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囚犯的话,王柄权打起精神来。
“你认识我?”
“哈哈哈…”
对方突然发出癫狂笑声。
“想不到你这混蛋也有今天,五百年,整整五百年,我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见到你。”
“你丫到底谁啊?”
王柄权被对方莫名其妙的话语弄得有些烦躁。
囚犯止住笑意,眼神阴狠看向他,一字一句道:
“央苍界,甘丘。”
“师伯?”
“谁是你师伯,我因你被抓,后又发配修罗…”
“那没错了,你就是我师伯,我终于找到你了。”
年轻人脸上的喜悦不像作假,甘丘自己都不禁怀疑起是不是受苦太多,记忆出现了错乱。
王柄权自顾自继续说道:
“太好了,这样你就可以帮我作证,证明我确实是灵韵宗弟子,回头跟他们混熟了,我再捞您。”
本还心存怀疑的甘丘当即回过味来,厉声道:
“好你个奸诈小子,为了活命竟不惜乱攀关系,本尊怎会有你这种恬不知耻的师侄?我呸!”
甘丘一口唾沫吐在王柄权脚边,年轻人赶忙解释道:
“师伯你误会了,我确实是咒女……”
“我呸!”
一口老痰准确无误吐在了王柄权脸上,男人紧接着一阵大笑。
“老家伙,你不仁休怪我不义,喝~呸!”
正在大笑的甘丘突然感觉嘴巴里进了个咸不拉几的玩意,砸吧一下,当即变了颜色。
“我跟你拼了!”
牢房响起此起彼伏的吐痰声,等守卫闻声赶到,二人身上已经湿透,地上黏糊糊一片,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你俩有杀父之仇吗,玩这么恶心?”卢玉山遮住鼻子道。
“哼,我与他之仇,不共戴天。”
“老家伙,当日宗门小比,你夺舍灵韵弟子,我作为最有前途的年轻修士之一,岂能坐视不管?”
“休得在此逞英雄,你戳穿我又有何用,还不是一样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牢里?”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卢玉山挥挥手中折扇,示意将二人分开关押。
卢玉山离开牢房,直奔杜昭住处,推门而入道:
“师兄,牢里那家伙好像确实是灵韵弟子,而且跟甘丘私仇不浅。”
随后他将牢内看到的情形说了一遍,杜昭静静听完,脸上露出笑意道:
“好聪明的小子,故意引出甘丘的话来让你听。”
“那咱们到底信不信他?”
“甘丘细作出身,工于心计,怎会看不出他的小把戏,二人怕是早就串通好了。”
“那不管他?”
“非也。”杜昭摇摇头。
“这恰恰能说明他是仙帝弟子,仙帝跟公孙长老说过,他的徒弟来此是为寻两个人,一个是恶煞帝辛,另一个就是咱们牢里的甘丘。
三仙、央苍两界争斗早就结束,双方战俘理应归还回去,这位年轻人只身赶赴修罗,想来也是为了完成某人的嘱托。”
……
牢房内,王柄权被押到隔壁房间,与甘丘仅有一墙之隔,前一刻还势同水火的两人,现在竟聊上了:
“小子,咒女还好吗?”
“好着呢,师尊风韵犹存,到现在也还没找道侣。”
“谁问你这些了?”
“那你想问啥?”
甘丘一时语塞,这确实是他最关心的事。
沉默片刻,男人再度开口:
“她倒是收了个机灵的徒弟。”
“师伯过誉了,师尊一向不愿承认我是他弟子,能不能让她改变态度,全看师伯你了。”
“若我能出去,定然会帮你说好话,只是你确定这法子能成?杜昭可不是随便能糊弄过去的。”
王柄权靠在墙上,一边擦着脸上口水一边道:
“他知道我在演戏,我也知道他知道我演戏,可他终究要放了我。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是吧师伯?”
对方一语双关揶揄自己,甘丘开始有些后悔帮忙了,不过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只能选择相信。
王柄权以手撑面,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事情,脱身不是问题,怎样离开修罗才是难题。
听师尊李长生的意思,自己似乎手握离开修罗的法门,而且还能带领其他人一并离开。
正思索着,牢外传出一阵响动,先前黑袍老者带人快步赶来,待到门外,急声吩咐道:
“快给赵道友松绑。”
杜昭与卢玉山打开牢门进入,一边解镣铐一边说着致歉话语,王柄权没有为难他们,始终面带笑意。
束缚除去,王柄权揉着手腕朝黑袍长老抱拳道:
“还未正式自我介绍,晚辈灵韵赵之逸,师从当今仙帝李长生。”
老者抱拳还礼,“之前多有得罪,将道友与那罪人关在一起,老朽着实是老眼昏花了。”
“要说老眼昏花,也该是在下的师尊,一把年纪居然连自己弟子都认不出,白活了那么大岁数。”
公孙柘作为老一辈修士,身上免不了带些古板,听年轻人非议师尊,多少觉得刺耳,但碍于对方身份,又不好说什么。
王柄权观老人表情,隐约猜到其想法,笑笑道:
“公孙长老不必介怀,我与师尊的关系有些特殊,他没少做过河拆桥的勾当,我也没少给他找了麻烦,简而言之,我们属于互相利用。
若真说起来,有位女师尊着实待我不薄,晚辈因而才来到修罗界,想要帮她救一位故人回去。”
说着,他转头看向旁边牢房,公孙柘立刻会意,朝杜昭二人使了个眼色。
趁开门的空档,老者问出了此行目的:
“赵小道友,请问你何时可以带我们离开这险恶之地。”
王柄权闻言心里一跳,脸上不起丝毫变化,略一沉吟,学着凡人那套打起了官腔:
“此事涉及隐秘,不可走漏风声,到离开时,自会通知你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帮我寻到帝辛。”
“好,我这就派人去办。”
不知不觉间,王柄权占据了上风,别看对方如今态度恭敬,可若自己说不知道,保不齐当场就得翻脸。
并非他小心眼,久为帝王,最是清楚臣子用心,眼前老者跟那三位尊令不同,看似慈善,实则暗藏沟壑,若不能震慑住他,定然会被牵着鼻子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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