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别让她跑了!”
“追上去!草, 这个b 子, 抓到她,老子非要弄死她!”
六月的天,即使夜里也有些燥热, 此时还下着细细密密的小雨, 整个天气说不出的闷热,让人从心里感觉闷燥。
城南外,通往青灵寺的小径, 旁边的树林里, 一个素衣女子跌跌撞撞地跑着, 绣鞋上早已染了很多的泥土,可她却丝毫不在意,眼看着外面的大道,她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追着她的两个大汉,看着她就要跑到大道上, 脸色一变, 只想赶紧把她抓回去交差,这条路上不乏一些去青灵寺上香的达官贵人,若是让她这样跑出去,怕是没法将她带回去。
“快!快追!”
素衣女子也听见身后传来骂骂咧咧的话, 她微侧过脸,眼中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冷光, 在那两个大汉追上来之前, 她直接跑到了那条往日抬着小轿, 走着马车的道上,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摔了出去。
“啊!”
她痛呼出声,声音细细微微,却在尾音带着一丝媚意的颤音,轻轻绕绕的,惹人怜惜。
她一身素衣遮体,白皙的手腕上只带着一个朴素的银镯子,头上的簪子也只剩下一个斜在发丝上,发丝凌乱的散落下来,她摔在一辆马车旁,葱白如玉的手指此时染上一些泥晦。
马车停了下来。
她一手撑起自己,仰起脸面,一缕发丝散在嘴边,长而翘的眼睫上噙着泪珠,那精致得似没有一丝缺陷的脸上也有一丝划痕,她看着马车,眼睛一亮,就似遇到救世主一般,两行清泪顿时落了下来,苦苦哀求道
“求大人救救我!”
她声音又轻又细,只那丝颤音却勾着人心,眸光似染了水般清澈,只消红了眼眶,便让恨不得将她捧在心上疼惜。
赶车的小童看着她,有些惊乱,向着马车里的人请示,不消一会儿,马车的帘子被掀开,探出头的人有着一副好容貌,却是尚未及冠的年龄,便是努力敛着眉眼,也有些止不住的单纯,一看便知,是被家里护着长大的。
他一身的华衣,看着地上似一阵风便能刮跑的柔弱少女,眼底浮上惊诧和惊艳,呢喃半晌,才红着脸反应过来,说
“你是何人?”
洛染半跪起来,她素手拿着帕子,拭了拭自己的眼角,哭哭啼啼道“小女是江南人氏,家父是一名大夫,日子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平淡幸福,不料,上月家父死于非命,家母一时受不住也随着父亲而去,独留小女一人。”
“小女安葬了家父家母,便想上京投靠姨母,可是,小女刚刚出了城便遇到歹人,他欲将小女带入京卖与人贩,小女寻了机会逃出来,他们却穷追不舍,公子,求你救救小女!”
那公子涉世未深,听着她可怜的身世,顿时心生怜惜,他斜眼看去,确实看见那树林里有人影晃动,顿时生出一股英雄救美的豪气,他拧着眉,郑重地对她说道
“姑娘莫怕,这京城脚下居然还有这般恶事发生,姑娘,你请起来,本公子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洛染的眼泪依旧止不住,手帕却是掩住嘴角的幅度,她盈盈起身,却如弱柳扶风般又倒在地上,美人眉蹙起,惹得那公子心疼地跳下马车,亲自去扶她,耳颊红了一片,却恍然未知,只顾着问她
“姑娘,你没事吧?”声音轻柔地,似是怕吓到她一样。
洛染半靠着他站起来,感激地朝他笑了笑“多谢公子,小女无事。”那双水眸子似崇拜地看了他一眼,顿时让那公子心生豪气,又不由得对她更轻柔上一分。
他看着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细碎的雨水打湿,隐隐显出她玲珑的身段,顿时脸色一红,连忙松开她,爬到马车上,拿出一件狐裘披在她身上,对上洛染感激的眼神,红着脸移开视线,说道
“你身子弱,莫要淋雨。”
洛染那晶莹的泪珠又似要冒出来,急得那公子慌乱地问“怎么了?可是哪里疼?”
她连忙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红着脸低下头,似乎有些羞涩说道“没事,只是劫后余生,喜极而泣罢了。”
末了,她又说了一句“谢谢公子。”
齐彦胡乱地点着头,又摆着手说道“不用不用。”
齐彦又想起什么似的,对着洛染说道“姑娘,长安要去青灵寺一趟,姑娘可否愿与长安一同去?待回府后,长安再安排你。”
洛染咬了咬唇瓣儿,有些害怕地朝身后的林子看了看,一手攥着齐彦的袖子,点头道“感激公子,小女愿意。”
齐彦松了一口气,扶着她上了马车,若不是今日要去青灵寺接母亲,他现在更愿意将她带回府中,齐彦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一红。
马车里的空间很大,容下两个人,绰绰有余,洛染坐在一边,略显拘谨,齐彦上车后,便拿着一本书,似掩饰一般,只是余光常从书侧漏在洛染身上。
待二人坐好,马车继续向前行驶着。
树林里的两个大汉见次,泄气地骂骂咧咧离开。
车内一片寂静,齐彦却觉得手中的书,如何也看不下去,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到洛染身上,洛染似乎察觉到他的眼神,有些不安地动了动身子。
良久,齐彦突然放下手中的书,轻咳了一声,微红着脸问她“在下姓齐,名彦,字长安,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洛染微抬起头,脸上带着柔柔的笑,轻声细语道“小女名唤洛染,公子唤我阿染便好。”
齐彦脸色更红了一些,在心里喊了一声“阿染”,有些不敢对上她的眼神,喃喃半晌,才说道“阿、阿染无需这般客气,叫我长安便是。”
洛染咬着唇瓣,脸上染上一层红霞,声音更加细柔“长安。”似是一缕轻风,吹在齐彦的心头,让他的耳垂红得似要滴血。
他眼神微亮地点着头,应道“嗯。”
洛染似是害羞了一般,低着头不再说话,却是在心里开始整理这次的剧情
这本书比较有意思,在这里依旧是类似之前所去的古代,男主居然是一个和尚,女主是一个商户家的嫡女,因家中只有她这一个子嗣,便从小宠爱,哪里能想到女主在陪着她母亲来青灵寺上了一次香,一颗芳心便落在了青灵寺的玄亦大师的身上。
男主玄亦,京城青灵寺主持的弟子,他也是没落的德景侯府的庶子,不过他母亲在生他时难产而死,他也被送到青灵寺,七岁时剃发为僧,冷心冷情,欲将一生奉献于佛祖。
这本书是个悲剧,女主以生病为由,到青灵寺静养,实则是为了接近男主玄亦,她虽不懈坚持,可是男主却一心向佛,可她也终是女主,男主自然是因她动了心思,两人于佛祖前有了第一次,这也乱了男主的道心。
依洛染看来,就是男主没有把持住,所以觉得愧疚佛祖,意乱情迷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男主的悔恨一生,他越加沉默,每日研读佛经,对女主自然冷淡下来。
女主似乎也知,自己根本不能撼动他一心侍佛的心,黯然退场,死心后,她回了家,却不想,只那一次,她便有了身孕,她不知怀着什么心思,也许是因为母爱,也许是因为男主,她生下了那个孩子,是个男孩,而女主也如男主母亲一般,难产而死。
那个孩子在外祖父母的养育下长大,那孩子也知道自己的身世,在成年后,他也像他生母一样,进了青灵寺,他想看看他的生父究竟是何样的人,竟能让他母亲至死也心心念念。
男主在看到他与自己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时,瞬间明白了他的来历,早已稳固的道心,在那一刻也出现了裂痕,他们并没有相认彼此,男主也如他所愿那般,一生奉献于佛祖。
所以这本书的结局就是,女主死,男主伤,然后大结局了。
而她洛染真的是一个路人甲,原文中,她的命运是被卖进了青楼,原文中,她并没有出现,只被归为,曾经试图勾引男主的女子一类中。
洛染刚从剧情中回过神来,马车便已经停在了青灵寺山下。
齐彦先下了马车,然后伸手出来扶她,洛染似是有些羞涩,最终还是搭着他的手下了马车,只是刚下了马车,她便抽出手,低垂着头,跟在齐彦身后。
齐彦也未感觉不对,多看了她两眼,便带着她进了青灵寺。
青灵寺是封国最大的寺庙,每日来上香的人多不可数,只因青灵寺的主持惠明大师德高望重,通晓禅理,佛法精深,很多达官贵人因此而慕名前来。
齐彦很快就找到了他的母亲,那是一名贵妇人,身后跟着一些奴仆,她慈爱地看着齐彦,余光瞥见洛染时,微微一顿,问道
“长安,这位是?”
齐彦脸一红,吞吞吐吐地说道“娘亲,这是孩儿在路上救下的一位姑娘。”他将洛染说的那些身世,与他母亲说了一遍。
妇人眼中并未出现怜悯,反而眼神微冷,她不是齐彦,也没有那怜香惜玉的心思,瞧着洛染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只当她是瞧着齐彦好骗,一心向荣的人罢了。
她面上未露心思,依旧笑着问齐彦“那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位姑娘?”
齐彦拿眼去看洛染,似乎察觉她有些揣揣不安,微侧过身挡住她,连忙说道“娘,我打算先把她带入府中。”
妇人神色微变,之前和亲王透露过消息,欲将郡主许配给她家长安,在此之前,可万不可出差错。她心中想着,便轻笑道
“入府?”
齐彦没有感觉到不对,连连点着头。
妇人目光落在洛染身上,声音淡了淡,问她“你可知,你随长安入了我府,是何意义?”
齐彦的脸色一红,哀求地看了妇人一眼,妇人微皱眉,却无动于衷,撇开眼,直直盯着洛染。
洛染身子轻颤,白皙的指尖绞在一起,她从齐彦身后走出,低着头,只露出发顶,细声细语道“回夫人的话,小女……知道。”
妇人眼中神色微冷,说道“你既然知道,那本夫人问你,你可愿意?”她的声音微冷,可没有给洛染选择。
齐彦也听出来他母亲的意思,顿时那眉头就拧在了一起,不赞同地看了其母一眼,想要说什么,却被妇人横眼拦下。
洛染咬着唇瓣儿,她并不蠢,妇人话中的嫌弃,她自是能听出来,她因生得貌美,又隐着一些清高,此时因妇人的语气红了眼眶,忍着那泪珠,不让它掉下来,她低着声音说道
“小女自知配不上公子,谢过公子一番好意。”
齐彦一急,上前解释道“不不不,你没有,你、你,我……”
齐彦急得不知说什么是好,只能喊一句“娘亲!”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妇人,不明白一向顺着自己的母亲,为何不愿接受洛染。
妇人撇开眼神,为了长安的大好前程,若是一般女子也就罢了,可看着长安的反应,她也不会让这个女子留在长安身边。
妇人看向洛染,因着她的识趣,她语气也软和下来“既然如此,那你打算如何?”
洛染不安地抬起她那双眸子,四处看了看,有些为难、迟疑地说“不知夫人,能否让小女留在这青灵寺中?”
妇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留在青灵寺?倒不是这要求多难,甚至可以说,这个要求太过简单了,她此时也不由得有些心软,也许这女子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妇人说道
“你这孩子可知道留在这寺庙中代表了什么?”
洛染咬着唇瓣,眼中闪着泪花说道“夫人,小女知道,可是,小女这副容貌,除了这儿,还能去哪儿呢?”
妇人哑然,她不愿洛染进府,可不就是因为她容貌过甚?自己不愿管她,若是她再被那些歹人抓去……妇人眼中闪过一丝同情,然后说道
“好,本夫人会和住持说,你是我远房的侄女,来这儿躲个清净,待你日后有了归所,也好离去。”
洛染披着齐彦的狐裘,一手紧紧捂住帕子,一脸感激,止不住哭道“谢谢夫人。”
妇人撇开脸,不忍去看,她再可怜,自己也不会让她留在长安身边。
齐彦看着洛染的模样,心疼得不可复加,想和母亲求情,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难道非要洛染与他入府吗?入府、入府做什么呢?齐彦脸一红,不敢再想。
妇人当下便去找了寺庙中的人,让洛染留了下来,此事就此定了下来。
洛染此时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她是根据七儿的消息,算好了倒在齐彦的马车下,为的就是留在这青灵寺,男主玄亦的身边。
一个小僧带着她走到后院的一间偏房里,小僧年龄不大,突然见到一个妙龄女子,而且容貌如此出众,低着头不敢抬眼多看,口中细碎念着“阿弥陀佛”。
洛染随着他进了这间偏房,房间没有太大,一个梳妆台,一张床,被一扇屏风隔着,外面是一张桌子,除此之外,便无其他了,洛染对这坏境没有异样,柔和地对小僧笑了笑,双手合十问道
“敢问小师父法号?”
那小僧连忙摆手“施主多礼,小僧法号念忘,既然施主已经到了,那念忘便先离开了,还要去接待其他施主。”
“劳烦念忘小师父了。”洛染弯着眼睫冲他笑,她此时还穿着那一身素衣,却衬得她越发柔弱惹人怜惜,她咬着唇瓣儿,脸颊有些粉色,支支吾吾地问道
“念忘小师父可告诉小女,哪里可以打热水?”
念忘看了看她,便明白她是何意思了,脸色微红地说道“从这条小径直走,再左转,便到了厨房,那里有热水。”
洛染冲他说了一声谢谢,方才放他离开。
待无人的时候,她才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是刚刚齐彦给她的一袋银子,她不要,却被齐彦硬塞给她,他的母亲也让人去给她准备了一些衣服。
至此,洛染便在青灵寺住了下来,半月后,她摸清了这个寺庙的路线,也知道了玄亦是住在哪里,和他的作息时间。
例如,他每日卯时起床,到大殿里开始晨诵,辰时用早膳,然后打坐,在申时之后方才会离开大殿,回到自己的住所,他住在离她较远处的一个单独院子里。
若是洛染想到后山去的话,定是要经过他的院子的,而玄亦若是去大殿,也要经过她的院子一样,只是,玄亦通常都是走另一条小道,避开了与她相遇的情景。
洛染每日的膳食都是由寺庙中的小僧送到房间的,所以和他们并不在一起吃饭,又少了一个接触的机会,而每日给洛染送膳的就是那日的念忘。
洛染通过七儿知道,玄亦每日申时离开大殿后,都会去后山的竹林看一会佛经,洛染轻翘了翘唇角,也已经耽误半个月了,她该去接触男主了。
不过,她没有贸然行动,因为玄亦这人是真的冷心冷情,从他明知道女主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虽然乱了道心,却依旧没有与其子相认就可以看出来,当然,这也可以说他渣,总之,若想走进他心里,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洛染拿出齐彦临走前给她的那袋银子,打开一看,不由得挑了挑眉,太实诚了,里面除了一些碎银外,全是银票,面额还都不小,若是她一直处于这青灵寺,够她用上好几年的。
更何况,其实她并不缺钱的,尤其是在古代,毕竟她做任务,不可能没有一点便利,至少银子一事,七儿总会给她解决的,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是她心里知道,每个世界,七儿都尽了他最大能力帮她。
齐彦也来看过她,而且经常来,这日,齐彦又来了,他往日过来的时候,都是兴冲冲的,今日心情却似乎有些不好,他与洛染站在通往竹林的那条小道上,齐彦看了她良久,眼神黯淡,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洛染自然是知道他是为何,他应该是要娶郡主了,所以才会这样,毕竟他对自己的心思,从来没有隐瞒,洛染敛下眼眉,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裙摆刚好到脚踝,露出她精巧的绣鞋。
她担忧地看了看齐彦,有些迟疑地问道“长安,你这是怎么了?”
齐彦摇了摇头,颇有些强颜欢笑“我没事。”
洛染咬着唇瓣,知道他是不愿说,便没有再问,站在他身边,低着头。
齐彦看着她,突然有些冲动,想问问她是否和他一样,是否心悦他?
“阿染!”刚脱口一个音节,他又连忙闭上嘴,他明知道他母亲不会同意让洛染进府,又何必让她为难?
洛染扬起头,迷茫不解地问他“长安,怎么了?”
齐彦看着她娇妍姝色的脸庞,终是黯淡地摇了摇头,呼了一口气,不再看向她,转而看向一旁的青竹,无事一样地问她
“你在这儿可习惯?”
洛染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轻声细语道“一切都好,长安不要挂心,只是……”
她蹙了蹙眉,便让齐彦觉得心生怜惜,连忙问道“阿染可觉得有些不便?”
洛染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失落地说道“我在这儿有些无聊,平日里打发时间都不知道做些什么。”
她顿了顿,看向有些焦急的齐彦,弯着眼睫说道“长安可否,与我一把琴?”
齐彦松了一口气,只是一把琴而已,笑着点头答应。
两人相携在青灵寺走了良久,时间不早了,齐彦该回去了,只是,这次他离开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洛染身上,不肯收回。
洛染依旧是一脸微笑着送他离开,他却突然停下,一把抱住她,她微愣,随后就是挣扎着推开他,她蹙着眉,眼中微有些水光,有些气道
“长安,你干什么?”
齐彦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失礼了,他闭了闭眼,抱歉地拱手说道“阿染,对不起,是我不好。”
见他这副模样,洛染也不好再生气,咬着唇瓣,别开眼不去看他,也不说话。
齐彦敛着眉眼,最后从身上取下他一直随身携带的玉佩,放在洛染手里,看着洛染不解的神色,他只缓慢地说“阿染,日后你若是有什么事,便拿着这块玉佩来找我。”
洛染一手虚握着那块玉佩,似乎明白了他什么意思,眼眶有些发红,却还是勉强笑道“你是日后不会再来了吗?”
齐彦没有回答,可他的答案却不言而喻。
洛染双眸含着水雾地看着他,见他面上似是有些不舍难受,又连忙抹掉眼泪笑道“我会记得长安的,长安不必担心,我在这儿,很好。”
身后的小厮突然上前提醒齐彦,齐彦原本上前的步子顿时定住了,不再上前,深深看了洛染一眼,似是要将她记在心里,然后转身离去,不再停留。
他虽然不再来了,可是答应洛染送她的琴,却在第二天便到了青灵寺,洛染看着那把琴,指尖轻颤了一下,片刻又恢复平静,淡淡地抚摸着琴弦,将齐彦送的那块玉佩,锁在了梳妆台上的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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