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程钰听见人喊她,连忙拽紧缰绳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店家。
那店家忙上前见礼,“见过将军,将军,小人这有位姑娘昏过去了,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知能否劳烦将军帮忙捎带这位姑娘进城找个大夫。”
北漠是信国公府的管辖之地,信国公府的人出了名的爱民如子,元成将军虽为女子,却有比男儿更甚的胸襟,乐善好施,打抱不平,人人皆知,即便是路边老妪有难,只要是信国公府的人,势必会施以援手,因而店家才敢拦下程钰。
程钰皱了皱眉,翻身下马,身后的银红色披风扬起飒爽的英姿,“人在哪?”
程钰一下马,跟随者纷纷下马,想要一探究竟。
店家忙引着程钰去看,“将军这边请,这个姑娘瞧着是个外地人,方才问小人从这儿到丹州城要多久,瞧着是昏过去了,小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多亏瞧见了将军。”
程钰走了过去,弯腰看了一眼云莺,微微眯起眼,心头忽然跳了跳,她攥紧了腰间的剑柄,从未见过这个姑娘,怎会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将军,小人的茶绝无问题,小人猜测这位姑娘怕是中了暑热。”
程钰抬手摸了摸云莺的额头,不烫,但的确是没了意识。
“罢了,人我带走,给她找个大夫。”程钰弯腰扶起云莺,身后的下属连忙过来帮忙。
“多谢将军!”店家喜笑颜开,幸好遇到了元成将军,若不然真不知要如何是好。
旁人瞧见程钰带走云莺都笑了起来,纷纷赞叹不已,说起了程家之事,如数家珍,程家在北漠,从某一程度上来说,便是他们的信仰。
在北漠,你说起泰和帝,人人都晓得是圣上,可也只是圣上,可若是说起程家,那是人人称颂,谁都能提起一两句程家的功绩。
程钰让属下扶着云莺,先上了马,随后将云莺扶上了她的马,“你们先回营里,我带着她回府里一趟。”
一个昏迷不醒的姑娘家,瞧着又是外地人,送去哪都不放心,还是带回府里,找府医瞧瞧。
“是,属下遵命。”
程钰让云莺靠在她怀里,攥紧马缰,夹紧马腹,“驾!”
骏马飞驰,扬起程钰身后的红色披风,飒飒作响。
一路驰骋,很快便到了城门口,众人纷纷让开路,让程钰进城。
有人道:“哎,元成将军怀里的姑娘是谁,好似从未见过。”
“必定是将军在哪救下的姑娘啊,将军就是善心。”
“将军飒爽英姿,若是男子,我非她不嫁,真是我等女子的楷模。”
“……”
枣红色的骏马在国公府门前停下,忙有小厮来牵马,“郡主回来了。”
“侯六,去请府医到我院子里来。”程钰翻身下马,将云莺从马上抱了下来。
“好嘞,郡主稍等。”叫侯六的小厮一溜烟便走了。
程钰毫不费力的抱着云莺进了自个的院子,还掂量了下,心想这个姑娘也太轻了,单手就能将人抱起。
低头望了她一眼,总觉得心中对她有种与生俱来的好感,但她确信不识得她,难不成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郡主回来了,这是谁啊?”程钰的婢女小茴瞧见她忙走了过来。
“在城外遇到的一个姑娘,她晕过去了,去打盆热水来,给她擦洗一下。”
小茴忙应了,“我这就去。”
程钰抱着云莺进了屋,放在榻上,皱着眉头看她,有些像是江南女子,怎的千里之遥来了北漠。
看她身上的衣裳满是尘土,脸上也脏污了,想必是赶路累着了,不过长的倒有点像大嫂的面相,都是让人觉得温婉的女子。
“郡主,水来了,我给她擦洗一下。”小茴拧干帕子,走到云莺跟前,忧心道:“这位姑娘身上的衣裳脏了,都弄脏了榻,要不然给她换件衣裳吧?”
小茴干起这事来手脚麻利,毕竟自家主子也不是头一次救助姑娘了,往前还有个被救助了的姑娘要死要活的说要嫁给自家主子呢。
程钰点了点头,甩了下发尾,吩咐另一个婢女,“小鲤,你去拿套你的衣裳来,她比我瘦小的多,穿不了我的衣裳。”
“是。”小鲤点了点头忙去了。
小茴用热帕子轻柔地给云莺擦脸,擦着擦着,忽然发觉了不对劲,等把脸上的脏东西擦完,云莺面上做的伪装也没了,露出了一张绝世无双的脸蛋。
小茴惊奇不已,“郡主,这位姑娘好美啊,我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女子。”
程钰走了过去,面露惊讶,啧啧赞叹,“当真是绝色,这样的姑娘家,怎会独自在外边,家里人怎能放心得下。”
“郡主,衣裳来了。”小鲤是跑着回来的。
程钰让开一步,去把门给合上,“你们给她换身干净衣裳,一会府医便来给她瞧病。”
“是。”小茴与小鲤配合着,解开云莺身上的外衣、中衣,待中衣解开后,小茴眼尖的瞧见了云莺腰腹间的东西,忽然大叫道:“郡主,快来瞧。”
程钰皱了皱眉,还当发生了何事,走过去顺着小茴的指尖看去,云莺腰间那朵桃花,绽放如妖。
裴烬将薛承煦拉到僻静之地,抵在了墙上,厉声问他,“云莺在哪?”
他连问都不问,便确定了是薛承煦帮助云莺出逃。
薛承煦后背一疼,脊骨撞在墙上,他是文人,即便裴烬没用什么力,薛承煦还是有些疼。
“太子殿下,微臣不知您在说什么,您无缘无故将微臣拽了出来,还有王法吗?”薛承煦丝毫不怯,直视了回去。
他早知道,裴烬迟早会有知晓的这一日,不过已过去许久,想来薛桃也到了丹州,即便他晓得,也无济于事了。
裴烬眼神阴冷,似刀子般割在薛承煦的身上,手下收拢,“你很明白,是你帮云莺出逃的吧?整个上京,除去你,便无人有这个能力,又与云莺交好。”
“太子殿下当真是说笑了,太子妃娘娘失踪,与微臣有何关联,微臣不识得太子妃娘娘。”薛承煦踮起脚尖,被迫仰起头,因为裴烬的手几乎要攥到他的脖颈,让他无法呼吸。
“你说不说?”裴烬又红了眼,想到云莺与薛承煦勾结,每日想的便是如何逃离他,裴烬怎能不疯狂。
莺莺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时,难道想的也是旁人吗?
但凡有一丁点这样的念头,都让裴烬恨不得杀了眼前之人。
薛承煦面不改色,“微臣不过初入朝堂,哪里有资格接触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您找错人了。”
裴烬不和他废话,松开他的衣领,直接掐住了薛承煦的脖颈,“不说,那便去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微臣无话可说。”薛承煦即便是死,也不会告知裴烬薛桃去了哪,桃桃好不容易有了自由,绝不能再落入裴烬的手中。
他如此暴戾,若是薛桃被他找到,下场一定好不到哪去。
裴烬双眸森冷,眼尾泛红,手中的力道一点点掐紧,他要薛承煦去死,是薛承煦助莺莺离开他的身旁,若无薛承煦,莺莺绝无可能离开的这样干净,若无薛承煦,莺莺永远也逃不开他的手掌心。
薛承煦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忍不住吞咽口水,胸口起伏越来越快,他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去。
“主子,快松开薛大人,他要不行了。”方定追了出来,没跟上,等他再找到人,就看见薛承煦已是面色青黑,眼看着就要没气了,什么都顾不得,连忙去拉裴烬。
裴烬被急红了眼,已失去理智,方定不得已,动了真功夫,拖开了裴烬,“主子,薛大人是朝臣,他若是死了,圣上会降罪的。”
薛承煦是今年的探花郎,又极其得圣上赏识,甫一入仕便进了六部,眼看着便要青云直上,殿下从前胡闹便罢了,可若是杀了薛承煦,当真再无回头之机了。
届时百官议论纷纷,殿下民心尽失,即便是云主子回来又能如何?殿下当真要为了云主子毁掉前程吗?
“咳咳咳……”薛承煦跪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就差一点点,他就见到阎王爷了。
让他忍不住想,若是薛桃回来,日后裴烬是不是也会这样对薛桃?他绝不能让薛桃陷入这样的困境。
裴烬被方定拉开,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攥紧了拳头。
方定硬着头皮解释,“主子,薛大人是朝臣,不能死。”
裴烬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神已恢复了些清明,转身便走,“去户部,薛承煦,若是被孤查出你做了手脚,孤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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