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替寒江雪关注着寒二“诱拐”小郎君进展的闻嘲风,觉得他不应该被寒江雪做成鱼头泡饼,而是应该做成酸菜鱼。又酸又菜,浑身都散发着败者不甘心的羡慕与嫉妒。
为什么那边可以发展得如此迅猛又恰到好处呢?
闻嘲风本来还想着如果寒二搞不定,他是不是可以趁机帮帮忙,涨涨姐姐的好感度什么的。现在……呵,当初到底是谁借给他的勇气,让他觉得他可以在这种事情里出一份力啊?明明是他该求寒二帮帮他啊。
他也想拥有甜美的爱情。
寒江雪在得知姐姐得偿所愿后,也很开心,和他爹齐齐地一起长舒了一口气,真是太好了,不用再经历下一次的社交尴尬。
一大一小两头人形狮,坐在凉亭的凭栏上,连庆幸都庆幸得如此相似。
“好了,没事了,剩下的就等圣上下旨了。”寒武侯站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松懈了下来。这个消息还是闻嘲风带过来的,寒家本来的意思是,等确定了两边都有意,寒武侯就会找媒人上门去和郑家说亲,走个三书六礼什么的。他连他们家的媒人是谁都想好了。
万万没想到,郑家走了郑贵妃的路子,郑贵妃能找来的靠山也就是皇帝了。皇帝不敢直接下旨,本也是打算先找寒家试探一下口风。成就成,不成就止步于此,假装无事发生。
只不过闻云幛是个拖延症,踟蹰到现在也还没有勇气真的找寒起问。
反倒是在行宫扎根多年,耳聪目明的闻嘲风,已经提前知道并猜到了皇帝的下一步动向,提前和寒武侯说了一声。
寒起也没问闻嘲风的消息哪里来的,只道了谢,表示有空喝酒。
闻嘲风:“……”就,怎么说呢,咱俩之间必须戒酒!
寒起哈哈一笑,放过了闻嘲风。
就在这个时候,皇帝身边的太监终于来找寒武侯了。寒起一看天色就悟了,他儿子也这样,一旦面临“死线”,就会瞬间高效起来。
跟着太监走出去好远,寒起在转过廊桥时,正好再次看到了闻嘲风僵持脊背、坐在原地的样子,端的是龙章凤姿、余霞成绮,但其实仍难掩心中那几分萧瑟余韵,看来是真的被拜把子吓到了。寒起脚步略停,稍想片刻,失笑摇头,然后这才又如常地重新走了起来。
一会儿之后,皇帝的秉笔太监,就敲响了拴着红绸的铜锣。
随着厚重的一声“咚”响,祈福活动马上就要到尾声了。为了增加趣味性,小太监宣布,皇帝又临时增加了一次随机交换锦囊。
打了不少人一个措手不及。
尤其是大丰收的寒二,就等着情场“赌”场两得意了,结果懵逼地被小太监带到了现场。
寒江雪和闻嘲风已经早早地等在了椅子上,无夷王因为病情的原因有特权,随时都可以看座,寒江雪作为闻嘲风的挂件儿,就在他身边也蹭到了一个绣墩。两人腻腻歪歪地坐在一块,宛如没有骨头。
对于“能躺着不坐着,能坐着不站着”星人来说,有这么一个小伙伴,可真是太棒了。
寒二远远和郑青鸾走过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她弟弟和无夷王坐在一起的样子,刺绣的蓝边大摆袖交织在一起,美好又隽永。明明看上去是那么毫不搭界的两个人,她小弟江江就像是团毫无脾气的水,可以由你揉圆搓扁成任何幸福的模样,而无夷王却是棱角分明的,美是美的,却早已经被匠人雕刻好了形状,任谁好像都无法再将他改变。
宋栗还曾私下问过寒二,这样的三少爷,到底要怎么和无夷王相处呢?他们好像并没有什么共同的爱好。
寒二回答不上来。
但她如今可以说,这个世界上大概就是有这样的人,看上去毫不相干,但依旧能够玩得很好。
然后,寒二这才像是想起来,停下脚步,侧头问跟在她身后的、和她已经处于绑定状态的队友郑青鸾:“说起来,你需要吗?”
“啊?”郑青鸾从始至终,都处在一种不真实的梦幻里,脚也是实一步虚一步的,满脑子都是寒二真的收了他的“石头”,还珍而又重地放在了袖子的口袋里。他的大脑有限,实在是处理不来更多的信息,唯一的本能就是告诉自己,寒二问你话的时候,你一定得回答。哪怕是个“啊”,结果还真就回了个“啊”。
寒二也没生气,反而觉得对方呆呆的样子很有趣,大概这就是长得好看的人优势吧,不管做什么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寒二耐下心又给郑青鸾说了一遍:“墩子,需要给你也整一个吗?”
寒二自己是不累的,但她也知道京中这些子弟身娇肉贵,具体的参考标准就是她弟。
郑青鸾真的很想努力跟上了,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的阳光太暖,他稀里糊涂地就说了一句:“哦哦,你需要坐的地方,那不然你、你坐我身上吧。”
说完,不只寒二傻了,连郑青鸾也懵了,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是那样的人啊啊啊。
幸好,人已经到得都差不多了,尴尬只结束在一瞬。
随着太监的唱名,帝后联袂而来,坐在了上手,两手边依次是其他如花隔云的美人,大多都是以郑贵妃为首的较有资历的妃嫔,以及年幼懵懂的皇子公主们。
闻云幛清了一下喉咙,看了眼已经重新退回人群中的寒起,眼睛里闪着振奋的光芒:“咳,这回咱们变个规则,最后一次随机交换之后,游戏就原地结束啦。当然,也允许最后一次私下交换,但只有一次机会啊。”
寒二:“???”啥?你再说一遍?
她和郑青鸾眼瞅着就是最后的大赢家了,寒二甚至找太监拿了个更大的袋子来装她的荷包,现在却告诉她,这些还不一定就是她的。
这要被换走,那还玩什么?还不给最后翻身的机会!
皇帝假装没看到寒二投射过来的眼神,又让人把挂着锦囊的宝石树抬了上来:“被换走了也不要气馁,咱们这不是还有安慰嘛,哈哈。被换走了好东西的人,都可以来抽一次锦囊。本身拿着鬼牌的人,也可以来抽一次。”
这就是闻云幛早就准备好的“惊喜”了,在他的游戏里,永不可能有输家,所有人都会获得奖品。
除了认真玩游戏的寒二以外,大家都挺开心。
尤其是寒江雪,他小声地和闻嘲风咬耳朵:“我们没和其他人换果然是对的,这样就可以抽两次了。一会儿让我爹替咱俩抽,他手气壮。”
寒家公认的运气最好的就是寒武侯,不说他在战场上多次的虎口脱险、转危为安,只说他平日里哪怕是出门溜达地去和旧部喝酒,都有可能在路边捡到铜钱。让寒江雪十分羡慕,也已经提前被他姐科普过,玩游戏的时候一定要先集火他爹,否则就等着寒起以一些匪夷所思的规则赢下比赛吧。
闻嘲风点点头,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是闻云幛最喜欢的大团圆结局。所以在发现自己和寒江雪抽到鬼牌的时候,闻嘲风也不着急,没什么动作。
他如今也只是问寒江雪:“你想要什么?也许不一定需要武侯出手。”
“能暗箱操作?”寒江雪睁大了眼睛。
“不能暗箱操作才比较奇怪吧?”闻嘲风看闻云幛那个努力隐忍但没忍住的样子就知道,他要搞事情了。
果不其然,随机交换锦囊的人里,毫不意外地出现了寒二和郑青鸾的名字。
这里的随机交换,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全部交换,并不等价。寒二一夜梦碎,当场破产,好不容易才通过换来换去凑得成双成对的荷包,都……
换到了皇后的手里。
皇后略显诧异,但也是笑纳了,在大家的恭喜声中,成了福气最多的人。就怎么说呢,看着本来志得意满的寒二吃瘪,还挺有意思的。
不过皇后也没什么愿望好实现的,就把她得到的锦囊又都当场一分为二,给了身边的两个公主。她慈爱地看着一对小姑娘,挨个抚摸过了她们圆圆的脸蛋,真心希望着她们能够一如这些写满了祝福的荷包,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大公主倒是想把自己的荷包都再次给了寒二,但规则就是在随机交换后只能倒手一次,她也只能在一边拉着妹妹干着急。
寒二只拿到了皇后根本没怎么认真收集的两个荷包,数量稀少,但却已经是凑好对的,是皇帝给皇后的。
郑青鸾也换来了不知道哪个贵女的两个小荷包。
两人面面相觑,宛如陡然而败的小夫妻,前一刻还在享受着土豪的肆意挥霍,下一刻就要掰着指头精打细算接下来一直到发俸前的拮据日子。就,对寒二来说,还挺新奇的。她笑着把荷包都给了郑青鸾:“一会儿还要排名,就由你来吧。”
除了拔得头筹的人,其他凑对荷包的人也会有个排名,奖品依次递减,四个总比两个好。
郑青鸾谨慎地点点头,拿着他和寒二的“身家性命”,挨个拆开了四个荷包,只希望能够努力把他们的寓意都拉在一起。然后,他终于看到了里面的四行诗。一开始还面色正常,结果越看越红。
“怎么了?”寒二凑过头来。
偏偏皇帝在这个时候打断,对寒二开口:“既然咱们寒小将军大出血,就先来抽个锦囊,看看你能不能转转运吧。”
寒二的注意力立刻就回到了宝石树上,毫不意外地一声:“爹。”
手气最壮的寒武侯早已经待命,撸好袖子上前,就等着给女儿抽奖了。一棵的珊瑚宝树,挂着琳琅满目的喜庆锦囊。
寒起抽到的是——实现荷包上的祝福语。
“咦?”寒江雪在闻嘲风耳边很小的诧异了一声,荷包上的祝福语能有什么啊?家财万贯?这要怎么实现?
寒二垂头丧气,意兴阑珊,没想到她这么衰,连她爹都带不动她。那些祝福那么空洞,什么长命百岁之类的,总不能皇帝真的让她长命百岁,大概就是给些珍贵药材。但她家自从她爹重病之后,就再没缺过这玩意啊。什么百年的人参、千年的灵芝的。就,也行吧,反正也不亏。
反倒是皇帝看热闹还嫌事儿不大的样子,一定要问:“来来来,青鸾念一下,你和小将军的诗都是什么啊。”
当寒一世意识到郑青鸾脸红得不对劲儿时,郑青鸾已经做好了准备,深吸一口气,做了他一辈子自认为最不会后悔的事。
“天作之合。
“青阳启瑞。
“缱绻羡爱。
“佳偶天成。”
“臣、臣倾慕寒一世将军多年,如今得此良机,希望陛下、娘娘成全,怜我一番真心,全我一番美意。”
寒二:“!!!”艹,被抢台词了。
全场一片哗然。
有看不懂的,心想着这郑青鸾可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怕不是下一秒武侯就要提刀杀人了。我是不是要让一让,免得一会儿被血溅到衣服上。
而早就看懂的人,如闻嘲风就不咸不淡的撇撇嘴,压着嗓子在小伙伴耳后吹气,带着说不上来的暧昧:“我就说吧,闻云幛最爱搞这样的大团圆。”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圆球,是他和寒江雪这一会儿一直在捣鼓的小玩意,两人袖子下面的小动作隔壁就没断过。
寒江雪不自觉瑟缩了一下脖子,也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但就是感觉好像在自己的脖子后面有一道挥之不去的气息,温热难耐,带着属于闻嘲风的味道,牢牢地锁定在那里。
皇帝在众人屏住呼吸中,问寒一世:“将军可愿由朕来实现这个祝福?”
寒一世总算搞懂她爹刚刚干什么去了,一边想着今晚给阿娘写的告状小作文主题有了,一边微微踢起长袍前片,当场拉着郑青鸾跪下,掷地有声:“臣,领旨谢恩。”
不用愿不愿意的,这事在我这儿就这么定了。
这个时候所有人才终于真正意义上地看明白了,这就是一场你情我愿,你家愿意,我家也愿意,连皇帝皇后都愿意成全的喜事。
一双有情的小儿女,在所有人的见证与祝福下,对彼此许下了白首之约。
***
关于到底要不要直接下旨赐婚这事,皇帝自己其实也有过犹豫,总怕自己多管了闲事。直至武侯求上门,希望能够由皇帝和皇后给做个主。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
寒武侯既然答应了要成全女儿的婚事,自然会给她打点得服服帖帖,哪怕只是一丁点的名声上的小事,他都不想她被人指指点点。
入赘这种事,说是没什么。女方同意,男方同意,但就是有牛鬼蛇神要跳出来恶心人,和你讲阴阳,讲乾坤。对此,哪怕是寒起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一如当年楚国长公主在大势之下被逼和亲,说什么都是错的。
唯一的解决办法,只有那一道救命的圣旨,让所有人闭嘴。
你要是说这样阴阳颠倒是错的,那你去和皇帝说啊,这可是皇帝下了旨的。
闻云幛的赐婚旨意里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公主伴读郑青鸾入赘寒家,与寒小将军寒一世结为夫妻。将军在上,夫妻和睦。
在拿到盖上了玉玺的圣旨的那一刻,寒武侯才算是真正放下了心中的最后一口气。
一行人在回到寒家的山庄之后——是的,闻嘲风很自然而然的混入了这个回家的队伍——寒二就很有精力的表示:“来来来,玩游戏吧,趁着天黑之前。”
寒江雪:“???”不是,你,郑青鸾呢?
“哦哦,他太害羞了,说是得回家冷静一下,明天再来看我。”寒二还是那么大咧,“明天他要是给你红包,你就收下。要是来了他家的小孩子,那你就也给几个,回来二姐给你报销。”
寒江雪:“……”这是,呃,钱的事吗?
重点是为什么在发生了这么多之后,你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地玩游戏啊,心理素质也未免太好了吧?
“那,不然呢?”寒二茫然的看着弟弟,“那我还应该做什么啊?”
寒江雪也是一愣,对哦,亲也订了,婚也赐了,聘礼、嫁妆甚至连婚礼皇帝那边都表示他这个大媒给一包到底了。那他们还能干什么呢?好像就只剩下给家里的其他成员写写信,通知一声,然后安排两家见见面?
既然无事,而且一直在嚷着玩游戏,如今人也齐全,那自然就安排上了啊。
然后就真的在开饭之前,寒江雪、闻嘲风、宋栗、寒二以及寒武侯五个人,坐在了游戏桌前,摆开了阵仗。
大家各自为政,一人执掌一棋,坐在了游戏桌前。
游戏桌是个八角的八仙桌,每个人各坐一边,腰前有一个放筹码和棋子的小抽屉。当筛子开始投掷的时候,寒江雪这才悟了,这不就是大富翁吗?
逐鹿天下版的大富翁。
每个人先抽牌占地,拥有属于自己的领土,然后就可以开始搞事了。大家的初始粮草和兵马都是不同的,运气占了很大的比例。毫不意外地,寒武侯的运气一骑绝尘,甩了所有人八条街,还没开始发育,他就好像已经可以秣马厉兵逐鹿天下了。
寒江雪就不功不过,他的“出生点”在雍畿,既没有兵也没有马,却手握禁军。
“哇哦,竟然是还没有改版前的八卫。”寒二一边在手里晃着筛子,一边道,“有意思有意思,这个版本我已经好多年没玩过了。”
寒江雪:“!!!”你刚刚还说你根本没玩过这种游戏,让我让着你一点的!骗子!
寒二回了弟弟一个痞笑,兵不厌诈嘛,她玩游戏永远是很认真的,一旦上了桌子,那就是六亲不认。
闻嘲风也不知道是不是命运,他得到了无夷之地,自带翻雪卫。
无夷之地以前叫无夷国,是个国中国,像这样的行政制度大启还有很多。楚国长公主、越国公主的封号,最初就来自于此,她们准确的叫法应该是“国公主”,而不是单单的公主那么简单。她们是有实实在在的封地,还能够把爵位荫庇传递给自己的子孙。
只不过这是一开始的格局,随着后来一代代的变化,国公主基本只剩下了名字上的尊荣,再没了封地。还有食邑,却已经不能再把荣光传递给自己的孩子。
而国中国的概念,也已经被彻底终结。
无夷国和东海国是最后两块有自主权的领土,不过到闻嘲风的父亲那一代也已经没戏了。闻嘲风看着代表了无夷国的王旗,拿在手上把玩了一次又一次。
在场就没有一个真新手,除了寒江雪,很快就分好了领土和卫队。
只有寒江雪两眼抓瞎,努力回忆着闻嘲风给他科普过的小猫打架,他现在是吼彩卫的老大了,这个时候的吼彩卫还没有分家,也就是说他算得上是吼彩卫和地锦卫的老大。
但……翻雪卫?尺玉卫?
闻嘲风的大猫科普再次出山:“啸铁卫就是黑猫,尺玉卫就是白猫,你可以理解为,你二姐现在不只想一统北疆,还想同时掌握黑猫白猫两大势力。”
寒二咳了一声:“你讲规则就好好讲规则,不要加一些没必要的个人理解。”
寒二的目的确实是联合两大当今最强的战力,可她明明只是稍动了一下,没想到就被闻嘲风给点在了台面上,就很尴尬。
宋栗则盘缩在一角,准备开始先搞基建,以点打圆。
反倒是寒武侯……
他随便带了个小队,就要带兵北上杀敌了,有运气加持的男人就是可以这么为所欲为。
《逐鹿》有点半开放世界的感觉,玩法很多,虽然叫《逐鹿》,但如果重点不选在中原,那游戏也是能玩得下去的。北上可打蛮族,南下可杀海盗,甚至可以结合《逐鹿》二代,展开世界地图。
闻嘲风非常会投其所好,把拓展包都给寒武侯准备好了。
寒武侯非常遗憾地看了一眼闻嘲风:“我们真的不能拜个把子吗?”
“……真的不能。”
***
在还算温暖的南方,寒夫人扶着寒老夫人终于下了船,整个人都是飘的。情绪上也莫名有了一种熟悉的手痒,嗯,是想打孩子的那种。
就是不知道是老大,还是老三。
老二已经许久不曾搞事,一直老老实实在军营里待着,应该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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