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咸阳,章台宫。
秦国国势日渐强盛,如今的章台宫前,就和盛唐时候的大明宫一般,到了早朝的时候,不但秦国上卿恭候在此。
更有高卢,罗马,野蛮的日耳曼人和斯拉夫人王庭的使节,等待叩见拥有世间至高无上之权利的秦皇。
今日的章台宫外,除了这些重臣使节,更多了一些穿着麻衣,满脸悲愤之色的儒生。
这些儒生中,一个身高体胖,面黑如炭的大汉最是引人注目,素来在大风山新式学堂面前,喜欢摆出圣人门生驾驶的那些儒家子弟,对这个黑胖子敬若神明。
几十个儒生将此人围住,前几个儒生的手中,更是举着巨大的白布旗幡,旗幡上写着“二世暴虐,大秦不昌”八个大字,这是点明了要叫板秦风了。
大风山新式学堂现在熏炙至极,自从孙叔通在咸阳骊山之上,表演了两个铁球同时落地的戏码,一门叫做物理的神通,慢慢的被人看做集鬼谷一派大成者的神通。
每日无数学子,不是组队到渭河下水,体验浮力之术,就是买了果子往彼此的头上砸,想更理解太子书中引力的概念。
儒家六艺,如今完全不是新式学堂的对手,儒生作妖,引来了无数重臣使节嫌弃的目光。
这还是秦风劝说秦王下旨,学术交流,要文斗不要武斗,否则这些胆大如斗的儒生,早就被章台宫门前的甲士,捆起来压到咸阳城城墙下火铳伺候了。
秦律森严,本来章台宫门前禁地,三里之内庶民是万不能靠近的,也是秦风,劝说陛下将渭河王道之风恩泽咸阳万民,这才准许了咸阳百姓到此地观礼。
每日都有数千关东而来的秦人,守在这里,看着那些容貌奇特的番邦之人,跪在秦皇的车驾之下。
若是说咸阳帝皇宗族,朝中大臣多少还有人对秦风有些恶意的话,百姓,军士,商贾,则都把少年看成了能真正将大秦变成人间乐土的二世秦皇。
这些儒生在这里公然诋毁太子声誉,禁卫还未动手,百姓们已经把不少的臭鸡蛋,烂菜叶,扔到了儒生们的头上了。
那个被狂生护在人群正中的黑胖子,额头两角,不偏不倚的插着两个鸡蛋壳,扔出如此精准臭蛋的,则是少年在聚贤庄的时候,看中的铁脚寻矿大师,李勇。
这个李信一族兄弟,本来结交秦风,是为了重走仕途,振兴关中李家,只是秦风铁谷的生意做的越来越大。
国家机器开动,对矿石的需求数量极其恐怖,当初少年随便说的一个提点,已经让李家成为了不弱于巴郡蒲家的巨商、
李勇现在心思也不在仕途上了,逢人就说他要做大秦的好商贾,为了太子振兴大秦,努力存钱。
自来有钱就有势,李勇豪阔甲于咸阳,人也像发面馒头一般胖了起来。
章台宫前,这个秦风最狂热的小迷弟之一,叉开带满了玛瑙,玉石扳指的胖手,指着那群儒生,眼神凶狠无比。
“都在给我回家去那些臭鸡蛋来,狗屎什么的有没有,往他们头上扔,秦公子当年在大风山的时候,我李勇就是公子的门下走狗了!”
“公子是何等人,哪里能够被这些恶生败了清誉,不行,劳资想着就生气,今天非要揍着几个人不可!”
李勇说着话,挽起袖子就想拼着挨上秦军甲士的几鞭子,揍那个旁若无人的黑胖子个满脸花,拳头才举起来,却被身后的一个人抓住了。
“谁啊,今天的事情都别拦,就是太子要流配我,我也非要揍那胖子一拳不可。啊,是赵大人,这,李勇冲撞了。”
李志口中叫嚣,回头一看,拉着他手的居然是影卫统领赵无极,那股气势,一下子就矮了下去。
要说赵大人,那也是老朋友了,当年在聚贤庄,一起干过乌氏倮的呢。
“老李,稍安勿躁,太子是何等人,你打了人,反而让他们有了借题发挥之处,那个胖子,乃是孔圣子嗣自己孔甲,据说精通儒家奥义,今日明着是向太子谏言,其实不过是碰瓷,想重振儒家声威的。”
赵无极做为咸阳的特务头子,早就把这群儒生的心肝脾肺肾都调查的一清二楚了,陈云向陛下密报,嬴政就派他盯着这些狂生了。
他还有话不能和李勇明言,此事背后,是赢子婴,还有看不惯匈奴,贵霜等国的大蛋糕,被秦风一人拿下的秦国贵族。
在这些人看来,拿下匈奴疆土,杀光匈奴人,将异邦的财宝全部搬回咸阳,那才叫铁血大秦。
“管他什么孔圣人,惹了太子殿下就是不行,殿下那是何人,在大风山的时候,山前那条河,每日都有黑龙巡弋,李勇不知道看过几次了,这种龙气,那能有虚的?”
李勇口水都喷到赵无极脸上了,影卫统领知道这个咸阳首富,只要吹到秦风,那话匣子就合不上了。
他心中清楚,今日其实意义非凡,可以说是后始皇时代开启了,陛下统御秦国数十年,其实已经有些懒政了,此次借着头晕,就想给太子压压担子呢。
今日章台宫要有大变,不但要收拾什么孔甲,更是威慑现在还对秦风有敌意的那些秦国宗室高官,更是在天下诸国使节面前,定下秦国二世之威。
此事对着李勇也不能说的太细,赵无极只是拍了拍了老友的肩膀,眼中闪过一道异芒。
“李勇,太子什么脾性,咱们还能不知道,哪里是吃亏的主?今日之事,公子早有安排了,不论是陛下,还是殿下,心中的格局,都远远不是你我能够想见的!”
“你不是总说要为公子效鞍前马后之力?以后动刀动枪的事情少了,你把生意做大,就是为公子效力了。”
赵无极一句话出口,李勇听得云里雾里,他还想再问,忽然章台宫前的直道上,由九马拉拽的秦皇銮驾,远远驶来。
等候在章台宫前的秦国上卿,外邦使节一起对着陛下车驾躬身,围观百姓更是跪倒了一片。
众人不知道的是,原本该坐在车驾中的秦皇,现在正在宫中喝着秦风手书方子调配的茶汤,看着早朝大殿的方向抿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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