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定春如今的修为,正儿八经化神期,短短两百年达到此境界,连王柄权也不由对其刮目相看。
只是这妮子年岁和修为都见涨,唯独脾气没变,拎着洪庆颜像提溜只小鸡一样,一步步朝半空逼近。
王柄权见身份败露,便也不装了,手掌在面部划过,一拱手道:
“子英见过少主。”
看到男子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以及欠打的表情,央定春眼中闪过些许复杂,她曾无数次想象二人重逢的场景,却没一个是眼下这画面。
“你如何从圣灵界出来的?”
女子第一句话,居然不是询问对方为何骗自己,或许她心中早有怀疑,子英种种反常,许是被人夺了舍。
女子平静的表现反而让王柄权有些无从应对,他挤出一丝笑意道:
“我找了一条小路,虽说九死一生,但好歹是出来了。”
“你还好意思笑?!”
央定春积聚已久的怨气在此刻爆发,不过突破点却是相当奇怪,王柄权立马神情肃穆,他明白,一旦女人认定你错了,那你做什么都是错的。
女子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顶着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一把将被洪庆颜丢到一旁,平静道:
“归墟长老,我与此人有些恩怨,且由我来对付他。”
老者早就看透了一切,捋须笑着点点头退至远处。
“定春,听我解释。”
“还敢这么叫我?”
“那我叫你啥,师妹?”
“找死!”
央定春说着,一杆金色长枪出现在手中,王柄权知道她是动真格了,暗叹一声,率先提剑攻上。
……
另一边,恶煞与灵猴的战斗已从半空打到了苍穹之上,从地面看去,连他们的身影都寻不到,但天际不时传出的轰鸣,表明了战斗的激烈。
灵猴此刻已完全显露真身,体型变大十倍不止,手中铜棒也如同一棵参天巨木,每次挥击时连下方云层都要跟着搅动。
对面青年脸色依旧冷峻,不过手中黑剑已变作双剑,一招一式进退有度,用的竟是三仙岛独有的白玉京剑法。
白玉京剑法重意不重形,青年招式与赵书全天差地别,但个中剑意却有七八分相似,若说有何不同,他的剑法要更胜那位天才剑修一筹。
恶煞跟灵猴相比看似瘦弱不小,但每每都能轻松抵住攻势,双剑挥舞间,反而能给对方不小压力,倘若王柄权在场,定会骇然发现,青年所用剑式,已经超越了白玉京第八层。
“摘星九层,邪芒。”
青年低语一声,手中双剑合为一把黝黑大剑,整个身躯于苍穹上化为一线黑芒,直刺灵猴眉心。
后者知晓这招可怖,手中青铜棒急速向前伸出,与那黑芒撞在了一起。
又是一声震耳巨响,铜棒前端瞬间炸裂开来,黑芒却仍不见停歇,一点点向前推进,兵器交错间火花不断,铜棒一点点被崩碎。
眼见兵器大半被毁,灵猴第一次口吐人言:“大大大,长长长。”
随着话音落下,铜棒再度变长,恶煞知道再继续下去没什么意义,收剑立身目露俾睨。
灵猴收回兵器,手掌拂过,破碎棍身立马恢复原状,他将铜棒扛在肩头,挠了挠屁股道:
“算你小儿聪明,再继续下去,爷爷可以陪你玩一天。”
“下等妖物,若非本尊神力被封,哪里轮得到你放肆?”
灵猴闻言顿时乐得龇牙咧嘴:
“都哪年的老黄历了,古神族辉煌不在,哪怕当初的‘妖物’,如今也照样可以跳到你们这些神明头上拉屎。”
青年不愿与之废话,再次擎起双剑,口中轻吐“摘星十层,帝亡”,身形一冲而上。
……
王柄权与央定春的战斗,与其说是生死搏命,倒更像小两口打情骂俏。
两百年不见,女子修为已不输央皇护卫队,与以往重术不重器不同,她竟也拿起了长矛,学着莽夫近身肉搏起来。
两百年历练,其枪术已远在王柄权这个半吊子之上,论威势凌厉,甚至超过当年顾逐鹿,只是在狠辣果决上,就要逊色许多,几次三番在要紧时刻收力,让对手避了过去。
王柄权看出对方有意相让,遂开口道:
“师妹,央苍三仙交战已久,久到有些人都不知为何而战便丢了性命,你是央皇独女,我是仙帝弟子,咱们何不代表两界坐下好好谈一下,保不齐就此解除误会了呢?”
“仙帝为何会收你这么个蠢徒弟,若真有那么简单,两界也不至于死斗几千年了。”
此刻央定春看他的眼神,分明就是轻蔑中带着几丝怜悯,对此王柄权再熟悉不过——那分明就是看白痴的眼神。
央定春作为央皇独女,肯定会接触许多隐秘,至少央皇不会像自己不着调的师尊那样,成天只想着怎么坑徒弟,于是他耐着性子道:
“师妹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想从本少主这里探听消息,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女子说着,一枪抡出,在对方以兵器招架之时,长枪蓦地一震荡开双剑,继而长驱直入,扎向对方心口。
眼见即将得手,王柄权嘴角却扯出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央定春心头一惊,隐隐泛起不安,但却又不知这不安从何而来,她冷声道:
“死到临头还装神弄鬼。”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悄无声息从后方伸了过来,绕过女子脖颈,直接抓向其咽喉。
央定春当即僵在原地,脸色铁青道:
“邓劳,你想做什么?”
出手之人,赫然就是先前被王柄权一剑刺伤的域外化神修士。
……
那修士眼中闪过迷茫,朝王柄权道:
“主人,要杀了她吗?”
“不必,我还有话要问她。”
王柄权缓步上前,不待发问,央定春便率先忍不住道:
“你对他做了什么?”
“先说出我想知道的,我便告诉你他怎么了。”
“哼!”
以女子性子,自是不愿受人要挟,可她刚表现不满,身后修士便加大了手上力度,言语冰冷道:
“若再对主人不敬,我便杀了你。”
女子虽不愿屈服,可越来越困难的呼吸让她不得不放下尊严,同时也心惊于部下对敌人的忠心。
王柄权看她这样子,有些于心不忍,摆了摆手道:
“为表诚意,我就先说吧,记得当初顾逐鹿自裁吗?我用的是同一招。”
央定春立刻明白过来,当年圣灵界之行太过匆忙,她对顾逐鹿的死也没过多上心,待返回宗门后,才越想越不对劲。
到最后,她隐约猜出子英拥有可影响他人心境的术法,不过眼下看来,似乎这术法远不止于此。
王柄权不再卖关子,直言道:
“只要让我触碰到一个人,便可以篡改他的记忆。”
说着,他手指轻点女子额头,口中念念有词:
“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夫君了。”
女子闻言,顿时满脸骇然,面如死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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