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爷爷突然找来,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孟成悦立刻起床洗漱。
匆匆忙忙打扮好,才注意到谢执洲看她的眼神。
他守在房间门口,眼神追随着她,时而面无表情,时而疑惑蹙眉,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透过她思考别的事。
孟成悦抬眼,看了看镜子里那张俊逸的脸,对上他的目光,她迟疑一秒,转头看向他:“怎么了?”
谢执洲眸光微动:“问你个事儿。”
孟成悦:“好。”
“昨晚你什么意思?”
孟成悦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昨晚她缠着谢执洲不放,他失控地把她压在身下吻得难分难舍。
其实,刚洗漱的时候,她就全想起来了。
她低头,假装收拾东西,语气平静:“昨晚,发生过什么吗。”
谢执洲漫不经心的“哦”了声:“那你记得吃药。”
孟成悦愣住,转头问他:“什么药?”
谢执洲盯着她,一字一顿:“避孕药。”
孟成悦瞠目,怀疑自己记错了,忍着羞耻感确认:“不是没做吗?”
谢执洲眼眸带笑:“忘了?”
孟成悦:“……”
她起身往外走,故作镇静地转移话题:“谢爷爷在哪等我?”
谢执洲顺手拿起她的包:“餐厅。”
孟成悦刻意避开他的视线,下楼时,谢执洲侧头看了她好几眼。
他推开大门,低眸盯着她的嘴唇:“昨晚弄疼你没有?”
孟成悦感觉一张脸都快烧起来:“想不起来了。”
谢执洲注视着她的眼睛:“真忘了?”
孟成悦内心天崩地裂:“嗯。”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问这种问题的!!
谢执洲表情认真:“你想哭吗?”
“你——别说了!”孟成悦从他手里扯过包包,准备叫车。
见到蹲守在别墅门口的小颖,孟成悦差点没绷住表情。
小颖手忙脚乱把耳机塞进耳朵里,又飞快摘下来:“唉?悦悦你起来啦。”
孟成悦想死的心都有了:“嗯。”
安昸把另一只耳机摘下来丢给小颖,恭恭敬敬道:“孟小姐,中午好。”
谢执洲嗤笑一声:“听见就听见了,演什么。”
孟成悦:“……”
小颖:“……”
安昸:“……”
到餐厅门口后。
孟成悦整理了一下头发,她的发带不知道扔哪去了,一头微卷的长发散在背后。
谢执洲帮她挑的这一身很休闲,长袖衬衣搭配很有垂感的直筒长裤,衣摆一角扎进裤头,很显她的一把细腰。脚上是一双绒面绑带平底凉鞋,她脚趾小巧,涂了车厘子色指甲油,衬得本就奶白的肤色更亮更绝。
谢执洲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见旁边没人,弯腰凑到她耳畔:“到底舒不舒服?”
他的呼吸扑打在耳边,又痒又热,孟成悦捂住耳朵,快步往餐厅走。
谢执洲似乎特别执着,追着她问了一路。
孟成悦不理他。
谢执洲:“害羞?”
孟成悦:“……”
他那种涩情的亲法,谁不害羞。
谢执洲:“说话。”
“不知道!”她跑掉。
谢执洲把她扯回去,低声:“跑什么?到底弄疼没有?”
“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你脸这么红?”
她又跑了。
谢执洲低吼:“孟成悦,你给我回来。”
“大呼小叫的,像什么话!”谢老爷子一声叱喝,谢执洲才收了声。
“爷爷。”他不情不愿叫了声,似乎在埋怨老爷子打断他。
对孟成悦而言,谢老爷子很有威慑力,见到他,她乖乖站好:“谢爷爷。”
谢执洲不满她的乖顺,他三年没见她在他面前这么乖了。
他看向餐桌旁的老头:“哪儿来那么多规矩,这儿又不是你家。”
被拂了面子,老爷子脸色变了变。
这里确实不是自己家,严格来说,这里是沈家的地盘。
谢执洲帮孟成悦拉开一张椅子:“站那儿做什么?你又不是他的帮佣,过来坐。”
程叔清了清嗓子。
孟成悦:“……”
大少爷胡来惯了,孟成悦恪守礼数,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维持着笑容:“悦悦,坐吧。”
孟成悦这才坐下。
“谢爷爷,本来之前我爸妈就想邀您过来,但因为还在试业,怕招待不周,所以……没想到您亲自过来了。”
谢执洲哂笑:“给我包办婚姻那会儿他防着你,你不憋屈么?用不着这么客气,跟对我一样,冲他摆脸色就行。”
“你个臭小子!”谢老爷子一拐杖甩过去:“我看你是要上房揭瓦了!”
谢执洲捡起拐杖,给他摆回去:“息怒啊爷爷,别气坏您身子。”
“我看你就是想气死我!好继承我的遗产!”
“您这脾气怪没道理的。”谢执洲给老爷子揉了揉肩:“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输不起。”他意有所指。
“我呸!你个白眼狼小兔崽子!”
孟成悦惊呆了。
以前谢执洲虽然犯浑,但从不敢跟谢爷爷这么说话。
他就不怕谢爷爷换掉继承人吗?
还有。
谢爷爷的威严呢?
“悦悦,你看看他,有他这么对老人家的吗?!”谢老爷子开始告状。
孟成悦:“谢执洲,你别闹了。”
谢执洲顺从地坐过去。
他侧眸,神色傲慢:“胳膊肘往外拐?”
餐厅经理听见声响上来询问,老爷子在跟经理说话没往这边看,孟成悦压低声音:“那是你亲爷爷。”
谢执洲勾了勾嘴角,眼尾轻挑,简直坏到骨子里:“我只想跟你亲。”
“……”
这顿饭吃到最后,孟成悦才明白老爷子找她的目的。
馨蜜湖现在被炒得很火,圈子里但凡有嫁娶或订婚的,都想拿一套充面子。老爷子的表妹刘太太想拿一套给儿子当婚房,就找到了谢老爷子。
谢老爷子怪谢执洲,说他把馨蜜湖炒成这样不做人,谢执洲懒得理他,就不给。
老爷子只好豁出老脸来找孟成悦。
谢执洲手里已经有两套,不是不能给。他不给,是逼老头亲自出马,给足孟成悦面子。
孟成悦打电话问小颖:“没被预定的还有几套?”
小颖查了一下:“三套。剩下的就是留下自营的。”
孟成悦:“把自营的划一套出来。”
小颖:“可自营那几套全都已经装修好了,而且是按照最高标准装的,如果出售,对方可能会嫌价格高不满意。”
孟成悦:“没关系,按毛坯价报,多的从我账上扣。”
小颖心疼道:“悦悦,那可是几百万的装修费!”
孟成悦笑了笑:“是我爷爷要的。”
老爷子动作一顿。
注意到他家那铁石心肠的老头竟然动容了,谢执洲心想,这小妮子挺会笼络人心。
刘太太在电话那头听说可以直接拎包入住,连装修时间都省了,还不用付装修费,高兴得不行。
“啊还是各个主题的装修风格任我们挑选啊?哎哟这简直就是超级VIP待遇。不愧是谢家表哥,一出马就是不一样!”
谢老爷子干咳一声,挂断了电话。
这一下,他欠了孟成悦个大人情。
吃完饭。孟成悦回到别墅,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谢执洲也提前退了房,见到她,他似笑非笑:“你——”
“舒服舒服舒服行了吧。”孟成悦快被他问崩溃了。
谢执洲:“?”
孟成悦憋红了脸:“你不是想问我跟你接吻舒不舒服吗?”
谢执洲微愣,随即低笑一声,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用眼神勾着她,突然弯唇:“不害臊。”
孟成悦最受不了他用这种眼神看她,太勾人心弦,惹得她心脏狂跳。
她舔了舔嘴唇,故作淡定:“你,原本想问什么。”
谢执洲拍拍身边空位。
孟成悦坐过去。
他问:“你就不觉得爷爷的态度奇怪?”
她早就发现了。
“你长大了,他不想再约束你?”孟成悦感觉这次见到谢爷爷,比以前都可爱和蔼。
谢执洲:“是你从小太怕他。”
这种破不开的阶层关系,确实给她带来很大影响。在孟成悦过去的认知里,她就是应该对谢家人毕恭毕敬,否则妈妈就会因为她而被解雇,失去工作。
所以她怕谢执洲,也怕谢爷爷。
现在,她有沈家撑腰,不需要惧怕任何人。她有公司,有存款,有数不尽的想攀附她的关系网。
再看谢爷爷时,他就单纯只是一位退休的老人。
其实谢老爷子的威严一直都存在,只不过在她面前卸下了而已。
谢执洲在老爷子面前的底气,是他用三年时间熬来的。
三年前见到孟成悦站在别人身边那一幕,对他而言是一记警钟。
当时他没有冲进去,是因为他忽然明白。
她该是站在太阳底下的。
而那时候的他,还没那本事。
正如那场没同任何人商量的求婚宴,其实就是他在用极为可笑又无力的方式,幼稚地向谢家长辈宣战。
年少轻狂,他输得一塌糊涂。
后来的这场战役,他完胜。
也因此,孟成悦可以见到和颜悦色的谢老爷子。
另一边。
谢老爷子说:“这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做事滴水不漏。好在没有别的心眼,是个正直的孩子。”
程叔:“悦悦是个好姑娘,可惜之前家世差了点儿。”他着重了“之前”两个字。
“你不用提醒我。”老爷子说:“谢家跟沈家并没有过硬的交情,虽然在临城家大业大,但于我而言,他们再有钱也不如我北城的几个老伙计。我这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的人,还在乎那些身外物做什么。同沈家联姻不是我首选。”
程叔附和道:“从情分上来讲,沈家怎能跟您在北城这几位老战友相提并论。但,您似乎还欠着沈家一个人情?”
说到这个老爷子就来气:“我要不是给那臭小子面子,能抛下这张老脸来求晚辈办事!?”
这个人情,是谢老爷子主动送上门来欠的。
为了让孟成悦明白谢家的态度。
程叔十分好奇,三年前老爷子究竟跟少爷有过什么约定,能让这位德高望重的固执老头亲自出面,来这儿帮孙子追小姑娘。
从车库出来,谢执洲一直没说话,视线落在她脸上,也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孟成悦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随意找了个话题:“中午听谢爷爷说,三年前你跟他定了个什么合约?”
谢执洲回神:“想知道?”
他这么问,一般不会有好事。
“说说看?”
果然,他眼神轻佻:“这事儿只告诉我女人。”
孟成悦被哽了下:“哦。”
“还问么?”他瞥向她。
他的女人要跟他睡,孟成悦哪还敢:“先不。”
像是接收到了什么暗语,谢执洲冷哼一声:“过几年我就老了。”
孟成悦不爱听这话,两人一样大,他老了,她不也老了吗?
“二十几岁,不老。”
“那就再过十年。十年后,我也是老男人。”
孟成悦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人怎么会突然想当老男人……
“叮”——
电梯门敞开。
孟成悦买的这套是大平层,一梯一户。她没打算让谢执洲进去,因为家里实在是太乱了!
她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拉杆,站在电梯入户间不动,还顺手帮他摁了电梯。
送客意图很明显。
谢执洲轻啧:“孟成悦,你是渣女吗?”
“?”
“用完就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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