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晚,田静没有什么不适应的,房子的格局她都了解,当然也不会出现走错的情况。
乖巧的丽丽小朋友只醒了一次,她爸爸就把她给伺候好了,再朝人形奶瓶边一放,哼唧声变成吸允声。
李正国摸黑上床,搂着两个儿子睡觉。
……
室内的光线已经很亮了,睡在东耳房的肖树元突然惊醒,他怎么一觉到天亮了?
老爷呢?这一夜老爷怎么没有咳嗽?
他一骨碌坐了起来,趿上鞋就出了耳房,“老……”
呃,老爷呢?
见这东屋房门是虚掩着的,他匆忙打开门跑出去。
一出堂屋门,就愣了。
他的老爷坐在内院的长椅上,正在观看院中扎马步的两位表少爷。
呼~
他长长地呼了口气,老爷没事就好,吓坏他了。
肖姥爷对着愣在堂屋门口的肖树元招手。
肖树元抬腿下了台阶,“老爷,您怎么……”
“嘘,别说话。”
肖姥爷拍拍身边长椅,示意他坐下。
他哪里敢坐?以前为了照顾老爷,他坐在边上扶着点。
现在老爷身体见好,不需要他扶着了,小小姐不立规矩,却也不允许他们没规矩。
他劝媳妇小心伺候着小小姐,像伺候老爷这样伺候着。
他在老爷的身后站着,低声问“老爷,您怎么出来了?属下睡过头了。”
肖姥爷摆摆手,“没事,最近你为了照顾我,累到了。我也是一觉睡到自然醒。”
然后就被外孙女端了茶缸来投喂,又被外孙女婿给伺候着去了厕所,再洗脸刷牙一顿后,才坐在这里。
这些,他不愿意告诉这个对他还算忠心的属下。
因为忠心他,不代表忠心静静,静静明显不喜阿元,做事还避开阿远。
“您是怎么出来的?”
“是正国扶我出来的,你放心吧,正国都把我给伺候好了。”
肖树元“……”
他能放心吗?他的活都被少姑爷干完了,他干什么?
肖姥爷挥挥手,“你快去打理好自己,再去厨房看看早餐好了没,孩子太辛苦了。”
肖姥爷心疼两个三四岁的曾外孙,已经扎了半个多小时了,小腿儿都在颤抖了,他们的爸爸还不松口。
肖树元这才看向院中。
两位表少爷的腿在颤抖着,少姑爷还冷眼看着。
“好好,我这就去。”
肖姥爷盼着管家快来通知吃饭,他也能开口解救曾外孙。
谁知道他的外孙女在西屋喊了句,“正哥,丽丽醒了。”
立刻,他的外孙女婿一挥手,“解散。”
然后就朝正屋里跑去。
李惟豪站直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扶弟弟,并且弯腰帮弟弟揉腿。
李惟伟弯腰自己揉,“大哥,我自己可以。”
肖姥爷笑看着两个曾外孙的相亲相爱,这才是一家人。
他的家人却……
想到他的家人,他的笑容没了,唉~
“太姥爷~”
“太姥爷~”
李惟豪带着弟弟顺着院子走。
“誒,誒,过来坐着歇歇。”
“不能歇,要继续走。”
对于锻炼,肖姥爷不太懂,“那你们继续走着,一会就吃饭了。”
“嗯嗯。”
西屋里,李正国把闺女给打理好了,问媳妇,“今天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就陪着姥爷。”
“好吧,我去扶姥爷进屋来。”
吃早餐了,坐在下首的徐妈只有一碗白开水。
田静当作没看见。
阿光于心不忍,想分给义母一些吃食,被他义父的眼神给阻了。
肖树元端着老爷的早餐离开,眼不见为净吧,谁叫媳妇成了杀鸡警猴的那只鸡呢?
到了傍晚,肖姥爷就能顺着院子走上一圈了。
只是有些微微喘,他还想再走一圈,被李正国制止了,年纪大了,不能逞强。
次日早上,肖树元再次惊醒。
他怎么又睡过了?
他的老爷又坐在院里看两位表少爷扎马步。
今天,肖姥爷被允许去餐厅吃饭。
看到徐妈面前的一碗白开水,他愣了愣,没说话。
徐妈被惩罚的事情,他也知道,可他更知道,管厨房的徐妈根本饿不着。
就是这表现吧,太明显太刻意太做作了。
越这样,静静越不喜。
唉~
一连几天,肖树元都是天大亮了才惊醒,他后知后觉地明白,他是被小小姐和少姑爷怎么了。
他立刻出了一身冷汗。
这要是想要他的命,那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啊。
拖着因为心情的沉重而变得沉重的身体,他去了厨房。
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媳妇,“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你玩的那些手段和暗地里做的事,小小姐和少姑爷肯定知道。”
“他们在等,等小姐回来。”
“你再这样,没有好下场的。我决定只跟着老爷,要是老爷走在我前面,我请求老爷放了我,我就做一个普通人。”
徐妈也惊出一身冷汗,“可是,可是小姐她……”
“呵呵,你总拿小姐说事,你暗地里做了什么,你当我不知道吗?”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好自为之吧。”
……
肖姥爷已经能自己穿衣下床洗漱了。
当外孙女又捧着茶缸来时,他有些抗拒,“我不是好了吗?为什么还喝?”
“这是调养身体的,您不想亲手给豪豪小博佩戴上、您给他们准备的成人礼物吗?”
对着茶缸,肖姥爷第一次问,“这是什么药?”
“百年人参为主,百年何首乌为辅的极品滋补丸药,因您的身体太虚,又因药太补,所以,每次都是刮下一点兑上水,您至少要喝上半年。”
肖姥爷挑眉,外孙女这套说辞不太能令人信服,不过这水里淡淡的人参香味,他还是能闻出来的。
“好,姥爷信你。”
喝下去后的舒适,让他叹息,“药,一定要收好了。”
“当然,谁也找不到。”
她每天早上现种现提取的人参精华,谁能找到?
肖姥爷放心了,“走,去看豪豪和小博。”
……
肖树元觉得,他彻底失业了。
以前,老爷离不开他,不管身体上还是生活上,包括陪聊的伴都是他。
现在,老爷不需要他,不管身体上还是生活上,陪聊的伴改成了两位表少爷。
早上,老爷自己起床穿衣洗漱。上午和两位表少爷说说笑笑,再给两位表少爷读读三字经什么。
午饭后午休,下午由少姑爷陪老爷下棋。
傍晚,老爷自己在院里走上几圈,晚饭后,老爷自己洗漱。
他成了个多余的人。
厨房的事情他帮不上,外出采买的事情他帮不上,他还能做什么?
他很慌乱,“老爷,您是不是不要阿元了?”
肖姥爷叹气,“阿元,我找到了自己现在的生活目标,你呢?”
他呢?他的生活目标不就是照顾好老爷吗?
“老爷,您知道阿元一生下来,就只有一个目标啊。”
“那就重新规划目标,你才年过半百,还可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这是已经把他排挤在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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