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英离开江城后,秦晚又回到仙霞派继续日复一日的练剑生活。经过之前她对成娇的一顿训斥,新入门弟子虽然将她孤立,却也没人再敢惹她。秦晚并不在乎那些小女孩们的排挤,甚至她宁愿保持现状,以求安安心心地专注于练剑。
时间进入七月,莫云大师姐宣布,八月十五中秋节时,仙霞派要排练一场剑舞,和山下百姓共情佳节,而剑舞的首席领舞会在所有弟子中选取跳得最好的一名担任。
秦晚听了这个消息,并没有太多想法,她没学过舞蹈,不懂韵律,参加也只是因为这是新入门弟子必修任务,她不能不参与。
于是秦晚每天的练习内容除了剑招又加上剑舞,天天拿剑的右手已经磨破了又长好,长好又磨破了好几轮,可她始终对自己练习的效果不甚满意。
“你自己这么练,再苦也没提高。”
秦晚正在琢磨剑招,突然听到季言的声音出现在旁边。
她吓了一跳,看着从院墙上翻身下来的季言,赶紧把他拉到一边:“你疯了!仙霞派不让男子进入,你怎么敢进来?!”
“你一连这么多天都不下山,我就来看看你。”季言笑起来比头顶的明月还要明亮,“练剑不能像你这样自己练自己的,得有人和你一起练,互相指出问题才能进步。不然你这样只能事倍功半。”
秦晚撅了撅嘴道:“我知道啊,可是我和那帮小丫头处不来,师姐又太忙,我不好意思去打扰她。”
季言一听拍拍胸脯道:“哎呀,你找我啊,我陪你练。”
“你?”秦晚斜眼看他,一副你行不行的神情。
“走走走,我带你去个练剑的好地方,那里又宽敞又没人。”说着季言就去拉秦晚的手。
可是他刚碰到秦晚的右手心,秦晚就吃痛地抽了回来。
“怎么了?”季言看她倒吸着凉气,关心地问道。
秦晚将手心摊开放在他面前,手掌上的茧子破了,有点往外渗血。
“把手给我。”季言小心地托起秦晚的右手掌,从怀里取出一瓶药粉,用牙咬掉瓶盖,小心地将药粉均匀地洒在秦晚手上,然后用嘴把盖子盖回去,问道,“有丝帕吗?”
“有。”秦晚取出自己的丝帕递给季言。
季言轻轻地帮她把右手包扎好,叹了口气道:“虽然练剑磨茧子是必经的过程,但是像你这么拼命的我还真没见过,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欲速则不达,你还是要找到练剑的窍门和方法。”
“我也想找窍门啊,但是我这刚入门,能有门就不错,还窍门呢。”秦晚撅了撅嘴道。
“跟我走,我带你去找窍门。”季言笑着说道。
季言带着秦晚走下山,来到一处僻静且宽阔的江边平地,草木不多,碎石铺成的河摊,江水哗哗拍打着江岸,明月高悬,明亮平坦,确实是练剑的好地方。
季言从草丛里找出一节树枝,开始一招一招地指点秦晚剑法。
“你怎么会仙霞派的剑法啊?”秦晚不明道。
“看得多了就会了。”季言回答。
“你经常跑到仙霞派偷看女孩子练剑?”秦晚狐疑地看向季言。
季言连忙摆手道:“才没有才没有。好啦,你到底要不要继续跟我学?”
“学学学,当然学。”秦晚笑道。
就这样,秦晚每夜在季言的指导下练习。
江水滔滔,虫鸣蛙叫,江滩上的碎石留不下他们二人练习的痕迹,但无论是剑招还是剑舞,秦晚全都有了明显且迅速地提高。
一个月后,秦晚甚至可以和季言对上几招,她脸上也有了小有所成的喜色。
坐在江水边的石头上,秦晚问季言:“你说咱们五六年前就认识,但是咱们那时是怎么认识的呢?”
季言看向秦晚,笑着道:“你还没有想起来啊?”
秦晚摇头。
季言说:“大概是六年前,那是我第一次跑到江城来,偷了几个包子被包子铺老板打,你当时刚好路过,给了那老板钱,把我救了下来。”
“这么简单?”秦晚问。
“不然你以为呢?”季言答。
“所以说我是你的恩人了?”秦晚扬了眉毛。
季言笑笑:“嗯,算是吧。”
秦晚说:“那你教我练剑算报恩喽?”
季言说:“嗯,差不多。”
秦晚伸了个懒腰,抻了抻胳膊:“本来我还想着怎么感谢你教我练剑,但你既然是报恩,那我也不用专门给你准备谢礼了。”
“啊,晚晚你真是狡猾,我可是辛辛苦苦教你了一个多月,你不能一点报答都没有吧?”季言抱怨道。
“你别那样叫我。”秦晚忽而收起了笑容。
“为什么?”季言看她刚刚还好好的表情,突然没了笑意,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你叫我大名就行。”秦晚说。
季言:“秦晚晚?”
“秦晚。”
季言点头:“好,以后我就直接叫你秦晚。”
……
不出所料,秦晚在莫云组织的剑舞小考中拔得头筹,获得了领舞的资格。
成娇在一旁气得捶胸顿足,却也毫无办法,只能用怨毒的目光看着秦晚。
华玉师太知道这个消息后对秦晚十分满意。她亲自考察了秦晚的剑法,发现秦晚不仅剑舞练得极佳,剑法也一点都没落下,顿时对秦晚赞赏有加。
练剑练舞的日子过得飞快,八月十五中秋佳节终于到了。
江城在城内广场上搭起了台子,所有的戏班、舞坊、乐队全都派出最优秀的队伍参加这次中秋表演,虽说是没有竞争性质的纯公益演出,但各家都在暗自较劲,纷纷拿出绝活,比拼谁家的节目更加出彩。
秦晚这时才知道,这中秋表演几乎能吸引全城的百姓来看,当然江城很小,全城加起来也没多少人,但是当她在后台看到微服出巡的巴王和王后时,不禁露出了笑颜。
她提着裙摆从后台跑到巴王王后面前,低声问:“您二位怎么也来了?带没带侍卫啊?”
巴王和王后穿着贫民老百姓的衣服,笑着对秦晚道:“没事,我俩这个样子谁看得出来。今天是咱们宝贝女儿晚晚第一次登台跳舞,还是领舞,咱们可不能不来给女儿捧场啊。”
“是啊,晚晚啊,一会儿上去别紧张,母后在这给你助威,你一定可以艳压四方的。”王后亲切地鼓励道。
秦晚没有父母,被巴王和王后这么一宠,当即有些破防了:“谢谢父王母后,我会努力的。”
表演开始,秦晚手执长剑,带领一众仙霞弟子上台,一个多月的练习终于到了展示成果的时候。
丝竹响起,弦乐缥缈,只见她起舞奏技,回旋宛转,花影下游龙自跃,锦裀上跄凤来仪,轶态横生,瑰姿谲起,袖翻紫电以连轩,手握长虹而的皪,其容其态,四坐腾欢,全场惊叹。
一舞罢,满堂喝彩,巴王夫妇带头鼓掌叫好,气氛瞬间热烈。
秦晚带着笑意准备谢幕,忽而人群里有一双目光吸引了她的注意。
秦晚本能地抬眼望去,只见一人穿着一件玄色长衫,非常显眼地立于人群之中,正用一种复杂的目光遥遥望着自己。
秦晚猛得心悸,呼吸跟着凝滞,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唯有一个名字悬浮于心:“宁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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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皪[ de lì]:光亮﹑鲜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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