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深吸了一口气,他能说吗?
老婆何兰心疼坏了,“孩子他爸,你怎么能打海军?从小到大你都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
赵海军既是小儿子,读书又好,在家里最得宠,更是村长夫妻的心肝宝贝。
但这一回,村长眼睛一瞪,“他欠揍,我只恨打的太少。”
“这是为什么啊?”这不仅是何兰的疑惑,也是赵海军的。
村长指着赵海军的鼻子痛骂,“蠢货,没见过你这么蠢的,真是白养你十几年,一点用都没有。”
放着金娃娃不要,非要一个祸害,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痛心。
赵海军当场红了眼眶,又气又委屈,“爸。”
村长又狠狠教训了几句,转头看向连翘,“二莲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就知道你是个顶顶有出息的孩子,看吧,果然被我猜中了,二莲,我们两家祖祖辈辈都有交情,以后也不能断了这一份交情,将来伯伯有事求到你头上,你可要搭一把手啊。”
他赔着笑脸,极为讨好,谄媚的不行。
赵家人面面相视,更加看不懂了。
赵海军看不下去了,“爸,你能有什么事求到她头上?真是笑话,我和一莲将来都是吃国家粮的,只有别人求我们的份,我们哪需要求别人?你们就等着享福吧。”
他牛逼哄哄的样子,特别中二,眼睛都长头顶上了。
“噗。”连翘嫣然一笑,“村长,你儿子儿媳那么厉害,我可不敢高攀你们家啊。”
赵村长这个人吧,挺势利,为人处事不是很公道,但,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最起码乔美华拖着两个孩子生活,日子过的艰难,但,也熬下来了。
没有被欺负,没有被饿死,赵村长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都是世世代代居住在一起,有几分香火情。
所以,连翘对他并没有太大的恶感。
赵村长冲向角落,捡起一根扫把,对着赵海军狠狠抽了过去,“让你闯祸,让你不懂事。”
赵海军被打到手臂,一阵剧痛袭来,他一声怪叫冲了出去。
赵村长追了出去,一阵穷追猛打,嘴里骂个不停,“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你这个混账东西,有眼无珠的东西,白长了一双眼睛。”
他抱大腿抱的很辛苦,这不争气的家伙还跑出来破坏,能不揍他吗?
“爸。”赵海军被打的嗷嗷叫,四处逃窜,赵家人和乔一莲上前拦,现场一片混乱,鸡飞狗蛋。
连翘冷眼旁观,只当看戏,乔美华不停的劝她上前阻止,她都当没听到。
打孩子给她看,那她就看呗。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村长也打累了,扯着小儿子的耳朵。“都给我进来。”
赵海军死活不肯进去,怕被打的更狠。
村长气的直翻白眼,是真蠢,他重重踢了赵海军一脚,“以后安份些。”
“二莲啊,以前的事情能一笔勾销吗?”
这是打又是骂的,这一番作态也累的够呛。
连翘笑眯眯的点头,“可以啊,先让你儿子儿媳把欠我的钱还上。”
村长愣住了,“什么钱?什么时候欠的?多少?”
连翘大大方方的指着赵海军,“我将他卖给了乔一莲,二百块。”
围观人群:……天啊,赵海军被乔家姐妹转手卖来卖去?
那不是货物吗?震惊,太震惊了!
村长的脸色忽白忽青,气的浑身直哆嗦,这都什么破事?
乔一莲气哭了,拼命否认,“没有的事,她是故意见不得我们好。”
赵海军更是恼羞成怒,“对对,就是这样,我和一莲是真心相爱,她是得不到就想毁掉,还想勒索钱财,快报警抓她。”
现场一片嗡嗡声,这人不地道啊,翻脸不认人,还要让人坐牢,品行不行。
村子的人大部分很淳朴,小吵小闹天天有,但谁会闹到报警?他们这里是不作兴这个的。
乡里乡亲的,都是几辈人的交情。
说到底,是赵海军先对不起人家,给点钱补偿怎么了?村里人就是这么处理问题。
你倒好,动不动就闹报警,坏了规矩,真以为多读了几年书就了不起?
连翘嘴角微勾,“报呗,知道报案的电话号码吗?我报给你听啊。”
赵家人还没有说什么,乔美华就站了出来,义正言辞的怒喝,“二莲,你怎么能这样?太让我失望了,快向村长一家人道歉,并保证不会再犯。”
她自觉没有教育好女儿,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更不想女儿的名声坏了,以后嫁不出去。
“村长,这孩子不懂事,你别见怪,她就是赌着一口气,一时之间还没有接受,我会好好教育她的。”
别人还没给定罪,她这个当母的就直接定罪了,连翘眼神一冷,却笑的更欢了,“一莲妈妈,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哦,不过,以后不需要了,你跟你的养女好好的过,村长啊,你帮我盯着,乔一莲如果敢对她妈不好,不孝顺,你就告诉我一声,我会出手收拾她。”
“还有,乔美华女士五十五岁起,我会每个月给她生活费,医药费和保姆费嘛,跟乔一莲平摊,直到她终老,也算报答了她十八年的养育之恩。”
全场皆惊,什么叫一莲妈妈?这叫法……是亲生女儿叫的吗?
这是要跟亲生母亲决裂的节奏?
有人觉得这孩子的气性太大了,是个不懂事的。
有人却觉得她可怜,乔美华偏心养女,将养女放在最前面,大家都看在眼里。
是,善待没有血缘的孩子,这是好品性,善良值得赞美,要是人人像她这样,天下太平,没有纷争了。
问题是,可能吗?
她是认真的!乔美华意识到这一点,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妈,妈,乔二莲,你这个祸害,你把妈气晕了。”乔一莲大声嚷嚷,恨不得叫的全世界都知道。
连翘一把将她推开,“滚,没用的废物。”
她拿出银针扎了几下,乔美华就幽幽的醒来,她一把拉住连翘的手,私底下说说就算了,就当气话。
当着全村人的面这么说,还怎么收场?
“二妹,你别跟妈斗气,我们是亲母女啊。”
连翘挑了挑眉,“你舍不得我?”
乔美华眼眶通红,“你是我身上的掉下来的肉,是我的亲生女儿啊。”
连翘拂了拂发丝,“行,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要么,你选择跟我一起离开甜水村,我会照顾你,给你养老送终,但,必须跟乔一莲断绝关系,永不往来。”
“要么,你以后就跟她过,当没生过我。”
这是她给乔美华最后的机会。
如果选择自己,连翘会待她很好,把她当成亲母般孝顺。
全场都安静了,都看着乔美华怎么选择。
看着脸色惨白的乔美华,大家觉得她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乔一莲浑身发抖,又惊又怕,可怜巴巴的跪在地上,“妈,二妹,求求你们,不要抛弃我。”
乔美华心口一阵阵疼,“二妹,我们是一家人啊,少了谁都不是完整的,你为什么非要跟你姐过不去?”
这话说的真有意思,连翘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她太贱了,是她对不起我,我不想看到她,就这么简单,我数到三,你做选择吧,一……”
乔美华拉着她的手不放,泪眼满面,“我不,你和大妹都是我心爱的孩子,谁都不能失去。”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人不可太贪心。”连翘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开始数数,数到三,乔美华都没有吭声。
“看来你选择了乔一莲。”
早知会这样,自我牺牲了十几年,感动了全世界,感动了自己,又怎么会就此放弃呢?
乔美华急的眼泪直流,“不是的,二妹,你是我亲生女儿,我们血脉相连……”
乔一莲看着连翘无动于衷的表情,心中暗暗高兴,巴不得她们闹翻,以后就能独霸母爱了。
再说了,当着这么多村民的的面,她表现的这么乖张,谁还会喜欢她?
她却不知道,连翘是打定主意要离开,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不可能回来了。
她的眼光只局限这个村子,只想着争一村一地,却不知连翘的眼光早就看向了全世界。
“够了,二妹,你别逼妈了,你难道没看到她快崩溃了吗?妈,你别难过,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乔美华脆弱的不堪一击,“大妹,我的心好痛。”
乔一莲装模作样的劝道,“妈,别难过,二妹只是一时想不开,我们要给她时间。”
村里傻乎乎的人觉得她懂事贴心,但也有聪明眼亮的,觉得她太虚伪,这哪是劝,分明是火上浇油。
连翘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行了,我成全你们感天动地的母女情,乔一莲,你记住今天的话,别辜负了她十几年舍亲女就养女的殷殷关爱之情,在场诸位都是见证人,你若敢不孝,必将遭报应。”
她伸出右手,“把户口本拿来。”
乔一莲的脸色一变,“不,我们是一家人……”
连翘银针一挥,乔一莲只觉双手一阵酸麻,不由自主的松手,户口本掉了出来。
连翘准确无误的接住,往包里一塞,“村长,走吧。”
动作利落干脆,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乔一莲急出一身冷汗,冲过来就要抢回去,赵海军也配合的扑过来,来势汹汹。
一道怒喝猛的响起,“别欺负我表姐。”
是许家兄弟,他们闻讯赶来就看到这一幕,当场就怒了,不要脸的东西。
一前一后冲进来,两方纠缠在一起,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一片乱哄哄。
赵家人刚想上前帮忙,连翘握着银针,冷冷的喝道,“村长,你确定要得罪我?”
她可是上面有人护着,村长哪敢得罪她,这会儿想死的心都有了,大声喝道,“都不许动。”
“爸。”赵海军气的眼眶都红了。
村长一巴掌打在他头上,怎么就打不醒他?
“乔家的家事关你屁事?你真把自己当乔家女婿了?我让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就是让你看一个女人眼色行事?事事都听她摆布?说句实话,乔一莲品性不端,身体太差,一开始我就不满意。”
一句品行不端从村长嘴里说出来,效果是致命的。
乔一莲脸上血色全失,身体晃了晃,又惊又怕,这让她怎么在村里混下去?
幸好,她很快就要去省里读书,再也不回这个破地方。
不过,她的学费和生活费还没有着落,不能将村长得罪了。
赵海军气的暴跳如雷,“爸,一莲的品性好着呢。”
村长特别失望,为了一个女人冲亲生父亲嚷嚷,这儿子是给别人养的啊。
“将养母的亲生女儿逼走,这样的品性只有你才说好,你眼瘸。”
赵海军面色铁青,“爸,你为什么处处帮着乔二莲?你得了她什么好处?”
这话太难听了,许小嘉很生气,“你怎么说话?你爸不帮着亲生儿子,反而帮着别人,只能说明你太次,次到让亲爸都帮理不帮亲。”
许嘉善脸色也不好看,“不错,我表妹是个好人,你配不上她,只配跟坏女人在一起。”
连翘嘴角微勾,“听听,群众的眼晴都是雪亮的。”
赵海军怨气冲天,“什么群众?明明是你的表兄弟,一丘之貉,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连翘也不生气,反而笑的甜甜的,“表哥,我要开厂了,你来帮我管理。”
全场炸开了锅,村里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连翘。
许嘉善惊讶万分,“什么?开什么厂?”
几天不见,她这是要飞啊。
虽然早知这个表妹不是寻常之辈,但这也太快了。
连翘这次回来,除了迁户口,就是招揽人马,开厂需要人手,与其找陌生人,不如找知根知根的村里人。
一来,好掌控,二来嘛,也算是为村民谋福利了,三嘛,给自己打基础,一箭三雕的事。
“窑厂,你有什么可靠的人,可以一并推荐给我,暂时需要三十人。”
开窑厂?上次还提了一句,是不是那时她就在筹划了?许嘉善对她的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许小嘉眼巴巴的看着连翘,“表姐,真的吗?我能去吗?”
连翘笑眯眯的点头,“当然可以,活太多了,我需要帮手,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
许小嘉喜笑颜开,许嘉善却有些局促不安,“我们能做什么?什么都不会啊。”
“没关系,我都会。”连翘心中早有打算,“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听我的,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就这么简单,每个月工资四十,以后看情况涨。”
许家兄弟眼晴一亮,现在的工人工资也就这个数吧。
村里人忍不住了,兴奋的围过来,“二莲啊,我们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乡里乡亲的,比别人可靠的多,我们去厂里帮你吧。”
“我们有一把力气,别的不行,吃苦的活都能干。”
也有倚老卖老的,“对对,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不帮你还能帮谁?”
连翘淡淡瞥了一眼,“不是不可以,但进厂要考核。”
有人不懂了,“不是你的厂吗?你说了算,谁还会反对?还考什么?”
连翘也是要挑好的,“我只需要三十个人,十个名额给我表哥了,剩下二十个名额给谁好呢?”
众人脸色一变,“我我我。”
“给我给我,二莲啊,我们都姓乔,是一个祖宗,我们有血缘关系。”
在地里讨生活太苦了,没有钱,没有保障,还累成狗。
能进厂,对他们来说,是人生最大的转折点,是整个家族的希望。
“二莲,挑我吧,我力气大,会盖房子,我全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连翘看了他一眼,叫陈石头,家里老小,人很老实很能干。
“行,石头哥,算你一个。”
众人愣住了,这考核是不是太随便了?
也有聪明的反应过来了,人家要的是听话!老实!本份!
其他人闻讯赶来,为了几个名额都快抢破脑袋了。
乔一莲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脑袋一片空白,这怎么可能?
她好不容易将人压的死死的,怎么不受控制了?
这年头办厂有这么容易吗?开什么玩笑?
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再聪明再能干也是有限的。
看着被围在人群中间的连翘,她满眼的阴霾,“妹妹,你又撒谎了,骗老实的村里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反正都撕破脸皮了,你不仁,我就不义。
赵海军也跟着冷嘲热讽,“就是,吹牛也不打草稿,你以为你是谁啊?说办厂就办?镇里同意吗?有关部门同意吗?各种手续你办的下来吗?呵呵,乔二莲,你就是这种浮夸虚伪的人,所以我才看不上你。”
他说话很难听,村长阻止不及,闭了闭眼,感觉心好累。
是真蠢,没救药的那种。
村里人的热情如被一盆冷水浇下来,面面相视,也有道理。
许嘉善根本看不上这个小白脸,“我表妹不是那种人,她比你有能耐多了。”
许小嘉轻声安慰道,“表姐,别理这种卑鄙小人,一对贱骨头,他们就是见不得你好。表姐,我是信你的。”
连翘微微一笑,“嗯,你们回去收拾一下东西,跟我去县里。”
“好好,等我们一会儿,马上就好。”许小嘉高高兴兴的拉着哥哥就走,都没有问多一句,无条件的相信表姐。
陈石头憨憨的笑问,“二莲,你在县里租了房子?我能跟过去吗?”
连翘想了想,“石头哥,你会粉墙,会铺地砖吗?”
“会。”陈石头虽然书读的不多,但非常能干。
连翘正想找人给她搞卫生间呢,乐的不行,“行,你也收拾一下跟我走。”
至于别的,她不着急,急的是这些想进城的农民。
“对了,村长,赵海军欠我的二百块,我也不要了,就拿来还我家的债,我要走也要走的干干净净。”
……
一路上,村长各种试探,连翘都滴水不漏,没有透露一点有用的信息。
许家兄弟和陈石头好奇的听了一路,不敢插嘴。
到了派出所门口,村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二莲啊,海军是对不起你,我不求你原谅他,但希望你不要记恨我们赵家。”
连翘跳下牛车,扯了扯衣服,“你们没有对不起我。”
听到这句话,村长暗暗松了口气,只要她不迁怒赵家就行。
至于那个蠢笨的儿子,就让他吃点苦头吧。
儿大不由爷,他是管不了,就让社会教教他怎么做人。
“赵村长,你又来了,这次要办什么事?”工作人员很是热情的打招呼。
村长笑容满面的寒暄,“我是带我们村的乔二莲过来转户口……”
“乔二莲!”工作人员惊呼一声,其他人纷纷看过来,炯炯有神的盯着她看。
村长有点慌,神马情况?
连翘坦然自若的看回去,微笑致意,对方立马笑了起来,比刚才的态度更热情百倍。
一口一声乔二莲同志,亲热的不得了,叫的赵村长心里直哆嗦,她到底手里有多少人脉。
手续办的很顺利,拿着迁出手续,去县城办迁入手续就行了。
刚走出去,迎面就看到镇领导,村长扬起大大的笑脸迎上去,刚想打招呼。
对方就热情的叫了一声,“二莲侄女。”
连翘:……WTF?她什么时候成了他侄女?
村长:心更慌了,肿么破?才几天没出村,这世道怎么变的看不懂了?
领导热情的不得了,“走走走,去我家里吃饭,你伯母可喜欢你了。”
“不啦,我还赶着去县城办事,下次吧。”连翘知道他是专程过来堵她的,“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的?”
“那个……”领导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村长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
“窑厂的选址问题,我觉得可以选在镇东边,我划出一块地给你,怎么样?”
留在镇上,能带动四周的经济,最关键是交税啊。
连翘忍俊不禁,“已经买下县里一个废弃的厂房,你也知道,有些事情我做不了主,下次如果有机会的话,再合作吧。”
领导本来很失望,但一听这话,眼睛亮了,“这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这可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不能忘了呀。”
连翘挺喜欢他这一份公心,为人民服务,不只是说说而已。
“放心吧,有好的项目,我一定会优先考虑江河镇。”
“就等你这句话了,哈哈哈。”领导很爽朗的大笑,“那条路什么时候开始修?”
连翘笑眯眯的说道,“领导,你也太着急了,这才过去几天呀?再说,这事是县里统筹,听安排呗。”
“虽说如此,我还是有些担心。”
面对他的暗示,连翘直接拒绝,“别看我,看我也没用。”
也轮不到她掺和,好吗?
领导很看好她的未来,“你真的不考虑进这个体系吗?你是难得一见的奇才,不管在哪个行业都会发光发亮。”
“不不,我没有这方面的诉求。”连翘不假思索的拒绝。
等连翘一行人离开,村长弱弱的上来跟领导打招呼,领导这才看到他的存在,“是你,老赵啊。”
村长小心翼翼的打探,“领导,您和乔二莲认识?”
何止是认识,应该很熟吧,一口一声侄女,叫的可亲热了,偏偏自家儿子把人得罪死了,真是要命。
领导的表情耐人寻味,“老赵啊,赵海军是你儿子吧?”
村长哆嗦了一下,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是,怎么了?他闯祸了?”
“你儿子是我见过的最最愚蠢的人,没有之一。”领导扔下这句话,扬长离去。
留下村长在烈日下索索发抖,可怜,又无助,还有满心的疑惑。
县城,一行人站在店铺里,东看西顾,激动的不行。
连翘带着他们转了一圈,“这里开小卖部,兼卖馒头包子之类的,店门口可以放几张桌子,供食客吃东西。”
许小嘉眼睛亮亮的,“这个主意好,对面就是长途车站,不愁没有生意。”
啊啊,这店是表姐的,太棒了。
连翘带着他们上楼,楼上有五十多平方,“这里打扫一下,你们就住这里,暂时没床。”
许嘉善很高兴,这比他们以前住的土房子强上百倍,还不用担心漏雨。
“没关系,我们可以打铺盖。对了,那你呢?住哪里?”
连翘小手一挥,“跟我走。”
路经集市,有人拉着板车卖羊肉,刚叫唤了一声,连翘嗖的冲过去,“这只羊我包了。”
这年头物资缺乏,买肉都要排队,羊肉更难买到。
许小嘉赶紧阻止,“表姐,我们吃不了,这大热天的会坏掉。”
连翘坚持要买,都不听劝的。
把许小嘉愁坏了,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啊。
连翘见了笑道,“没事,吃不了可以卖嘛,羊肉汤配芝麻烧饼,可好吃了,就放在我们铺子卖。”
这个主意不错,许小嘉有点蠢蠢欲动,“能卖掉吗?”
“当然。”
一路上还买了油盐酱醋,锅碗筷子面粉等生活用品,还买了其他菜,哦,还有一袋她心心念念的大米。
她大手大脚的,看的三个男人咋舌。
走到四合院,已近黄昏,连翘推开大门,“进来吧,这是我的新家。”
陈家兄弟还在忙碌中,手下不停的跟她打了一声招呼,继续埋头干活。
连翘打量了几眼,卧室的家具差不多了,她不雕花,不用繁琐的图案,只涂清漆,速度就快了。
虽然不是时兴的款式,但架不住她喜欢啊。
许家兄弟去厨房做菜,连翘就跟陈石头说怎么规整一个卫生间出来。
陈石头是没有见过,听了半天都有些茫然,连翘只好让他先隔出一个小房间出来,排管道。
暮色降临,院子里传出一阵食物的香味,白切羊肉,羊肉汤,红烧豆腐,炒青菜,地三鲜,芝麻烧饼,米饭。
除了连翘四人,还请了陈家兄弟一起吃晚饭。
连翘拿起筷子示意,“都吃吧,别客气。”
大家的眼睛都冒精光了,迫不及待的吃起来,这么丰盛的饭菜过年时也吃不上啊。
连翘盛了一碗羊肉汤,是照着她的秘方做出来的,汤白味鲜,肥而不腻,没有一点腥味。
配上酥香的芝麻烧饼,简直是绝配,太好吃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众人的筷子一顿,面面相视,是谁?
许嘉善站起来去开门,“找谁?”
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站在门外,“乔二莲小姐在吗?”
“在。”许嘉善让开一条路,年轻男人一走进屋子,顿时室内亮了几分,俊美而又冷傲,一身气势,光是站着就让人压力好大。
几人下意识的放轻动作,不敢太靠近。
连翘很意外,大明星杜衡,他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怎么是你?”
“我有点事找你……”杜衡嗅了嗅鼻子,“好香。”
“坐下来一起吃吧。”连翘很直爽的邀请他坐下来,找了一副干净的碗筷给他,盛了一碗羊肉汤递给她,“尝尝我家的汤。”
杜衡喝了一口,眼睛一亮,这味道很正,“你会制药丸吗?”
“会。”连翘又递了一个芝麻烧饼给他。
杜衡挑了挑眉,“知道安宫牛黄丸吗?”
连翘的眼睛微眯,“知道,清心解毒,对中风昏迷,脑出血,脑炎都有奇效,是百年品牌的镇店之宝。”
杜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意外,又似乎在意料之中。“会就行,等会跟我走一趟。”
连翘神色坦然,任由他打量。“去哪里?”
“省城。”
连夜赶路去省城?看来很着急啊。
连翘眼珠转了转,“我出诊费很贵的。”
杜衡看着狡黠的少女,嘴角勾了勾,“二百出诊费,五百制药费,如果需要你出手,价格另算。”
在场的人顿时惊呆了,齐刷刷的瞪大眼睛,走一趟赚七百?
妈呀,这可是工人不吃不喝两年的收入,怪不得她这么大手大脚的。
这年头有门手艺就是吃香!羡慕!
“好。”连翘很痛快的答应了。
杜衡微微点头,将碗往她面前一递,“你家的羊肉汤很不错,再来一碗。”
门外停着一部吉普车,许家兄弟和石头围着打转,忍不住偷偷摸了一把,激动的不行。
这么好的车子,能坐一回就值了。
连翘背着包包出来,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表哥,小嘉,你们把门关好,烧饼和羊肉汤都会做了,明天一早就拿去店里卖吧。”
“我怕……”许家兄弟一脸的忐忑,没做过生意啊。
连翘笑着安抚道,“没事,就算卖不出去,我们自己吃,就当练练胆量,不要怕。”
价格帮他们订好了,也教过他们怎么操作,并不难的。
许嘉善眉头紧皱,看了看她身边的男人,“表妹,我还是陪你走一趟吧,让小嘉和石头去做生意。”
许小嘉心里一动,“对对,表姐,我们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这大晚上的……”
表姐再厉害,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
他们的好意连翘都懂,心里暖暖的,“我是一个医者,有的是防身手段,该担心的是别人,当然,杜衡先生是个好人,品行方面没问题。”
杜衡很想问问,她是从哪里看出来的?但想到她一身诡异的医术,还是算了。“谢谢夸奖。”
连翘拉开车门,跳上后座,小手一挥,“走。”
杜衡亲自开车,不时的扫向后视镜,只见连翘往后座一躺,身上披着厚外套,两眼紧闭,呼吸平稳,这是睡着了?
这是心大?还是对他太信任?
一时之间,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连翘是真的累了,一整天来回奔波,又是撕逼,又是安排人员,这身体又虚,有点扛不住了。
再说了,制药丸是技术活,也很累的。
她睡了一路,睡的特别香甜,杜衡从一开始的好奇,到现在麻木了。
“到了,醒醒。”
连翘是被摇醒的,醒来后不知置身何处,茫然的看着他,有一丝稚气,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小孩子,可怜又可爱。
杜衡心底升起一丝怜惜,“乔小姐,我们到了。”
“哦哦。”连翘还不是很清醒,看着黑漆漆的天,“几点了?”
“十一点。”杜衡下车转到后面,拉开车门,“下来吧。”
连翘挣扎着爬下来,走路摇摇晃晃的,显然还在迷糊中。
她刚睡醒就这样,需要过一刻钟才能完全清醒。
黑夜太暗了,连翘不知脚下踩到什么,身体朝前冲,“啊。”
杜衡走在前面,听到动静赶紧转身,“小心。”
连翘摔进他怀里,头晕眼花,妈蛋,大晚上的走夜路,真的不好。
门廊的灯忽然亮了,一个身影窜出来,“杜衡,你总算是到了……啊,大晚上的你们这是干什么?”
他连女孩子的脸都没有看清,就嘀嘀咕咕,“杜衡,你向来不近女色,这次是怎么了?外面投怀送抱的女人沾不得,一沾上会要命,相信我,她们都是爱慕虚荣,居心叵测之辈……”
不是他对女人有偏见,而是切肤之痛啊。
从小到大,他看的太多了,也遇到过很多别有用心的女人。
面上娇羞,其实诡计多端,百般算计,只想套牢他,想做豪门世家的女主人。
有的更过份,还下药……
连翘气的不轻,随手捡了个小石子就扔过去。“闭嘴吧。”
这家伙太不讨喜了,每次都这样。
她仰起小脸,在灯光下露出真容,沈京墨这才看清楚,愣了一下,“乔二莲?怎么是你?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杜衡有些意外,“你们认识?”
连翘冷哼一声,“这嘴碎又爱人身攻击的脑残,是你的朋友?”
“什么叫人身攻击?”沈京墨心塞塞的,“你们刚才是抱在一起,我眼睛好着呢。”
怎么感觉有点酸呢,是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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