷离开了,紧接着六办的同事也赶了过来,开始处理善后事宜。
这件事情仿佛就是一个小插曲,即使缉仙局马上展开了对蒋家人的围捕行动,但仍然没有发现他们的丝毫行踪,问起“帝王生鲜”里的高层管理人员,也说不清楚老板的事情。
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帝王生鲜”的幕后老板就是蒋家的人,而遍布全国的“帝王生鲜”海鲜供应链以及店铺就是他们隐藏在市井中的面具。
就这样三天过去了,特情科还是没有掌握到一点有关于蒋家人的线索,倒是谭静和考古队那边收获颇丰。
通过研究元代古墓内部的壁画,还原了不少历史上的事件,同时也确定了墓主人的身份——元武宗孛儿只斤·海山,那个只在位三年,却极其崇尚儒家的皇帝。
原来,当天夜里,考古队刚一进入那座葫芦状元代墓室就被里面琳琅满目的陪葬品彻底震惊了,等谭静到了地方之后,反应也和他们一样,甚至差点激动的流下泪来。
然而他们所关注的地方与庄明等人完全不同,因为当庄明等人下来时,作为先驱探路者,潜意识里就会认为前方一定有危险,毕竟小绿点的故事太过震撼,很难让人不提高警惕,而周围的环境又很昏暗,这种压抑感能够让人不自觉的产生想要快点离开,或是快点往前走的冲动。
因此庄明他们下来时,并没有特别关注墙上的壁画,只是觉得年深日久,画面有所损毁也在情理之中,看不懂就不看了。
而这些有着专业考古知识的人则不一样,他们能够从壁画上的一星半点痕迹就判断出墓主人的身份,以及他生前所经历的事情。
而后来后来的拓片工作以及对文字的翻译,也证明了他们的猜测,原来,经过对墙上壁画的还原,他们发现上面描绘的一共分为三部分,其中两部分是画,都是长篇巨幅的那种。
第一幅壁画的开头描绘了一个古战场,左右两边都是骑兵,正在对垒,很明显其中一方较为强大,人数也占优,他们身披铁甲,腰佩弯刀,手上弯弓箭无虚发。而另一边人数较少,个个布巾包头,悍不畏死,但已处于不利的态势。
双方冲杀之下,弱的一方节节败退,直至被人逼到了一条大河边,但仍不投降,最后对方将他们团团围住,并在其周围倒上了一种黑色的液体。
这时,一名元朝贵族打扮的男子骑着装饰华丽的骏马分开了人群,走了出来,他左手擎着一张弯弓,右手拿出一支羽箭,然后有一名卫兵举着火把将他的箭头点燃,随着他搭箭撒手,一束火光准确无误的落入了黑色液体之中,紧接着熊熊烈火腾空而起,形成一道高高的火墙。
被围困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有的人视图策马逃出来,但却被敌军密集的箭雨或射倒淹没在火海之中、或逼回那已被烈焰映红的河畔,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突然有人带头纵马越近了奔腾的大河,不见了踪影,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和他一样,前仆后继的消失在了怒涛之中。
接下来,画风一转,又是那名贵族男子坐在大殿上,下方站着两排人,有蒙人也有汉人,他们都围着一名中年人在看,这人身穿白衣,手脚都锁着镣铐,被人押着,立于大殿正中央,左右两名彪形大汉,拿着一个酒壶,正把里面的酒往他嘴里灌,不一会那人便痛苦的倒在地上,全身呈一个诡异的姿势扭曲着,显然是中了剧毒,正在垂死挣扎…
第一幅壁画,到这里就结束了,与其隔墙相对另一幅所描绘的是一个既香艳又血腥甚至有些诡异的画面。
壁画的开头,描绘了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带着一群和她年纪相仿、装束也差不多的女人,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大殿,迎接她们的是一群西域藩僧。大殿正中央摆放着一尊佛像,佛像还礼抱着一个赤身裸体的M妃,正在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而这些女子也个寻了一个藩僧聊起了天,不一会便被挑逗的面红耳赤,半推半就的进入了两侧的小房间,至于做了什么,大体和外面的佛像差不多,只不过更为大胆荒唐。
在这里,画师没有任何避讳,用透视的手法,完完全全的将这幅春宫画面展现了出来。
等众多男男女女衣衫凌乱、且满面春风的从房间中走了出来时,那名为首的华服女子向与她发生关系的僧人行了一礼,便又带着众女款款离去了。
在下一副画面中,华服女子躺在第一幅壁画中那名贵族男子怀中说了些什么,而男子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开怀大笑着。然后便有更多的西域藩僧来到了那个大殿之中…
到此为止,这幅壁画也只能说是一副手法写实的春宫图而已,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就只能用震撼两个字来形容了。
接下来,壁画中描绘了,贵族男子发现了女人们与西域藩僧之间的苟且行为,怒不可遏,命人将他们全都扒光了衣服绑在一个广场之上,然后就在僧人面前,将那些女子推进了一个巨大的刀车中,活生生搅成了肉泥,有的僧人被这场面吓尿了裤子,有的则当场昏死过去。
然后贵族男子又派人把由这些女人制成的肉泥,埋到土里,日日浇水灌溉,终于在上面长出了一片白色的小花,那话晶莹剔透,就像水晶一样,吸引了无数的蜜蜂过来采蜜,这时贵族男子又让人打造了数百个蜂箱,把这些蜜蜂养在其中,并将所得的蜂蜜储存起来,喂给那些西域藩僧。
画面最后,那些僧人一个个都瘦成了皮包骨肉,最后在饥饿中死去了。贵族男子又命人将他们的尸体抛入装满蜂蜜的大瓮之中,浸泡了很久,再次拿出后,放进了墓穴之中。
到这里,壁画就结束了,很显然,这段讲的是蜜人的制作过程,与这些原材料的来源。
至于墙壁上剩下的最后一部分则是一段文字,上面写的是蒙文,翻译后可以看出,这是一段卦辞,大致意思是“重光大荒落有灾,旃蒙作噩长久。”
谭静和众多考古队员们正是通过这句话,确定了墓主人的身份。
关于这段卦辞,还有一个比较有意思的来历,相传在大德十一年正月初八那天,元成宗孛儿只斤·铁穆耳因病驾崩在大都玉德殿上,而他唯一的儿子也就是皇太子“德寿”于两年前夭折了,故而无人继承大宝。
于是皇后卜鲁罕按照蒙古旧制摄政,由她召集“库里勒台”大会,另择新君人选,因其忌惮亲近汉人的真金(忽必烈嫡长子)后人夺权,所以准备联合左丞相阿忽台、阿里不哥之子明里帖木儿等人拥立安西王阿难答。
阿难答是忽必烈长孙,忙哥剌之子。统领宁、陇、秦三地,信奉回回教,并强制属民更改信仰,拥有一支十五万人且全都信奉回回教的军队,实力不容小觑,早在半个月前,他便得到消息,说成宗抱恙,恐不久于人世,因此在接到诏书时已在回京的途中,当时正值寒冬,天冷路滑大军行进缓慢,阿难答担心迟则生变,于是只带少数亲信快马加鞭奉召回到大都辅政。
而此时右丞相哈喇哈孙则认为,虽然成宗无嗣,但真金尚有嫡孙,主张迎立海山或其弟寿山,成宗死后,他立即秘密派人通知远在漠北的海山以及身在怀州的答己、寿山母子,迅速入京。另一方面,他利用职权,收京城百司符印、封府库,然后在家称病三个月,以延缓皇后卜鲁罕发布政令。
海山在外征战多年,又有平定海都之乱的大功,兵权在握,且在军中威望很高。身为一介女流的卜鲁罕最为忌惮,下密旨切断大都与漠北之间的驿路,并让阿难答的军队分成数股,守在两地来往的必经之路上,阻止海山进京,北去送信之人花重金买通通政院,将通行文书的日期改到卜鲁罕下密旨之前,这才堪堪在道路封死之前,把信送到了海山手上。
海山接到成宗死讯,准备立即还朝,这时有手下进言,告诉他现在时局不明朗,应该等等再看,于是他听从了这个意见,放缓速度,静观京中局势变化,顺便等待后方大军集结。
大德十一年三月,海山率军行至哈拉和林郊外的鄂尔浑河畔,与合赤温后王也只里所带领的回回军相遇,双方爆发了激烈的大战,最终海山以人数优势击败了回回军队,活捉了也只里。然后他进入哈拉和林城,召集漠北诸王前来觐见,就在诸王面前诛杀了与阿难答同谋的也只里。
几日后,海山得到消息,原来自己的母亲与弟弟已进入大都,并在汉人老师李孟及右相哈喇哈孙的帮助下,成功发动政|变,一举扳倒了卜鲁罕、阿难答、明里帖木儿、阿忽台等人,海山兴高采烈的命令全军加快步伐,准备进京接手皇帝宝座。
然而他不知道的事,此时的大都城内又生了变故,原来以萨满教首领“通天巫”阔阔出为首,宗王牙忽都及李孟等人都劝寿山直接登机,而权力欲颇重的答己也认为,新君的人选是自己两个儿子之一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而次子寿山“天性孝友”,比哥哥海山更容易控制,也想立他为皇帝。反观寿山本人则顾虑重重,始终不愿接受。
这时,答己便想到了一个法子,她找了几个道士,算出“重光大荒落有灾,旃蒙作噩长久”的卦象,并派人把卦辞送到海山手上。
重光大荒落意思是辛巳年,也就是海山出生的年份,而旃蒙作噩则是寿山出生的乙酉年,这句话就是想暗示海山,让他放弃皇位。
海山得知大都来人满心欢喜,还以为是母亲派人前来迎他回京登基,没想到却等来了这样的消息。当即气的他暴跳如雷,命令手下将送信之人拖出帐外乱刃分尸,然后命人拿着信使的首级回京,表示坚决不放弃皇位,同时他亲率三万大军,分三路南下,准备强攻大都。
面对强大的军事威慑,答己和诸王大臣被迫改变了态度,迎立海山登上大宝。
大德十一年五月初,海山抵达上都,举行库里勒台大会,当众处死了卜鲁罕,又鸩杀了与自己争夺帝位的阿难答。
五月二十一日,他即位于上都。
由此可见,海山这个人,虽然历史上记述不多,但却是个记仇的人,他记恨大都内的人反对起继承帝位,就在上都开平府登了基,自己母亲他不能有所埋怨,就在墓室之中刻上这句卦辞,以抒发自己的不满。
当然他也是有一定功绩的,例如击败阿难答,让华夏没有沦为政教一体的落后国家,但他在历史上沉迷酒色又是出了名的,亏得只在位三年,就驾崩了,不然留下的风流艳史要比厚实的乾隆还多。
比如第二幅壁画中的故事就是其中之一,也是他晚年摒弃释教,崇信儒家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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