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扇厚重的大门开启,披挂着战甲的王忠嗣大步上前,头盔下的大脸盘露出一丝笑容,向着高莽粗声道:“小郎君,别来无恙!”
高莽回礼:“王将军可安好?”
寒暄几句,王忠嗣抬头看向高莽身后的铁金刚,顿感到一股压力扑面而来。
作为皇帝的义子,王忠嗣在宫中有诸多的眼线和渠道来源,他自然知道铁金刚的身份,也知道铁金刚和高莽的其他部下一样,都获得了天运司的提拔。
眼前的这波天醒者,实力不容小觑,而且以高莽为中心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凝聚力,日后必成天运司的核心力量。
何止是王忠嗣,王忠嗣身后的一干将领们也在惊疑不定地看着铁金刚等人,不少人甚至露出了戒备之色。
除了少数的几个将领外,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高莽这个小郎君的身份,自然也无从得知铁金刚他们的身份。
起先他们以为不过是洛阳城的某个世家子弟带着护卫们经过此地,才引得王将军亲自相迎,可如今看来,这帮人很有来头啊。
再看领头的穿着棉服的高莽,左右不过六七岁的孩童,和寻常权贵子弟也没有什么不同,似乎又是他们多疑了。
高莽早就习惯了别人的审视,他也抬起好奇的眼睛,在几个年轻将领的身上转悠,似乎是想认出哪位是高仙芝,哪位是哥舒翰。
只可惜他没有佩戴天枢流珠,否则通过流珠感应到这些人的能量波动,大概也就能判断出来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紧要的是,高仙芝和哥舒翰现在都是菜鸟,他们的路还长着呢,以后总有正式见面的机会。
依循惯例,高莽和众人出示了路引和户部发放的公函,登记之后通过潼关城楼。
古今中外的特工有一点倒是很相似,那就是他们都拥有很多套合法身份,各种手续一应齐全,甚至背景都设置得分毫不差,经得起任何苛刻的审查。
高莽他们同样也是如此,化身为洛阳城的一个高姓世家子弟和家院护卫,负责运送一批物资前往长安。
而这批物资实际上是天醒者们的武器装备,还有各类修炼道具,自然不能让人随意检查,所以才有了户部颁发的特许通行令。
一行人跟随在王忠嗣的后面,沿着一条通道前行,忽然间高莽觉得有些不对劲。
王忠嗣披挂的明光铠,穿戴起来非常麻烦,所以一般只有在战前才会如此着装,而平时穿戴轻甲就足够了。
可现在并非战时,潼关四面无敌,王忠嗣如此穿戴就耐人寻味了。
再看沿街守卫森严,每隔一段距离高莽都能感应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显然是有高手混迹在护卫中,担任警戒之责。
高莽当然不会怀疑王忠嗣会对他有什么恶意,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进入一个守军营盘,王忠嗣向着高莽低声道:“怀柔借一步说话。”
高莽会意,示意麻姑和铁金刚他们暂且休息整顿,自己则随着王忠嗣向着营盘内走去。
王忠嗣一路向高莽介绍着营盘的布局和此中的讲究,让高莽眼界大开,原来一个小小的营盘竟然有这么多的讲究。
不多时几人来到城墙内围的一座城楼前,王忠嗣示意其他人留步,亲自引着高莽走进城楼的通道。
辗转片刻,在一间封闭的小房间内,高莽终于见到了此行的正主,王忠嗣身后的贵人,忠王李亨。
“忠王,怀柔来了。”王忠嗣行礼罢,悄然退出了密室。
玄宗皇帝第三子,忠王李亨,二十上下身材瘦高,大概因为常年居住在十王宅内,所以眉目未曾舒展开来,皮肤也有些阴郁的白皙。
高莽怎么看怎么觉得李亨一脸的苦相,似乎真是苦到了骨子里。
历史上似乎也是如此,李亨被封为太子后,按道理应该迁往东宫居住,拥有自己的一套班底,行动上也自由得多。
然而因为废太子李瑛带来的负面效应,玄宗皇帝索性变相关闭了东宫,让新太子李亨依旧住在十王宅,接受宦官和属官的监视,李亨算得上是最没有自由的一个太子了。
李亨的苦还不仅仅与此,在此后漫长的岁月里,他将接受李林甫和杨国忠的轮番暗算,数次险些太子之位不保,连太子妃都给牺牲掉了,以至于长时间他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可谓窝囊至极。
而第三苦就更苦了,安史之乱的烂摊子是他来收拾的,以至于仅仅在位七年,李亨就因心力交瘁而病逝,野史也有说他是被太监们给毒死的,总之就是苦命。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又苦又窝囊的太子,居然利用安史之乱成功实现了逆袭,通过一场马嵬兵变铲除了杨国忠这个大敌,顺带着把皇位也抢夺过来,架空了他老子唐玄宗。
所以在高莽的眼里,李亨简直就是忍者神龟,实在是太能忍了,废太子李瑛但凡有他一半的隐忍工夫,也不至于落得个事败身亡的凄惨下场。
此刻李亨正带着惊喜的笑容,快步走到高莽身前,充满亲和地感叹道:“某和怀柔虽未谋面,却是神交已久,怀柔可好?”
高莽急忙回礼:“见过忠王。”
他的心中暗自警惕,这个龟太郎,呃不,忠王,绝对是个难对付的角色,绝不能被他的态度给麻痹了。
密室中只有几个简陋的胡床,忠王搂着高莽的肩膀,在胡床上坐下,临坐前还不忘用大袖将胡床上的灰尘扫一扫,如此贴切让高莽诚惶诚恐。
两人坐定后,忠王感叹一声:“怀柔勿怪,你我见面毕竟不合规矩,所以也只能安排在这里了。”
高莽客气道:“忠王客气了,如此见面甚好。”
“哦,对了,本王还没有恭喜怀柔,终于得偿所愿,得以执掌天运司大权,”忠王再次遗憾道,“可惜此地没有火神液,否则真要和怀柔举杯相庆。”
高莽谢过忠王,忽然想到什么,向着忠王道:“对了忠王,临行前光王委托我,将一份礼单献给你,我只是个传话的,至于收与不收,全在忠王。”
忠王眼泪汪汪地站起身来,哽咽道:“兄弟哪有隔夜的仇,八弟的心意,本王领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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