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个中缘由，姥姥还是莫打听的太多为妙啊！”
赵三鬼阴笑着，双目里闪过一丝寒光。
但很快的又收敛了下来：“若是姥姥再请动了黑山老妖，那咱们的胜算……”
姥姥的脸色阴晴不定，突然她回头望向了边上伺候着自己的小倩与她身边的那女鬼。
好半响才叹气道：“罢了！罢了！”
却见姥姥抬手招来了一名小鬼，凌空以树皮化作了一张拜帖用手指甲在上面勾勒了一阵儿，丢给小鬼。
“你且拿去，交予那黑山大王！”
小鬼领命而去，边上的小倩脸色有些发白的看着姥姥却是一言不发。
赵三鬼等人桀桀桀的笑着，乌干眼神贪婪的盯着小倩不放。
姥姥见状，冷哼一声：“乌干，管好你的眼珠子！黑山看上的，你觉着你有命跟他抢？！”
乌干这才不甘心的收回了视线，舔了舔嘴唇极为隐蔽的扫了眼赵三鬼手上的女尸。
赵三鬼恍若未决，手指轻动了一下嘴唇呢喃着什么。
乌干这才低下了头，戴修北、郑聪两人则是眼观鼻、口观心一言不发。
姥姥也是见怪不怪，招呼着他们都坐下。
让小鬼寻来美酒佳肴，并让几名女鬼在边上作陪。
一行人各怀鬼胎宴席自然是很快的就散去，小倩搀扶着姥姥向着地宫内行去。
边走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姥姥，那许二郎……当真如此厉害？！”
“丫头啊！你也跟着姥姥好几年了，这点眼色你都没有么？！”
姥姥声音极为尖细，小倩不敢抬头。
只是低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姥姥：“小倩愚钝，还得多跟姥姥学学……”
“好了！在姥姥这里，你还装什么呐？！”
姥姥佝偻着，手里拄着拐颤颤巍巍的走着：“那许二郎当然不简单！”
“能杀了邙山鬼王的书生，哪里是什么简单人物？！他老师徐文长，乃是半步圣人！也就幸好当年他路过时学问没有大成，姥姥才算是躲过了一劫……”
“虽不知那烂陀伽蓝的佛子为何叫他师兄，可那烂陀伽蓝的佛子都叫他师兄，可见其佛法精深！……”
“在他身畔的还有两条蛇妖，其中那白素贞也算是有跟脚的，骊山老母座下受教，有这份香火怕是仙界的神将也得给几分薄面。”
说到这里，姥姥顿了顿：“还有他钦天监的身份，是钱塘府邸提辖！大赵总十三省、二十六府，每府一提辖！整个大赵，也就二十六位提辖，他能做到一府提辖能是简单人物么？！”
“钦天监的提辖从无弱手，姥姥若不是还算守规矩，从不出兰若寺、杀的也多是一些绿林匪类，怕早就叫袁守城那老东西给找借口灭了。”
小倩默默地听着，直至姥姥说完这才轻声道。
“既然如此，姥姥为何还要与这几人……”
“桀桀桀……若是让老身自己去与那许二郎动手，老身才不肯去呐！可他们几个不一样。”
姥姥浑浊的双目里，闪过一道淡淡的寒光。
“当年礼部尚书周怀仁家中诞下千金，据说出生当天麒麟驮日！天下四方，皆有感应！姥姥即便是在这兰若寺里，也是感知有大能降世！”
小倩听的不由得微微张嘴，姥姥则是继续道。
“女帝之命，莫说是他周怀仁，就算是生在皇家也护不住呐！他周怀仁能把女儿护到了十八岁，已是了不得了！”
说到这里，姥姥则是叹了口气：“可惜新皇赵庆，可没他老子那份胸襟气魄！”
小倩一听就知道，这里面必然是有故事的。
姥姥则是摆了摆手：“你以为周怀仁为何在女儿死后，心灰意冷脱离朝堂？！赵庆啊！非明君，志大才疏、心胸狭隘，贪权多疑。这等皇帝，大赵在他手上不败才怪了。”
“不过这些原本也与姥姥无甚关系，大赵即便是败了、天下大乱，姥姥说不准还能借此增进修为，是大好事儿！”
地宫深处，无数的藤蔓缠绕着一副石棺。
小倩扶着姥姥靠近，那石棺“咔咔咔”的自动打开了。
姥姥缓缓的躺进了棺材里，双目微微的闭上。
小倩则是躬身侍奉在旁，棺材盖“咔咔咔……”的合上。
“只是啊！小倩，如今这天下要乱起来了。莫说是姥姥，便是袁守城能否在这天象之下活命，都是未知数……”
“所以姥姥才甘冒此大险，你也莫怪姥姥把你许配给那黑山老妖，若是乱起了，或许只有他才能护住你。”
许仙此时却不知道有人在算计他，荷叶里包着酱肉。
在兰若寺里的大殿，燕赤霞看着佛像上的金身幽幽叹气。
转身过来拍开了许仙带来的酒坛，两人就这么相对而坐。
宁采臣则略显局促，小口小口的喝着酒。
“老道有些看不懂你了，既给佛塑金身，却又在大殿里吃肉喝酒……”
许仙白了燕赤霞一眼：“你这厮鸟，忒不利索！喝不喝吧？！”
“喝！！”
燕赤霞哈哈一笑，抬起酒坛就与许仙碰了一下。
闹得边上的宁采臣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心说不愧是杀人许二郎呐！
身上这匪气可比文气多太多了。
许仙昂首，那烈酒入喉如同刀割。
烈酒打湿了他的衣裳，顺着他白皙的颈项往胸口里灌。
“宁采臣，这几日你且先到镇里读书去！过几日再回来。”
突然间，抓起卤肉往嘴里塞的燕赤霞对着宁采臣便道。
宁采臣眉头一皱，想要说什么。
却被许仙打断了：“采臣兄，若是信我，便先出去几日！回来后，汉文自会给你解释。”
奔是要反驳的宁采臣听了这话，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这几日他没少与许仙探讨八股诗文，许仙的许多见解让他豁然开朗。
尤其是很多圣贤之言，许仙结合了市井中事与他掰开揉碎了说，这使得宁采臣觉着自己的学问更胜一筹。
甚至已是隐隐感觉到胸中的那口浩然正气，于是许仙开口了宁采臣便不好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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