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剑气当头斩下,威压几近毁天灭地。
王柄权不敢硬抗,正欲闪身躲避,旁边突然冒出一只脚,将他踹回剑气范围……
一刻钟后,地底深处,年轻人躺在坚硬岩板上,浑身剧痛,手指动一下都费劲。
旁边站着一个黑发披散的青年,嘴角带着玩味笑意道:
“小子,还嘴硬吗?”
“您老不是说只用一只手吗?”
“我也没说不用脚。”
“唉…啥时候收我为徒啊?”
“本座说过,从不收弟子。”
帝辛略一停顿,继续道:
“但我的幻影答应过你,会将第十二层剑法倾囊相授,赵书全尚有剑度天下的豪气,本座长他万岁,这点器量还是有的。只是我愿意教,你有能耐学吗?”
帝辛说着,身躯外猛然浮现出一条黑龙,这并非什么术法,而是他作为人皇具备的龙气。
龙气尚存,便是一国气运未尽,他若愿意,普天之下处处可为殷商。
王柄权艰难爬起身,晃了晃脖子道:
“前辈之剑乃是天子剑,此一剑,晚辈刚好可以学。”
说完,周身紫金之意弥漫,被他温养了几百年的龙气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显出真容。
龙有五爪,金身紫髯,引吭嘶吼,地动山摇。
虽较黑龙差了些许气势,但它双目透出战意,隐隐想要与其一较高下。
帝辛目露赞赏,缓缓道:
“摘星最后一层,需要寻得一柄本命兵器,以魂熔铸,气运为引,三者相合,方可施展。”
“前辈是说人剑合一?”
“差不多。”
帝辛取出自己的发剑。
“此剑墨斩,诞于古神界悬寂山,原本只是一块铁精,被我熔炼了近千年,方得一剑。”
“前辈,此剑可否借我看看?”
帝辛倒也痛快,直接抛给对方,继续道:
“墨斩是我本命法宝,可随意变化形态,除了我,天下没人可以驾驭……”
话说到一半,他就惊愕瞪大了双眼。
只见长剑在对方手中极为听话,一会儿变方、一会变圆,后又化长刀、锁链、铁棒,最终成为一尊黑色雕像。
王柄权将雕像敲得砰砰作响道:
“是件好宝贝,形态变化比寻常刀剑快多了,我要是有一件就好了。”
“这是本命法宝,别乱玩。”
帝辛冷着脸伸出手,雕像再度化为大量黑色发丝回到他脑后。
男人面色凝重看向王柄权,能操控自己本命法宝,对方还是第一个,要不别教了,干脆杀了…
王柄权还不知对方已经动了杀心,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前辈,我可不可以找现成的兵器祭炼?”
帝辛压下心中杀意,语气略带冷意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上等神兵大都拥有自我意识,若它不与你一条心,轻则走火入魔,重则身陨道消。”
王柄权闻言面露遗憾,刚才他率先想到了央皇剑和日月轮。
不过仔细琢磨一下又不太可能,三百年前圣灵仆从一战后,央皇剑重归央庭,日月轮不知所踪。
就算能找到,这世间恐怕也没有人能强行命他们做事。
……
一晃又是半个月,事情依旧停滞不前。
王柄权数次前往灵韵宝库,挑了些还算入眼的材料,但按帝辛所讲,再好的天材地宝,祭炼总归需要几百年。
这些天那位公孙长老不时派人来旁敲侧击,问他何时能回去,虽然最后都被打发了,但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此事王柄权问过帝辛,对方也只有进来的法子。
王柄权在外人面前依旧一幅成竹于胸的样子,私底下却是对着红雨、灵淬两把仙剑愁得挠头。
两把剑跟了他几百年,从金丹到大乘,劳苦功高,却也早就不适用了。
若就这样随便炼为本命法宝,之后的实力定然会受影响。
左右都想不到办法,王柄权索性将双剑收起,出门赏景去。
山上景色不多,聊胜于无。
王柄权走在岩君峰蜿蜒小路上,余光瞥到一个熟悉人影。
转头望去,小丫头朱雀快步朝此走来,身后跟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拿了串乌漆墨黑的东西,跟屁虫一般尾随着小姑娘。
“都说了不想和你一起玩,能不能别跟着了?”
小姑娘终于不耐烦,回过头怒目说道。
小男孩见状一愣,吃了口手中的串,转身离去。
看着远去的奇怪男孩,王柄权笑眯眯道:
“咱家崽崽天生丽质,这么快就有追求者了?”
“别跟我开这种玩笑,烦着呢!”
“怎么了?”
“那小子是个烦人精,明知道我讨厌蛇,每次都拿一条在我面前晃悠,还让我跟他玩,不玩就又哭又闹,惹得大家围观,还以为我欺负他了。”
王柄权闻言露出意味深长笑意。
“崽崽,男孩子表达喜欢的方法,通常都是讨人嫌,女孩越生气,他们就越开心。”
小丫头白他一眼,显然并不准备接纳这种好意。
这时小男孩再度折返回来,手中果然提溜了条浑身鲜红的毒蛇。
毒蛇吐着信子,双目透出阴冷,修为竟达到筑基期。
它似乎并不打算伤害瘦弱的男孩,慵懒盘在对方脖子上,歪头看向王柄权。
“瞧,我说什么来着?要玩你跟他玩吧。”
朱雀恨恨说完,直接甩头离开,小男孩要追,被王柄权给拦下了。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修罗。”
男孩耷拉着鼻涕,眼神清澈而愚蠢。
“呦呵,名字挺硬啊,姓什么?”
“姓卢。”
“姓卢,你跟卢玉山什么关系?”
“卢玉山是我爹,但在外面他不让喊爹,让我叫他哥。”
说话间,孩子摸了摸脖子上的毒蛇,后者好似很享受,闭上了双眼。
王柄权面色怪异,以卢玉山的性格,养出这种儿子确实不奇怪。
他蹲下身,语气温和道:
“我长你六百岁,按辈分你可以管我叫声大爷,大爷以过来人给你讲些经验。若是喜欢谁,就要讨她欢心,不能惹其厌烦,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男孩抬起头,面带疑惑,“大爷,你在说什么呀?”
“你不是喜欢朱雀吗?”
“谁说我喜欢她了?我只是想吓唬她。”
“啊?”
男孩擦了把鼻涕,甩甩手中红蛇道:
“听说聂冰夏婶婶要收她为徒,我不开心,所以要吓唬她。”
“人家收徒关你什么事?”
“关系大了,我卢修罗,以后要取聂婶婶为妻,就算收徒,我也该是第一个。再说了,谁会喜欢个黄毛丫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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