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徐州郯城的陶府上,
陶谦与王朗为刚刚解除黄巾之围的刘备一行人准备了接风宴,
这次刘备从冀州清河国高唐带了三千骑兵来徐州,
以陈到陈叔至的一千人白毦骑兵为先锋,
他和关羽,张飞则以两千步骑在后,
抵达郯城之下,
刘备等人正好解除了臧霸的围城,
卖了一个人情给陶谦。
接风宴上,
陶谦连连敬酒,
感激道,
“青州刘玄德之名,我在徐州便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负仁德之称。”
“据说玄德迁任高唐令时,你治下的平原百姓对你依依不舍,十里相送,兰亭遥望,你真是我大汉不可或缺的人才。”
刘备心中窃喜,
脸上却是风轻云淡,
谦逊道,
“玄德是中山靖王之后,作为汉室宗亲,为国效力,为百姓谋福,恪守本分罢了,陶大人过誉。”
王朗与陶谦都是名士,
带着几分名士恃才傲物的清高,
这次被刘备所救,
又听闻他是汉室宗亲,
顿时心生好感,
夸赞道,
“听闻幽州王刘虞麾下的公孙瓒有白马将军之名,他麾下有一支精锐的白马义从,谓之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都言白马义从是幽州突骑最精锐的部队,在下一直无缘相见,今日见过玄德麾下白袍银甲将军的白毦骑兵,想来白马义从也不过如此了。”
“依我看,这一千精骑可当万人使用,想来玄德不单善于内政治理,亦擅长征战兵伐。”
能够得到名士王朗的称赞,
刘备更是高兴,
其实他并没有直言自己与公孙瓒有同门之谊,
陈到白毦骑兵的白马实际上就是公孙瓒提供的上等幽州马,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宴席上的气氛越发融洽,
陶谦见时机差不多了,
直接问起刘备此行的目的,
“陶大人,实不相瞒,玄德这次赶赴徐州实际上是奉了幽州王刘虞和渤海郡守袁绍之命,担任董卓讨伐联军的联络人,前往青、徐、兖等各州召集诸侯加入联军,共讨国贼董卓。”
闻言,
陶谦顿时面露难言之色,
他看向了一旁的王朗,
后者心领神会,
急忙道,
“玄德,幽州王刘虞奉天子诏书号召天下诸侯讨伐董卓之事,陶大人与我早已听闻,身为汉臣,进京勤王,讨伐国贼,义不容辞。”
“我们也想早日召集军队,响应幽州王,可是现在青徐两地的黄巾残党死灰复燃,还有愈演愈烈之势,泰山有臧霸、孙观、尹礼等叛贼作乱,任城有阙宣聚贼数千,自称天子。”
“我等纵然想要讨贼,亦是有心无力。”
听了王朗的推脱之言,
刘备哈哈一笑,
不以为意道,
“陶大人,景兴兄,玄德不才,愿意为徐州平乱尽绵薄之力,待到我们兄弟助陶大人平定黄巾贼,再出兵勤王也不迟。”
闻言,
陶谦、王朗两人还想说些什么,
结果正在吃酒的张飞瞪起一对铜铃般的眼珠子,
他虎目怒视,大喝道,
“别婆婆妈妈的,有我们兄弟相助,臧霸、阙宣那些个乱臣贼子还不是一刀一个,犹如砍瓜切菜。”
“你们这样推诿,难道是想要作壁上观,坐等我们和董卓那混蛋打个你死我活,亏你还是一州之牧,竟不如我兄长一介县令。”
刘备面色一黑,
怒斥道,
“翼德,休得胡言,请陶大人切勿见怪,我三弟就是一个粗人。”
陶谦见张飞豹头环眼,
吃酒后面红如赤鬼,
不觉心中敬畏,
苦笑道,
“真乃猛士也,如此就有劳玄德和你的两位兄弟了。”
见状,刘备喜不胜收,
若是能够请动陶谦的徐州人马,
他便能够向刘虞和袁绍交差,
若是请动的诸侯越多,
那他日后在讨伐联军的地位自然也会越高,
如此也不枉费他自荐出兵联络四方诸侯。
数日后,
雒阳相国府,
董卓接到了幽州王刘虞派人传来的檄文,
上面痛斥董卓擅权乱国,
废立帝王等诸多罪行,
并唾骂董氏一门狼子野心,
早晚自取灭亡,
这让董卓极为愤怒,
他一把撕碎檄文,
立刻叫人将李儒寻来问话,
“文优,这几日你可找到通敌之人,咱家不能容忍刘虞等人继续叫嚣下去。”
李儒一摸山羊胡,
神色有些无奈,
缓缓道,
“我在雒阳城的几处要害督造修建瞭望箭楼,严防武库等地,还将鸩羽的人手扩充了一倍,令他们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大街小巷,一丝消息也不要放过。”
“可是时日尚短,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现在刘虞手中的天子诏书内容流传有数个版本,有人传刘和是云中王放走的,也有人传诏书是云中王与陛下一同拟定的。”
“以上种种传闻,皆无实证,可能是袁绍等人散布的疑兵之策,故意引起我等内乱,我已经下狱可疑通敌的大小官吏十余人,严刑拷打之下都没有得到有用的证据。”
“可陛下与云中王轻易动不得,故而鸩羽的搜查一时陷入了僵局。”
话音落下,
李儒的眼神闪过一抹毒辣,
旋然笑道,
“相国,不过我有一计,可同时制约云中王与陛下,令他们完全臣服于您,不敢生有一丝异心。”
闻言,
董卓的眼睛一亮,
急忙问道,
“文优不要卖关子,赶紧说出来!”
讳莫如深的一笑,
李儒递出了一张纸条,
见之,
董卓疑惑的念叨,
“嫩草绿凝烟,袅袅双飞燕。洛水一条青,陌上人称羡。远望碧云深,是吾旧宫殿。何人仗忠义,泄我心中怨!”
“这是怨愤诗,乃是何人所做?”
“禀相国,这首诗为弘农王刘辩所做,按照您的吩咐,弘农王与唐妃一同被幽居在永安宫里,他义愤难平,故而常作这等诗文抒发怨恨。”
董卓大怒道,
“混账,黄口小儿焉敢如此不识趣,咱家留他一命就该感恩戴德。”
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笑,
李儒接口道,
“相国说的没错,弘农王确实该死了,但是他不能死在我们手中。”
“还是文优聪明,如果是意外死了那也怪不得咱家,哈哈哈哈!”
有些无语,
李儒苦笑道,
“非也,相国,这弘农王必须要死在了云中王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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