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子英于屋内打坐吐纳,两股灵气如卷般吸入鼻腔,在体内转遍四肢百骸。窯
于此同时,他的脑中浮现出一幕景象:
漆黑深渊中,一具胸口带血的尸身随河水飘荡,经过一处处关隘来到瀑布上方。
瀑布高千尺,如银河倒挂,水流湍急响声震耳,下方白茫茫一片水汽。
尸身随冲击而下,刚下落不到百丈,水汽中便蹿出一只硕大银鱼,一口将其吞入腹中。
子英睁开眼,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扭头望着窗外天边的双月,愣愣出神。
许久过后,他拿出一把玉竹文士扇,并未展开,而是轻轻抚摸着扇柄下的吊坠,低声呢喃道:
“也不知他们四个有没有好好修行。”窯
他是子英,亦是王柄权。
附子所留域外功法有九大神通,蜃梦之后便是“化蝶”,非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凄美爱情故事,而是庄周梦蝶。
庄周梦蝶,不知周之梦为蝶、蝶之梦为周。
此一式,仿照高阶修士夺舍之术,效果却大为不同。
当日王柄权以蜃梦控住子英,不料被器灵操控长矛洞穿心脏,生死攸关之际,他只能强行施展这尚不熟悉的术法。
“化蝶”展开后,神魂强行挤入子英身躯,而后一点点融合对方的神魂,过程与他当初穿越有些相似。
王柄权本身就融合了原本宿主的灵魂,所以神魂与高自己一个境界的子英不相上下。窯
对方是元婴修士,魂力意志力远超当年痴傻的八皇子,王柄权短时间内无法替代他,于是就有了眼下二者共生的局面。
化蝶之术极为玄妙,两个毫不相干甚至互斥的灵魂可以共同占据一个身躯,二者共用记忆浑然一体难分彼此,任何人都无法探查出原主被夺舍了。
随着时间流逝,王柄权一点点融合对方,双方魂魄最终合二为一,子英大部分人格被抹去,至此王柄权才算彻底完成了化蝶,虽说没有真正夺舍来得干脆利落,但却能在金丹期施展,并且也足够隐蔽。
长时间潜移默化的改变,不论外人还是宿主自己,都没意识到不知不觉中他已换了一个人。
自回宗以后,子英不再做央定春的舔狗,还对柳媚娇说了一番肺腑之言,这些皆是受王柄权人格的影响。
男人所爱之事有二:拖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子英占去前者,王柄权占去后者。
……窯
次日天色大亮,子英将体内暗伤修复完毕,打开房门闭目享受阳光的暖意,嘴角不经意勾起一抹笑容。
英俊的面庞配合文雅的气质,令沿途路过的女修不由一阵失神,她们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有没有感觉今天的子英仙友有些不一样?”
“的确,可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子英闻声睁开眼,朝几位女修点头打招呼,随即出了院门朝峰顶走去。
待其身影走远,一名清秀女子才掩住嘴窃声道:
“我知道了,是气质,往日子英师兄看见咱们,外表一副谦谦君子模样,目光却恨不得从咱们身上剜去几两肉。”窯
“对对对,刚上山那会儿,他借着教导的名头对我又搂又摸,回头还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那你岂不是开心死了?”
“哈哈哈,臭妮子,就知道取笑我,你还不是一样?子英道友人俊俏又知冷热,若不是太过花心,哪个不想投怀送抱?”
身后传来一连串的笑声,男子自始至终面色如常,好像对方说的不是他一样。
……
峰顶大殿,美艳女人静静站在徒弟面前,双目隐隐带着血丝,平静开口道:
“之前不是打死都不愿意参加灵炼吗,怎么突然改主意了?”窯
“回师尊,此乃千载难逢的机会,徒儿不想给您丢脸。”
“现在倒顾及起为师的脸面了,听说你昨天又与柳媚娇见面了,还闹得全宗沸沸扬扬?”
“随他们怎么说,徒儿问心无愧。”
“好个问心无愧。”
咒女看向这名弟子,目光竟透露出赞许,她虽不是柳媚娇的师父,但对当年之事也有一定了解,同为女人,她十分同情对方的遭遇。
昨日傍晚,有人将子英的事捅到自己这,她早对这个声名狼藉的弟子早就失望透顶,传授功法神兵也纯属职责所在,连唤对方过来训斥一顿都懒得。
今日一大早,却又看见一向装扮大胆的柳媚娇一身朴素衣裳出现在碑林中参悟,对方仅将长发简单盘起,连妆容都洗了个干净。窯
柳媚娇修为不弱,甚至可以说优于大多同辈修士。
她之前虽整日沉迷床笫之事,但因体质特殊,阴阳双修精进速度反而超过寻常修炼方式,故此修行一直没落下。
如今她肯主动放弃取巧之法脚踏实地一步步修炼,着实令人惊叹,同时大家好奇起子英到底同她讲了什么。
……
弟子肯劝人向善,当师尊的老怀安慰,言语间也多了几分教诲意味:
“你天资出众,更应该严于律己,千万不要好高骛远想着攀龙附凤一步登天。”
“可是师尊,仙医说我肠胃不好,应该多吃软饭。”窯
子英说完,一下子愣在那,自己脑子抽了,怎么能在师尊面前说这种话。
女人皱皱眉,往日徒弟再荒唐,那也是对外边,在自己面前从未如此放肆。
虽隐隐有些不悦,但她还是继续劝诫道:
“就算你打定主意要与央定春结为道侣加入皇族,自身也该有足够实力。”
“师尊,弟子是要吃软饭,可不是要吃老鼠屎。”
话音刚落,咒女脸色一变,子英当即死的心都有了,他不知自己今天究竟中什么邪了,满嘴骚话不断。
女人面色含怒道:窯
“很有意思,看来你不需要为师教你如何做人,半个月后灵门开启,到时候别退缩!”
说罢,放在整个央苍界都地位超然的女子愤然转身离去。
……
子英失神落魄走出大殿,等回过神来,已经到了自己住处外,刚要迈腿走进去,耳边传来一个柔弱的声音:
“子英师弟,你刚刚去哪了?”
男子转过头,见一不施粉黛的女子站在身后,他先是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面带笑意道:
“柳师姐,你穿这身比原来好看多了。”窯
女子闻言脸上顿时浮起两抹俏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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