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您诞生之日起,我就一直在守护您了,所以我很好奇,当初您为什么宁愿面对无人区的凶险,也要逃离这里?”四周寂静中,身后突然传来青铜祭司沧桑的询问声。
闻言,朗仁停下脚步,缓缓仰起头,看向光幕外的深邃黑暗。
守护?
囚禁自己这么多年,它也配提守护二字?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愣头青了吗。
不由得,看着这个假意惺惺的祭司,他觉得十分讽刺。
“你说呢?”转过身,朗仁似笑非笑道。
他的话令青铜祭司微微一怔,一时间有些看不透他的想法。
“我记得当初在我离开小镇的时候,有个神秘人出手伤我,差点要了我的命,你知道他是谁吗?”这一刻,朗仁的笑容更深了,目光中带着莫名的意味。
“老奴不知,或许是镇里有哪个不知死活的族长对您出手了,我会下去好好查的。”神情微微一僵,青铜祭司摇了摇头,随后露出一副关切的神色。
“不必了。”朗仁收起了笑容,淡淡道。
鞠身拱了拱手,青铜祭司不在多言,倒退了几步后,整个高大的身躯便凭空消失不见。
一时间,天空瞬间一暗,巨大的光幕消失了,但朗仁的身体却随之散发出光芒,在诡夜中激活出了圣光领域。
看着青铜祭司消失的位置,朗仁微微眯起了眼,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前方就是最终地点了,青铜祭司送到了这里,自然不会担心他会逃跑。
他知道,这个家伙虽然消失了,但肯定还在周围,而通过地心之术,他竟然无法感应到祭司的位置,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般,这不由得让他警惕起来。
现在,这个祭司的出现成为了不稳定的因素,需要多加提防。
而当初袭击自己的神秘人,随着祭司承认是仆人后,他有九成把握这个凶手就是祭司。
这笔账…既然他这次回来了,他会好好清算的。
深吸了一口气,朗仁不在理会这个祭司,现在他还有更大的敌人需要面对和解决。
转过身,他突然在前方闻到了一阵熟悉的花香。
巡着花香,他不紧不慢的靠近着,很快,随着接近,一方围绕在花丛当中的木屋出现了。
目的地到了。
停下脚步,看着这个木屋,朗仁的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从出生起,那一男一女掐着自己脖子的场景,回想起这些年来的经历和恩怨。
而今,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从木屋上挪开目光,朗仁目光一凝,看到了一位紫衣妇女正站在花丛中,低着头浇水,在漆黑的夜晚时分,这种行为看起来有些诡异。
这位紫衣妇女身材高挑,面容温和白皙,不过那双丹凤眼却破坏了这份温和柔美,多出了一种凌厉的气息。
站在半人高的花丛中,紫衣妇女缓缓抬起头,正巧看到了光芒中的朗仁后,露出了一抹微笑,似乎对于他的出现并不意外,倒像是等候多时。
“我的好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快过来。”
她招了招手,笑容和煦。
面色平静的,朗仁来到了木屋前,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四周的花丛已经残败了大部分,只有少部分存活了下来,他推测这应该是地狱阿修罗之吼所造成的。
“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你说你,外面那么危险,乱跑做什么,还知道回来看你阿妈,知道阿妈有多担心吗。”紫衣妇女仔细端详了一下朗仁,目光中有责备。
“算起来,我们也有很多年没见了,没想到转眼之间,你就长这么高了,也变得更加英俊帅气了,走吧,还愣着干什么,快进去坐吧,去看看你阿爸。”她上下打量了朗仁片刻,赞赏道,随后上前打开了木屋的门。
没有拒绝,朗仁点了点头,很配合的随她走进了那所小木屋当中。
对于他小时候来说,这所木屋一直是他的心理阴影,因为就是在这里,他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被定期带到这里进行一些残忍的折磨。
而现在,当他再次进入时,他的心中却出奇的安静,不复以往的提心吊胆,相反,他的心中多出了一种兴奋的感觉。
屋内。
一支支烧到一半的蜡烛燃烧在各个角落,眼前的这个木屋客厅看起来并不大,屋内陈设简单,看起来过的十分朴素。
一名鹰钩鼻的中年男子正静静坐在客厅躺椅上,闭着双眼,对于朗仁的到来并没有看一眼,似乎是睡着了。
“今天送来的花很漂亮。”屋内,紫衣妇女笑着接过了朗仁怀中抱着的花盆,对于他的孝心,她感到很满意。
“儿子回来了,别睡了。”下一秒,她看向躺椅上的中年男子,没好气道。
“还知道滚回来。”话落,缓缓的,中年男子睁开了眼,目光很冷漠,语气充满了不悦。
朗仁看向他,一言不发着直视男子,一时间,空气变得有些凝固。
“你爸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孩子饿了吧,来,母亲刚好做了一些好吃的。”似乎是觉得气氛变得有些剑拔弩张,紫衣妇女打破了眼下的氛围,笑着走向厨房,从盖着的铁锅中,掀开锅盖取出了一碟碟菜肴,摆放在了餐桌上。
缕缕菜香扑鼻,她亲切的招呼着:“快过来吃吧。”
看着这些食物,朗仁并没有什么食欲,不过他还是径直坐在了紫衣妇女的身旁,表现的很配合。
“告诉我,你觉醒了吗?”躺椅上,鹰钩鼻男子站起身来,也跟着来到了餐桌旁,望着坐在对面的朗仁,他直截了当的问道。
“恩。”朗仁拿起筷子,夹起一条青菜放入口中,淡淡的回应着。
“很好。”鹰钩鼻男子冰冷的脸颊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而坐在朗仁身旁的紫衣妇女也是微微一笑,露出满意之色。
“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要跑。”鹰钩鼻男子环抱着双手,皱着眉头,目光中带着审讯的意味。
闻言,朗仁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拎起餐桌上的茶壶,给两人和自己依次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色茶水。
“因为当初你们经常对我抽血,包括折磨我。”他缓缓喝着红茶,随后放下茶杯,抬头看向鹰钩鼻男子,目露复杂道。
眉头缓缓松开,鹰钩鼻男子看着朗仁那带有一丝复杂,一丝谨慎的目光,神色有所缓和。
原来是因为怀恨在心么?
也难怪,毕竟那么小的孩子,从小缺少关爱,充满折磨的童年,也难怪想跑。
鹰钩鼻男子这样想着,对于朗仁的坦率和解释,虽然有所怀疑,但没有继续选择盘问下去。
“很好,那么…按老规矩吧,喝了它能够对你有好处。”
突然,他朝紫衣妇女点了点头,而对方也明白了他的意图,从厨房中端出一碗黑色的药水,放在了朗仁的面前,示意服下。
药水刺鼻,漆黑的色泽让人有种反胃的冲动,与传统的中药不同,这更像是用某种动物内脏和死物熬制出来的,让人闻之作呕。
“你们从小就给我喝这个,现在叫我过来,难道在你们眼里,我就只是个工具么。”看着这碗药,朗仁带着自嘲的口吻。
他很清楚,这碗药根本就不是他们口中说的那般能够强身健体,而是毒药,是能瓦解他的生命反应,让他不停吐血生病的毒药。
以前有本能护体,顶多喝了后痛的死去活来,现在失去本能庇护了,对方还想让自己喝这个东西,可见其没安什么好心。
从进屋的那刻起,他就一直在配合着这两人,没有第一时间撕破脸皮,但对方若是执意还是要让他喝这个东西,他不介意摊牌。
虽然他现在几乎不死,但这两人实力和来历都深不可测,现在对方已经知道他觉醒了,没有了顾虑,这个药水保不齐毒性会比以前更加猛烈。
“这药能让你突破,我让你喝就喝,废什么话!是翅膀硬了要造反了吗!”
嘭的一声,鹰钩鼻男子怒斥一声,重重一拍桌子,震得茶水和碗菜一跳,汁水四溅。
拳头猛的握紧,朗仁瞳孔一缩,闪过一丝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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