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乐亦非恼了,要不是他反应迅速,鼻子怕是都要被撞塌了。
明明是他失礼在先,却又怨自己,孙晋江腹诽了一句,脸色也不太好看,“你,你治好了?”
他距离乐亦非很近,以致于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后不由皱着鼻子,又是靠近了乐亦非几分,唬得乐亦非连忙躲开,一脸嫌弃。
“属狗的呀你,干什么!”
孙晋江皱了皱眉,不由道,“好熟悉的味道,好像是在……清……”他忽然住嘴,只是乐亦非却有些好奇了连连问道,“你风寒发热糊涂了,还是和杜慎一样毁了脑袋?神神叨叨的,不可理喻!”
孙晋江看着他大摇大摆地进去,整个人却是愣在了那里。
那股子味道他最是熟悉不过了,当时在清风楼的时候红姐曾经给自己用过一次,那是给……给景公子涂抹屁·股用的!
“屁……股?”孙晋江有些失声,良久才压抑道,“难道说那家伙竟是被……”
想到那场面,孙晋江一阵胆寒,胳膊上都起了鸡皮疙瘩,恨不得抖去。
他实在不能想象,一个大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被别人……的事实。虽然清风楼里这等事情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可是那可都是经过万妈妈一手栽培的小倌儿呀!是调·教好的来伺候男人的,可是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方才的那男人实在不是景公子之流。
孙晋江摇了摇头,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与这世间脱离了,怎么着感觉龙阳之风盛行似的。
刚才那男人那般,还有孙乾对自己也是暧……
“呸呸,想那个冰山脸干什么?”
孙晋江恨恨地跺了跺脚,看着乐亦非竟是不知何时把房门也紧逼,不由瞪了一眼然后愤愤然的离开了。
他才不稀罕那脾气古怪的神医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呢。
孙晋江想多了,乐亦非说的话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见不得光。
“顾玦那脾气,怕是我说的天花乱坠他也不听,好歹这两日你收留他一下,别闹出什么出格的事就好。”
乐亦非觉得自己真心命苦,明明是个大夫,可是到了这里既当爹又当妈,这感觉真是不好极了。
杜慎有些震惊,可是旋即却又微微皱眉,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只是看乐亦非一脸的愁容,却也没说出自己的怀疑。
“无妨,这两日我正好要歇在这里,会看紧他的。”
乐亦非知道杜慎向来说到做到,闻言顿时放下了心,挥了挥手道,“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我先走了,真是伺候不起你们一群祖宗。”
乐亦非骂咧咧的走了,杜慎不由又皱起了眉头,拿起床头的一本书想要看,却发现自己是一个字看不进去,不由觉得额角似乎更痛了些。
他自己伸手按了几下,却总觉得不对劲,那一片肌肤似乎还有记忆一般,帮自己按摩的那双手似乎是他的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娘子,又似乎是孙晋江……
“怎么了?”
清越的声音让杜慎醒过神来,却见孙晋江手里端着一盘糕点,“这是我做的一些糕点,你尝尝味道如何。”
孙晋江说的很随意,可是杜慎却是心头微微一动,这般语气就好似老夫老妻一般。只是看着那一盘糕点,杜慎还是犹豫了一下,最后才慢慢伸手拿了……最小的一块。
“嗯?”入口才发现这味道似乎并不是甜腻腻的,他不由又多吃了一口。
“我不是很喜欢甜点,便放了些盐巴进去,味道大概还可以,你若是喜欢吃甜食,我再去给你弄。”
虽然他掌握糖的用量远远不及盐巴的用量。
“不必,很好吃。”咽下了口中的糕点,他连忙道。他不喜欢甜食,原因无他,小时候老夫人总是把很多小甜点灌鸭似的往自己嘴里塞,以致于他每每见到甜点都头皮发麻。
可是老夫人那么精明一个人硬是没看出来,无奈之下杜慎只能曲线救国,把甜点带回去再解决。一开始是交给寸心,可是寸心也吃腻歪了。
甚至于说,杜慎之所以离开京城外地游学,和这甜点倒是有几分关联的。回来之后发现自家兄长有了子嗣,这甜点的去处便有了交代。
“那就好。”
这般味道很多人都吃不惯的,那时候自己在宫里,总是做一份甜的,再做一份咸的。红袖明显就是喜欢甜点,对这盘咸的不屑一顾。
孙晋江不敢吃多,又舍不得浪费,干脆就端了过来。
两人之间有些无话可说,孙晋江看着桌子上并没有药方,不由有些不满,这神医好像并不是那么靠谱吧?
“你现在如何?头可还痛,还用不用我给你……找个大夫瞧瞧?”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孙晋江连忙改嘴。
天,他刚才竟然险些毛遂自荐,这不是暴露身份么!真是自作孽,还好紧要关头他总算是意识到了。
“不用,乐亦非虽然嘴上不怎么靠谱,可是医术却是没的说的。”
孙晋江看他这个正主都不着急,顿时也不说什么了,只是应了一声。
杜慎见她神色淡淡,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说的直白了些,乐亦非除了对他们几个好些,对寻常人向来是不屑一顾的,难怪孙晋江竟是觉得不靠谱,她也毕竟是在为自己考虑。
“对了,这两日怕是我和顾玦都要住在这里了,要麻烦孙小姐你……”
他话还未说完,孙晋江顿时吼道,“你们住就住,干嘛非要赶我走?我回到那里,还能有活路吗?”
自己都好心给他端来糕点了,他杜慎还对自己下逐客令,有没有半点同情心呀!
杜慎看她一脸委屈,嘴角沾着的芝麻因为愤怒而颤抖了一下,不由笑了一声,“孙小姐误会了,我们俩如今这等模样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只怕是这两日要劳烦孙小姐照料了。”
孙晋江有些转不过弯来了,自己照顾他们两个?而且,刚才杜慎那一句话什么意思,谁是外人,谁是内人?
孙晋江心思纷繁,最后还是决定不去想了。杜慎这般聪明,谁能猜得到他在想什么,又想说什么呢?
既然想不通,就不想了。孙晋江不像杜慎那般聪明,可是从另一方面也是聪明人,不钻牛角尖的人,又有多少呢?
再说他们俩这就要乡试了,顶多再在这别院里休息两日而已,自己就算是伺候一下也没什么关系的。原谅孙晋江实在是穿上男装就没把自己当做女人看,实在是没有男女之防这想法。
“喂,你好歹也吃我的,喝我的,拿出点诚意来?”
柿子要挑软的捏,好歹这两日是自己伺候他的,孙晋江毫不客气道。
顾玦愣了一下,旋即才明白孙晋江话中含义,声音还带着喑哑,却是一声冷笑,“这里是杜慎的别院,与你何干?”
所以他才没去找杜慎要银子呀!
天知道杜慎那天给了自己几两碎银子时,他是何等的激动。可是这几两碎银子都不够给他们俩买药的!
孙晋江花钱向来是没数的,很快银子就花光了。而明天就是初九了,这俩人离开后自己这里没银子不说,连米面都没了,这可怎么活?
无奈之下,孙晋江只好打起了顾玦的主意,他觉得读书人是有骨气的,绝不该欠人钱财的。
可是,眼前这读书人,怎么那么不一样呀!
“你喝的药是我煎的,你吃的饭是我做的,哪怕是你家的丫环奴婢你也得开个工钱吧?何况,本……姑娘可不是一般价钱能请得起的!”
正入口的药忽然间有些苦涩,顾玦看着孙晋江一身男装还是前两日的那打扮,可是精神间却是有些萧索,正要出口的话忽然间说不出了。
他从那里逃出来的,身上哪里有金银之物?摸遍了上下,最后却是无奈的抬头,“去找杜慎,就说我借他的。”
孙晋江哪敢呀,不死心的看着顾玦腰间悬着的玉佩,指了指道,“这个价钱还可以,本姑娘看上了。”
他说的狂傲,可是语气里却带着些怯弱。
顾玦闻言望去,却是眼神蓦然一凉,狠狠的拽下了那玉佩,然后丢给了孙晋江道,“死当!”
他怒气冲冲的离开,孙晋江追了上去,“喂,你别生气呀,这是你的玉佩,我不过是借些钱周转一下,回头定当还给你的,活当就行,活当就行。”
顾玦忽然停下脚步,恶狠狠地瞪着孙晋江道,“我说了死当!”
孙晋江愣在了那里,拿在手中的玉佩并没有冰凉的触感,倒是有几分温润,似乎浇灌了心头血一般,内里散出的血晕又勾勒出一幅写意的寒梅图。
孙晋江当初在宫里也见过不少玉佩,这等罕见的,也不是第一次见,所以这其中价值,他清楚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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