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
静虚子看着漂浮在空中的红绳,小心地问道。
他不知道这红绳的具体来历,但它散发出的气息,让人情不自禁地感到战栗。
除此之外,周围氤氲环绕的红色雾气,也有淡淡的血腥气传来,显然不是什么良善之物。
“这是邪祟的气息,与阴煞本质不太一样,但也属于伤人邪物。”
秦如生简单解释道。
他也没想到,静虚子居然会不认识邪祟。
看来,邪祟的出现频率比阴煞还是要少上许多,以至于这边陲之地都没有什么记载。
不过这也是正常,邪祟基本上都是大能遗物异化而成,而大能又不是白菜,论斤卖的,哪有遍地都是的道理。
相比之下,这阴煞秉承天地阴气而生,倒是亲民不少。
“邪祟之物......”
邵天怀和卜继祷也围拢过来,看着兀自浸泡在雾气中的红绳,皱眉不语。
他们都有些打不定主意,是要强攻,还是封印。
这红雾看起来很不好惹的亚子。
“咦,你们居然破解了这道题?”
“看来,你们有资格当我的对手。”
就在这时,一个戏谑的声音从红绳周围传来。
声音影影绰绰, 分辨不出究竟在红雾中的哪个位置。
“这声音......是南宫妄。”
邵天怀提着九环刀,怒喝道:“果然是你这厮在耍弄阴谋诡计。”
卜继祷也是微微蹙眉:“秦道友说的没错, 你们这些魔道宗门的人, 总想着做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事情出来。”
“卜道友觉得我们是唯恐天下不乱, 我倒是觉得,我们这叫不落窠臼。”
南宫妄笑了一声, 似乎没有因为谋划失败而有所沮丧,反而声音听起来有种隐隐的兴奋。
“不得不说,你们这次表现出来的实力, 出乎了我的意料。”
邵天怀冷冷地道:“怎么,在南宫妄你的眼中,我们就应该像棋子一样,乖乖地任凭你摆布?”
“难道剧本不应该是这样吗?”
南宫妄悠然道:“赵予笙并不知道自己被邪祟影响, 只当是一场普通的试剑会。”
“他逐一挑战你们所有人,到了第二第三个人的时候,虽然你们觉得他下手太重了些,但也不会想到邪祟之物的侵蚀。”
“毕竟在我们这里, 相比于不时传来踪迹的阴煞, 邪祟出现的报告太少太少了。”
卜继祷道:“你倒是打的好算盘,等到我们发现不对的时候, 赵予笙入魔已深, 而且多半杀害了我们中的一人, 局面至此彻底失控。”
“没错,就是这样, 你们天阙宗若能放弃那不切实际的天机之术, 转而学习阴谋盘算,想必道行还能更精进几分。”
卜继祷讥讽地笑了笑:“可是, 你这么好的谋算,却终究还是落了空。”
南宫妄戏谑的声音忽然转冷:“是啊,这么完美的谋算, 终究还是落了空, 你说,我是不是该好好谢谢你, 秦如生, 秦道友。”
邵天怀皱眉道:“为什么是秦道友, 我不是也在现场吗?”
南宫妄笑道:“你们破风寨寨门被人攻破的时候, 会去山间询问猿猴是否是罪犯吗?”
邵天怀想了想,大怒道:“你说我是山里面的猴子?”
“不敢,不敢,打个小比方罢了。”
静虚子听了许久,此时冷笑道:“不论怎么说,这红绳样子的邪祟,我们就收下了。”
“下次记得再弄几个像样点的宝物过来,送宝童子南宫妄先生。”
从心理上打击对手,这也是很重要的战术手段。
静虚子对这一技巧运用的还算比较熟练。
南宫妄的声音变得有些奇怪。
“你们真觉得,我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谋划失败,连东西都丢在了你们这里?”
邵天怀奇怪道:“难道不是吗?”
南宫妄声音中带着一丝怜悯:“我留在赵予笙身上的根本不是邪祟本体,而是它的一半灵魂。”
“这邪祟的灵魂早已被我用秘法祭炼过,即使是在天涯海角,只要催动秘法,就能自己飞回我身边。”
南宫妄打了个响指,语气轻快地喊道:“琅嬛福地内,我们再相见吧,相信我们会在那里度过一段美妙时光的。”
“谗口铄金,回来!”
......
寂静,落针可闻的寂静。
在南宫妄发出告辞宣言后,红绳依旧静静地悬浮在空中,红雾毫无波澜地环绕在它身侧。
就连赵予笙也没有任何变化,安详地昏迷在红绳下方的地面上。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静虚子也有些愕然,不过马上反应过来,对着红雾笑道:“南宫妄,看来你那个所谓的秘法,实在有些不太灵光嘛。”
南宫妄沉默了一阵,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不过还是继续喊道:“谗口铄金,回来!”
“邪祟131号, 回来!”
“......月老的红绳,回来!”
南宫妄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促, 喊的称呼也逐渐离谱。
但红绳就像是钉死了在三聚楼内一般,一动也不动。
红雾渐渐开始翻涌, 看得出来,南宫妄已经将他的秘法催动到了极限。
他的声音也开始逐渐变得歇斯底里。
“回来,回来,你特么给我回来!”
“南宫道友,别嚎了,那么多人看着呢。”
静虚子笑道:“给自己留点面子吧。”
“你......”
南宫妄仿佛还想说些什么,但声音突然变得模糊。
才说了一个字,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再也没有了声息。
静虚子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中剑身,在红雾内搅动了几下,疑惑地问道:“他怎么了?怎么突然没声了?”
他还想再多嘲讽几句,痛打几下落水狗呢。
“可能秘法催动功率过大,短路了吧。”
秦如生一脸平静,仿佛这事完全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散修,我不知道什么封灵拘魄,也不知道什么邪祟。
红雾如潮水般消退,一根红绳失去了全部的力量,飘飘摇摇落在了地面上。
邵天怀拈起来,仔仔细细地看着,皱眉道:“这怎么看,都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绳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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