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山跟着独孤翰修风风光光的打道回府。
和上次来时慢悠悠的不同。
这次回去,
他们是策马奔腾!
那叫一个秋风得意马蹄疾啊。
不过小半时辰,独孤翰修就带着陆山重新回到独孤庄,独孤庄也早就准备好了仪式盛大的欢迎仪仗,独孤庄老老少少都在牌匾跟前等候迎接着。
见到独孤翰修他们回来,霎时间锣鼓齐鸣,那叫一个热闹。
人群里,
独孤昼的妹妹,独孤辉夜带着幼小的弟弟妹妹眼神亮晶晶的盯着陆山。
那模样仿佛在看一位盖世的英雄。
这片热闹里,
独孤翰修左右张望,就是没看到同村的族老们!
嘿!
这帮老小子是不是玩不起?
还躲着我呢?
独孤翰修耐着性子等村头的欢迎仪式结束后,就一把拉起陆山去敲门!
以为躲着我就行了?
啊呸!
我就不会找上门来?
独孤翰修那架势,活像个拿到第一名的小学生,一个劲儿的想跟自己的小伙伴炫耀。
可等过去敲门才知道,
文敬堂的族老们提前一天就去附近走亲访友了!
娘的!
独孤翰修气得直接跳脚:“这帮老东西是故意躲着我啊!是不是玩不起?”
啊?!
一家两家也就算了,
整个文敬堂管事的族老竟然集体出游!
就留下一批德高望重,但基本老得管不了事务的吉祥物出来应付场面。
独孤翰修愤愤甩袖:“这是针对我!”
“孤立我!”
陆山:“……”
他瞅着老小孩儿似的独孤翰修不自觉笑了。
没想到这一笑竟然引火烧身,独孤翰修瞥了他一眼训道:“笑!笑个屁!他们难道不是孤立我吗?”
陆山沉吟两秒,回道:“您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那就是诸位族老苦您久矣?”
独孤翰修:“???”
他眼睛一瞪,一巴掌就朝陆山背上呼去:“胆肥了啊,还学会打趣大人了!”[大人一词最开始是用来称呼父母长辈的,而不是官员。]
独孤翰修也没下狠手,
一巴掌过后就说道:“今晚村里会有庆功宴,等喝完酒,你来我家找我。”
这就是世家望族村落的好处了。
红白两事,金榜题名,龙虎有名等等大事村里都会出钱置办酒席。
到时候全村都能来吃席。
光这待遇,
就足够一般小老百姓酸的了。
等到夜里,
整个独孤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大人之间相互敬酒,姊妹也凑在一起东家猛,西家快的唠荤段子。
小孩子们是所有人里最开心的。
尤其是文敬堂人丁兴旺,大大小小的孩子几十个。
这会儿他们手里拿着木刀木剑,甚至还有木头的红缨枪在人堆里玩兵贼游戏,咯咯笑着在人堆里乱钻乱跑,给酒席增添了不少热闹。
陆山今晚是主角!
所以他是跟族老们坐在一桌的,等敬了一圈酒后,陆山就闷闷在那儿不说话。
这既符合独孤昼的人设,
也能减少出错。
他目光看向独孤昼的弟弟妹妹们,独孤辉夜这会儿被一群姊妹围住,各种奉承接踵而来,虽然都是夸独孤昼的。
但作为妹妹!
独孤辉夜与有荣焉。
所以她也总瞄向“独孤昼”,亮晶晶的眼神里满是崇拜。
那眼神……
仿佛能把人心都给看醉了。
等终于酒宴结束,
陆山让独孤辉夜带着弟弟妹妹先回去,他自己则去找独孤翰修。
独孤翰修今晚也喝了不少酒。
但他毕竟是通玄巅峰!
这么点酒醉不了人。
等陆山找到独孤翰修的时候,独孤翰修正在前院里擦拭一杆长槊。
见到陆山来了,他用下巴指了指对面:“坐。”
然后继续擦拭自己的长槊。
等把槊锋擦拭得寒光湛湛后,独孤翰修才唏嘘道:“这是我早年间闯荡江湖时用的长槊,自从我弃武从文,成为朝廷官员后,就几乎没用过这杆长槊啦。”
说着,
独孤翰修单手拿槊,递到陆山跟前:“往后,这槊归你了!”
陆山:“……”
长槊本身就造价不菲,
一杆长槊几乎可以看做是武将世家的传承。
而这杆一路跟随独孤翰修到通玄巅峰的长槊经过多次强化!
光是累积至今的强化就价值不菲!
没想到了独孤翰修竟然把这长槊传给“独孤昼”了。
这意义非同凡响!
按理说,
这一般是父传子,子传孙的啊!
见陆山愣住,
独孤翰修也没催,反而平和道:“我有两个儿子,三个孙子。但他们都在朝为官,修炼一途他们天分不高,担不起这杆槊的锋芒,所以传给你了!”
“希望你往后别堕了这杆槊的威风!”
“拿着吧!”
独孤翰修又朝前递了递。
陆山:“……”
世家望族对这种交接传承是很看重的。
此刻,
独孤翰修虽然只是独孤昼的三叔祖,但他俨然是把独孤昼当成儿子看待了。
这份期许沉甸甸的。
陆山沉默的接过长槊,用力握在手中!
独孤翰修见状满眼欣慰的笑了。
“好!”
“好哇!”
他用力的叹了口气,仿佛把多年的郁结都叹出来。
他的儿孙们继承了他的朝堂之路。
但他也曾持槊江湖,意气风发!
随着年纪越大,
对曾经行走江湖时留下的遗憾反而愈发介怀!
只可惜,
到他这把年纪已经无力再在修行道上争什么了。
所以,
他只能憧憬着有谁可以接过他的梦想,代替他继续前行。
他没有一定让自己的儿孙完成他不曾完成的遗憾,他更知道修行这事儿讲天赋,更讲机缘。
所以他在等。
这一等,
就是二十多年!
但万幸,他还是等到了。
这会儿独孤翰修老怀欣慰,转身拎起一坛寒梅酿:“来,咱爷俩再喝点!”
陆山把酒坛子接过来放到一边:“您老还是早点睡吧!”
独孤翰修:“???”
他眼睛一瞪:“你小子再教我做事?”
陆山扬起嗓子就喊:“叔祖母,您管管三叔祖啊!”
哎呀我艹!
你小子不讲武德!
竟然摇人!
独孤翰修登时吹胡子瞪眼!
叔祖母一直在堂厅那候着呢,虽然独孤翰修是通玄巅峰,按道理一般不会生病。
但毕竟一把年纪了,命庐衰朽。
又是熬夜又是喝酒的,
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会在一日日的挥霍下败空的呀。
所以,
叔祖母温声道:“老爷,昼儿都让你早些休息了,你就依了吧。”
独孤翰修:“……”
这老货虽然对外混不吝,但在家还是很敬重发妻的。
所以独孤翰修不情愿的起身,临走还不忘瞪陆山一眼:“你小子给我等着!赶紧滚回去!”
瞅着心烦!
陆山望着那老两口慢悠悠回去的背影,一边走,老两口还一边聊:
“人昼儿也是关心你,你那么凶做什么。”
“哼,我老当益壮!他懂个屁。”
“他是个好孩子。”
“可不咋地,也不看看谁相中的……”
陆山:“……”
等到那老两口的声音渐渐没了,陆山也提着长槊回自己的小院儿。
穿过独孤庄幽静的村中小路,
陆山回到依旧破落的小院。
小院虽然还是很破,
但相比往日多了不少生气和烟火气。
不大的院子里,
独孤辉夜和绿钗在柴房给陆山熬醒酒汤,小一点的弟弟妹妹跟个小狗儿似的围着身材高挑且腴美的红炉,要听她讲故事。
陆山提着长槊回来:“怎么还不睡啊?”
红炉笑嘻嘻道:“小公子和小姐玩疯啦,就是不肯睡。”
小孩儿好像都这样,不知道累的。
就跟身体里装了台永动机似的。
但这么玩没两天肯定会发烧生病。
所以陆山把长槊一把插进土里!
用力之大,
让绿钗和红炉两位小姐姐都跟着一颤……
独孤公子!
好大力!
陆山一手一个把俩小崽子抱在腰下,然后坐到石凳上虎着脸道:“小孩儿不早睡个子长不高,长不高就练不了厉害的绝学了。”
独孤昼弟弟独孤芒登时小脸一颤,奶声奶气道:“那就没办法像大哥这样厉害吗?”
“对!”
小东西登时挣扎起来:“那我现在就去睡觉!”
陆山没撒手:“别急。”
他从百纳囊里翻出独孤昼家祖传的长槊,对独孤芒说道:“大哥我要外出执行任务,很久才会回来。这段期间,你要替我照顾好家里啊,小男子汉。”
“嗯!!”
小家伙乌溜溜的眼睛盯着陆山手里的长槊不住放光!
陆山把长槊送到小家伙跟前:“好,作为小男子汉的奖励,咱们家祖传的长槊就给你了。”
小家伙手搭在长槊上,
仿佛整个人都被吸进去了。
那感觉……
就像痴迷奥特曼的小家伙终于拿到了心心念念的变身器。
那种激动又神圣的满足,
成年人很难体会到了。
所以,
陆山的话也跟思想钢印似的印进这小家伙的心里:
“你要守好它,”
“守好家。”
小家伙全身心都在长槊上,但还是很用力的答应下来:
“嗯!!”
……
让弟弟妹妹们都去睡了后,陆山就把独孤昼家祖传的长槊放到堂厅方桌后面的「独座」上。
那里一般都供奉着家法鞭或者训诫牌。
也有把祖辈信物供奉在那里的。
比如独孤昼家,
就把祖上用过的长槊当成先人供奉在那里,以示尊敬和庄重。
这把槊,
就留给独孤芒了。
做完这些,
陆山又回道院子里。
独孤翰修那杆长槊明显比独孤昼家的更精良,威力更强的同时,它的价值也更高。
不夸张的说,
这杆槊拿到神都以外,换一套两进两出的大宅院不难。
陆山手握长槊,输入真气后,
长槊上登时冒出一层淡淡金红的暖热气芒。
槊锋上的气芒更是火炬一样燃烧起来!
明亮的气芒烧得小院儿中间像是点了一堆篝火。
陆山真气缓缓渗透到长槊里,
深入浅出,
几番探究后!
陆山就把这长槊里里外外都摸透了。
这杆长槊槊锋里铭刻了「炽锋」,「铁壁」两重符阵。
「铁壁」让槊锋坚不可摧,「炽锋」则让槊锋切金断玉的同时,附带炎火伤害,一般被槊锋所伤,伤口内炎毒钻骨,十分难缠。
槊杆内更藏了一道「九层炎銮殿」阵法。
一旦激活,
就能催发出炎銮殿之力!
长槊之上烈焰重重,劲道万钧,十分厉害。
当然,
激发这阵法消耗的真气也十分可怖。
即便以陆山如今的真气道行,也只能催发五次一层炎銮殿。
陆山有调转一圈,在槊锋上仔细端详起来。
果然,
在槊锋下面看到两个铭金古篆:
神鸾!
这杆长槊,名叫「神鸾」!
等把这杆长槊摸透,陆山眉眼挑起:“好家伙……”
这杆长槊,
距离宝器也就一步之遥了!
和独孤翰修一样,
可惜了……
陆山继续摸索长槊,然后对在堂厅守着的红炉和绿钗说道:“你们先去睡,我要晚点。”
绿钗:“……”
红炉:“……”
哎唷!
那长槊有什么好玩的?
能比咱姐妹俩更好玩吗?
不过……
她俩好歹也是独孤府训练出来的丫鬟,独孤家的人尚武,所以也就乖乖先去休息了。
等到所有人都睡了,
陆山收好长槊,来到独孤庄村外的空地上拿出神驹符。
他握住神驹符输入真气!
很快!
漆黑的神驹符里亮起层层熔火烈光。
一声嘶鸣从神驹符内传来!
下一刻,
神驹符脱手而出,飘在半空不断膨胀变大,最后变成一匹头顶螺旋尖角,身披漆黑鳞甲,一双眼眸仿佛熔岩的威武灵驹!
这灵驹,
以冥铜为骨,墨玉化肉,阴川熔髓做筋髓!
辅以秘法熔魂炼神!
成就神驹符。
被唤醒的灵驹脾性暴烈,一踏蹄,一顶角就朝陆山撞过来!
无法驯服他的人,
不配骑它!
哪怕它被练成神驹符了也一样。
而且它前主人压根也没想过要束缚它,所以神驹符里没有强制命令的符箓咒纹。
好在陆山在模拟器里已经熟悉过这套流程了。
所以在魇火灵驹冲过来的时候就顺势翻身上马!
两腿一夹!
一身巧劲作用下,陆山就跟长在这魇火灵驹身上似的。
任凭灵驹颠簸,他自巍然不动!
魇火灵驹疯了,
他撒开蹄子奔跑纵跃起来,陆山只觉得自己仿佛正乘着一叶扁舟在暴风雨的海上颠簸翻腾……
与天斗!
与海斗!
更与自己斗!
眼见背上那人甩不下去,魇火灵驹发疯一般奔跑起来——瞬间而来的极速好险让陆山的头没跟上身子。
股股烈风跟刀子一样扑在脸上,
割得陆山脸上生疼。
但!
就他妈很爽!
极致的速度带来的极致感官让人心神腾跃,心旷神怡!
奔腾起来时,
那天地之间只剩下速度与激情的感觉!
爽翻了!
怪不得赛车竞技经久不衰!
男人对速度的追求是刻在骨子里的。
陆山策马奔腾,甚至怕魇火灵驹体内灵力耗尽,还特地把太玄真气不断输入进灵驹体内!
于是,
灵驹奔腾愈发酣畅!
四蹄落地践踏出一道道火痕,在漆黑的大地上燃起一道暗红火线。
纵马天地间!
陆山忍不住仰望长啸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
在这个世界如此恣意!
那种感觉……
就像钢铁侠第一次穿着钢铁战衣飞上千米高空时的畅快!
半个时辰后,
魇火灵驹纵横千里,都快离开京畿地界了。
短时间内跑的太快太猛,魇火灵驹反而先受不了了……他虽然是熔炼了灵驹魂魄的构装法器,只要构装不坏灵力充足就能一直奔腾。
但……
构装体不累,
不代表灵驹的魂魄不会累。
催动构装之躯也是要消耗心神魂力的。
一如修行人先天境的修行。
这一番酣畅奔腾,
让魇火灵驹也爽了。
它停在原地不停打响鼻,似乎对这次疾驰很满意。
陆山也在喘大气!
这可比F1爽多了啊!
那极致的速度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做人在前面跑,魂儿在后面追!
有如此神驹!
操作得到他能把对手风筝到死!
当然……
这世界并不缺乏速度方面的神通手段。
譬如纵地金光,剑光飞遁……
所以该苟还得苟。
陆山望向魇火灵驹,质问道:“你是要继续回符箓里待着,还是跟我一起纵马天下?”
魇火灵驹又打了个响鼻:
废话!
谁愿意在那里面苟且?!
陆山哈哈大笑,翻身上马:“那就回家!”
又花了大半时辰后,陆山重新回到独孤庄。
驯服魇火灵驹后陆山心情大好,回到小破院儿逮着绿钗和红炉两位小姐姐又是一顿猛如虎的操作!
偏偏老破院儿年久失修,隔音很不好。
绿钗和红炉两位小姐姐只能竭力的忍着……
生怕吵醒隔壁的辉夜小姐。
一个时辰后,
陆山神清气爽的离开寝房,住到独孤老奶奶那屋。
这屋自打独孤老奶奶走后就空置了。
现在陆山睡正好。
不过……
这院子确实太破了,也该重新修缮了。
第二天,
没等陆山提修院子的事,村里就有长辈带着施工队过来丈量土地,独孤翰修牵头出资,要把独孤昼家的老宅重新修缮。
见到这一幕的绿钗和红炉喜难自禁!
这说明他们跟对人了!
文敬堂对独孤昼公子很看重!
而接下来这段时间,
陆山他们一家则住到了独孤翰修家的宅院里。
总共才六口人,独孤翰修家宅院那么大随便也就安置下了。
又过两日后,
陇西李氏差人送信过来,邀请陆山一同出行。
独孤家安排到殷墟禁地的守卫人员也都确定了。
一共六人,
陆山是伍长,其余都是队员,受陆山辖制。
陆山老早就在等这一天了,所以东西也都是早就收拾好的。
等和独孤家子弟回合后,陆山就跟一群送别的人来到神都城外的十里亭。
亭边,
独孤翰修一副老父亲的模样拍了拍陆山肩膀:“此去耐住性子,等你再回来,必能再次惊艳神都!”
陆山颔首:“好。”
独孤昼两个年幼的弟弟妹妹把干粮清水递给陆山:“大哥早点回来啊。”
“好。”
然后是独孤辉夜……
辉夜出落得愈发标致,她抱着一个包裹送到陆山怀里:“哥,这是我给你亲手做的衣服……在外面要好好的!”
陆山闷闷道:“好。”
他收好衣服看向绿钗和红炉:“我不在这段时间,家里还请两位妹妹多帮衬。”
二女盈盈一拜:“公子放心~”
和众人一一告别后,
陆山翻身上马:“都回去吧,我走了。”
他挥手告别,
但身后的人却一直目送着他。
那脉脉情谊,即便是陆山这样心黑手狠的人都有些动容。
但他很清楚……
这是一次扮演。
他可以是任何人,但只能是自己!
所以,
陆山再次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看向那一张张愈发熟悉的面容:
“此间事了,”
“再会无期。”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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