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晴雯打扮完毕,一袭银纹绣百蝶度花裙,衬托着娇美的容颜,连王宵都多看了几眼。
还别说,晴雯与黛玉确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完全不同,黛玉是多愁善感的才女型,而晴雯的眉眼间尽是张扬。
见王宵打量自己,晴雯微昂起洁白的下巴,摆出一副等着你来舔的模样。
其实舔也不完全是坏事,所谓小舔怡情,大舔伤身,适度的舔一舔,还是能调节气氛的。
王宵便是踱着方步,托着下巴,走了过去,围着晴雯绕了好几圈,才吟了起来。
“有女晴雯,自临浊世,迄今凡十有六载……其为质则金玉不足喻其贵,其为性则冰雪不足喻其洁,其为神则星日不足喻其精,其为貌则花月不足喻其色,姊娣悉慕媖娴,妪媪咸仰惠德……”
既然晴雯要舔,王宵就舔了个狠的,剽窃了宝玉的《芙蓉女儿诔》,因晴雯未死,这个世界自然不可能有《芙蓉女儿诔》。
当然,王宵不至于一字不改,毕竟原版是祭文,很多不合场景的都被去掉了,可纵是如此,也有好几百字。
晴雯听呆了,一遍遍的扪心自问,自己有那么好么?
芳官、蕊官、藕官和小青也连连点头,心道不愧是状元。
就是两只狐狸也竖起了尖尖的耳朵。
好不容易,一篇猴版的《芙蓉女儿诔》念完,王宵以挑恤看着晴雯,意思是舔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哼!”
晴雯轻哼一声,俏面微红。
“走吧,时候不早了!”
小青暗暗摇头,牵住了晴雯。
一行人锁了门离去,王宵早已雇来了好几辆马车,去往通州。
约摸傍晚,赶到了运河边上。
虽然天色渐黑,但码头仍忙忙碌碌,一条条船泊在岸边,下了货赶紧开走,换下一条船停泊。
“吱吱!”
两只小狐狸被王宵抱在怀里,直起身子,灵动的黑眼珠巡曳着每一条船。突然挥舞着爪子,双双指向河面。
“哈哈,静之!”
一艘船上,传来朱律和孟宪爽朗的笑声。
“律之兄,政之兄,别来可好?”
王宵拱手呵呵笑道。
朱律笑道:“一切安好,今次律之赴京,除了赶考,还得完婚呐!”
“哦?”
王宵饶有兴趣的看去。
朱律道:“胡大人已经进京任了佥都御史,婚事自然在京城办啊,对了,静之可曾去探望胡大人?”
“没,京城很多人都盯着我,我不便于去探望胡大人,此事容后再说罢。”
王宵摇了摇头。
朱律又道:“伯母的船就在后面,一会就靠岸了。”
后面一艘船上,李氏牵着小怜儿,还有黛玉主仆、香菱与十四娘,出乎意料的是,居然还有白娘子和许仙。
俩狐狸留意到十四娘,嘤嘤叫唤起来。
两艘船先后靠了岸,众人也陆续下来。
“娘!”
王宵深施一礼。
“免啦!”
李氏摆了摆手,看向晴雯和三官,心里又泛起了难。
“见过伯母!”
晴雯和三官略有些紧张的施礼。
“哎唷唷,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
李氏怪叫一声,握住晴雯的手,左看右看,叹了口气:“过去的就过去了,你没了家人,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娘。”
“娘!”
晴雯眼圈一红。
“你们也是,我就是你们的娘了!”
李氏又腾出手,把三官分别拉了过来。
“娘!”
三女也是心头激荡,不自禁的唤出。
李氏瞪了眼王宵道:“宵儿若是欺负你们,就告诉我,我帮你们出气!”
王宵挺无语的。
晴雯也得意的瞪了眼过去。
“吱吱!”
“吱吱!”
俩只狐狸已经在十四娘怀里了,伸着爪子,指向自己,意思是也要认李氏做娘。
“哎唷唷,让我看看,可瘦了没!”
李氏欢喜的接了过来,紧紧抱在怀里。
趁这工夫,晴雯带着三官去和黛玉香菱打招呼,小青也去和白娘子许仙说话,王宵则与朱律孟宪说着京城的情形。
不片刻,货物卸了下来,众人分乘马车回城。
王宵叫的马车,都是最为顶级豪华的车,车夫极有经验,赶车几乎不带颠簸,足以一觉睡到天明。
黛玉、紫鹃、雪雁和香菱都有些修为,不睡也没关系,但李氏、小怜儿和王麽麽不同,睡车上总是不得劲,当天亮回到宅子的时候,已是满脸倦色。
小翠提前过来了,将众人迎入宅子。
白娘子和许仙,孟宪朱律也将暂时住在王宵家,孟宪要与胡长清结亲,自然要在京城买房,见着王宵的这所宅子,满脸羡慕之色。
朱律则要视春闱的结果,再决定是否在京城定居。
香菱和晴雯一左一右,搀着李氏。
晴雯虽然没什么规矩,但也知道轻重,若是惹得李氏不喜,怕是她的好日子要到头了,她已经把王宵的家当作了自己的家,才不想被撵走呢。
黛玉性子孤傲,并没有站李氏边上,只与王宵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不时暗暗瞥上一眼,并猜测王宵和晴雯的关系。
李氏打量向方圆两亩的大宅,狐疑道:“这么大的宅子才五千两银子?”
太湖边的别院用的是自家的田,地不要钱,可纵是如此,修宅子还花了近两万两呢。
王宵向前一指:“这口水井有些古怪,不过我已经封上了,并无大碍,当初那家人不懂,所以被我捡了便宜,娘你放心,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是修士布置的法阵,只要不靠近,不触碰,就不会有大的问题。”
“嗯!”
小青附和道:“京城的水质不大好,这井也用不到,每天都专门有人送玉泉山的山泉水呢,伯母舟车劳顿,赶紧洗濑一下,用过早膳,先歪一觉养养精神,你看,小怜儿都困啦。”
正说着,小怜儿配合的打了个哈欠。
“吱吱!”
“吱吱!”
两只狐狸指手划脚,似乎在嘲笑她。
小怜儿嘴一撇,追着就去撵,俩狐狸一边跑,一边回头挑衅。
李氏看着这温馨的场面,嘴角不自禁的绽现出笑容,点头道:“也好,先安置下来吧。”
王宵领着朱律和孟宪,在外院安排,当然,家里人多了,他也被迫搬到了外院,诸女则拥着李氏,去往内院。
一阵忙活之后,用过早膳,李氏回房,洗洗睡了。
白娘子带着许仙,找到王宵,问道:“静之,这井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不大对劲。”
黛玉香菱也投来征询的目光。
小青接过来道:“姐,还没来得及你和说呢……”
听着小青娓娓道来,白娘子眼前一亮道:“竟有这种好事,天黑了我们就下去瞧瞧。”
王宵也道:“林姑娘和香菱也一起吧,应该对你们也会有好处。”
“我……我能行吗?”
黛玉迟疑道。
王宵摆摆手道:“肯定能行,规则虽不完全与修为无关,但最差也是大罗,甚至是仙王布置的规则幡旗,以我们的修为,怕是仙人以下和凡人都差不多,所幸我们有文气,恰好我又能看破规则,所以就有了炼化的可能。
炼化的多了,或能对命运规则多些了解,而且命运规则向外散逸没法阻止,需要不停的有人捕捉规则将之炼化,才能尽可能的阻止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嗯!”
黛玉眼里有了光,猛一点头。
“那我们呢?”
朱律和孟宪也道。
王宵微微一笑:“考完了再说,没多久就要冬闱了,半点都耽搁不得。”
二人想想也是,不再坚持。
当天晚上,李氏休息之后,王宵带着诸女下到井里,黛玉没有修为,没法闭气,不过并不需要如电视中那样嘴对嘴渡气,一道真元渡入,就足以维持黛玉的呼吸。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如常,却于快过年的时候,宫中突然敲响了钟声!
“当!”
“当!”
每一声都异常沉重,带来一种不详的感觉。
“不好,是丧钟!”
王宵面色一变。
“难道是皇帝又驾崩了?”
黛玉忧心忡忡道。
“不,多半是太后!”
王宵深吸了口气,眼里隐有怒火和担心。
小皇帝是北静王之子,北静王再丧心病狂,也不会害死自己的儿子,而元春不同,只做过一段时间的露水夫妻,如今又不是一条心了,在受封为摄政王之后,元春已经没了价值。
王宵心里满是自责,他光想着警幻仙子没法下界害元春,却忽略了凡人,可是他和元春的关系极为隐秘,根本没法明着去调查元春的死因,并为之报仇雪恨。
‘北静王!’
王宵眼神微冷,他认定了是北静王做的,随即便道:“太后虽然不是皇帝,却临朝称制,要服二十八天的丧,还是早点准备吧。”
“哎~~”
李氏叹了口气:“朝廷怎么了,接二连三的出大事,难道真的气数已尽?”
黛玉眸中也有担忧,元春薨了,荣国府最大的靠山也没了,好歹贾家是她的舅家,总是有血缘关系的,她担心贾家刚从泥潭中淌出来,又跌进另一个坑。
王宵劝道:“林姑娘不用过于担心,政老爷好歹是工部侍郎,又是候爵,太后虽不在了,皇帝还在,北静王应会善待贾家。”
“嗯!”
黛玉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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